在沐府待了五天,流雲就回侯府了,除了找慕容山莊的人把瑾涵帶出城,她沒有再cha手沐府的事,對于孟氏和思雅,她不想多管,至于弘景這個越發沉悶的兄長,她更是沒有興趣,如今的沐府,除了雨宸,就真的已經沒有了讓她牽掛的理由了。
侯府和沐府是不同的,尤其是這次回去更讓她有這樣的感覺,難怪人家說商賈之女和世家之女截然不同,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連她這樣不看中門第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在沐府的那幾天,流雲睡得並不好,興許是在沐府養成的習慣,總好像每天都必須保持精神抖擻,每一天都會發生什麼事情,防備或是算計,讓她不敢沉睡。
「少夫人,雞湯熬好了,趁熱喝。」沫離早就嚷著少夫人才出門五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圈,連晚清都跟著瘦了些,她便立刻讓小廚房開伙給她各種炖補。
「沫離,我這才起來三個小時,你就已經讓我吃了兩頓了,你這是喂豬還是怎麼的?」流雲忍不住扶額,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回事,一個勁兒地要給她補身子,她哪兒那麼嬌弱了?
「少夫人,沐府的事奴婢都听晚清說了,料想這幾日少夫人也是沒睡好也沒吃好,瞧著這臉色差得不行,少爺這都走了快一個月了吧,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回來看到少夫人瘦了那麼多,一定會責怪奴婢們沒好好伺候的。」沫離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其實平時沫離還是很謹慎的一個人,只有在流雲飲食方面她特別能嘮叨,整天就叨念著少爺交代了要把少夫人給喂胖了,弄得流雲頭疼不已。
「快一個月了麼?」流雲微怔,偏頭一想,他離開臨陽城好像也二十來天了,听說京城那兒這段日子安靜得很,不過東方曄卻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昨天奴婢還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听說京城最近戒嚴厲害,進出都要檢查好幾遍,就怕有人渾水模魚,也不知道少爺他們怎麼樣了,這都好幾天沒消息了。」沫離也是擔心京城的情況的,雖然她並不是跟在東方曄的身邊,但是對于少爺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流雲點點頭,如今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畢竟遠在臨陽城,她也只能靜等著他的消息,要不是如今在侯府,出入不太方便,她早就快馬加鞭地跑去京城找他了,就如當初跑去北邊找他一樣。
「大嫂。」東方靖晃晃悠悠地跑來了,一見流雲在喝雞湯立馬要求也來一碗,直讓沫離滿臉黑線,他們家三少爺就是這麼無厘頭,不過話說回來,整個侯府大概也就只有三少爺會關心他們少夫人了。
「你怎麼來了?」流雲好奇地挑眉,平時下午他應該和一幫人在哪個酒樓吃喝玩樂才是。
流雲出身商賈之家,自然知道為商之道,許多人脈關系就是在吃喝玩樂中繞上的,她其實挺佩服東方靖的,侯爺家的少爺不做官經商,想來年少的時候應該也沒少被批斗,不過看著東方靖這副如魚得水的樣子,顯然家里人的反對于他來說壓根就算不上什麼問題。
「知道你擔心大哥,不是來給你送消息麼?」東方靖喝了幾口雞湯大加贊賞之後才說回正經事,「安王那邊的人異動連連,大哥和二哥已經動手了,我听說已經把安王的最重要的心月復給鏟除了,這會兒要不是安王按兵不動,大哥他們早就能把安王的人一打盡了。」
他的話並沒有讓流雲放心,反而更擔心了,她眉頭緊鎖,眸中憂心忡忡︰「可是安王是皇親國戚,手握重權,就算曄和二弟得到皇上首肯動了安王,可是萬一沒有把安王的余孽鏟除干淨,到時候不是後患無窮麼?」
東方靖眉頭一動,眼底閃過詫異,他是真心沒有想到一個商賈之女竟然還能懂得這麼多朝廷上的事,不由得嘖嘖感嘆︰「大嫂,看來從前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知道得挺多的。」
「史上不都是這麼說的麼,權臣勢力龐大,盤根錯節,連根拔起極易動搖國之根本,皇上怎麼會允許曄他們動手呢?我實在不懂。」流雲抿唇,她知道的那些治國經略不過是從史上看來的,不然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哪里能懂這麼多東西。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皇上既然想動手了,那就說明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的地步了,放心吧,大哥和二哥都是有分寸的人。」東方靖自己也是擔心的,所以才會派了大批人去京城探听情況,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只能先安撫大嫂。
實際上,京城的情況不容樂觀,皇上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懲治安王的人,他的人也在暗中籌備了許久,但是真的開始動手才發現,情況遠遠比他們預估得困難得多,單單安王的人就比他們想象中難對付。
「但願如此吧。」流雲皺了皺眉頭,她知道自己再擔心也沒用,但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憂心京城的情況。
「對了,這幾天瀾姨和白姨鬧得厲害,你剛回來,千萬別鬧不清楚狀況被他們當槍使了。」東方靖忽然想起來他過來的最大目的,他是不屑于參加這些女人之間的戰爭的,所以才會過來提醒大嫂小心為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流雲點點頭,讓他放心。
見流雲這般模樣,東方靖也只好放寬心,嚷著要和她下棋,流雲正好也閑得慌,便讓沫離擺了棋盤,兩人倒是一本正經地下起了棋。
東方靖的棋路和東方曄極為不同,這家伙奇思妙想,花招百出,倒是和流雲有幾分相似,因而這兩個人下起棋來倒也有點意思,一邊下棋一邊閑聊,東方靖干脆把他大哥的事一股腦地都拋了出來,他還以為這些能讓流雲分心,卻沒想到人家那一心二用的本事可比他厲害多了,等他說得歡月兌,一聲‘將軍’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瀾姨,我說的吧,流雲妹妹的心寬著呢,哪兒有那麼多閑工夫為他們家的姨娘哭呢,這剛回來就和靖哥哥下起棋來了。」蘇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討厭,也讓流雲和東方靖順利地皺緊眉頭,默契地望向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