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邊相當熱鬧.那邊似乎正在喝酒.王磊皺皺眉.鄧華沉聲道︰「高經理您好.我是市委督查室鄧華.我們接到投訴.建設小區供熱管道出現問題.整個小區居民樓室內氣溫降到零度以下.請供熱公司馬上派員前往維修.」
「唉唉唉.不帶這樣的啊.趁著我打電話……」
感情人家根本沒把鄧某人當回事.隨即電話關機.市委督查室幾位面面相覷.說實話.別看市委督查室名頭夠大.年前鄧某人搞出的風頭夠勁.很多當權派還真沒把它放在眼里.
對于實權部門的領導來說.政府督查室更具威懾力.王磊恨恨罵一聲︰「政府一幫人都特麼死哪兒去了.去個蛋蛋.老子也回去喝酒.愛誰誰.曉光.我們走.不管他娘的.」
王濤沖鄧華一攤手.沒辦法.身為司機的他.只能是跟著領導走.三個人剛剛鑽進車里.老百姓圍上來︰「終于出來當官的了.再不給我們恢復供熱.我們上省政府去找.」
96年的江濱市.私家車不是那麼多.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除了領導沒有旁人.王主任忽然有點後悔.後悔來處理這檔子事.亂七八糟的政府.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老王也沒辦法解決問題.總不能親自上陣搞維修吧.
「就是.大過年的.凍死人不償命啊.」
「再沒有人管事.就上市政府賓館住去.總不能凍死人沒人管吧.」
郁悶.鄧華感覺渾身力氣沒處使.每一個人都在推卸責任.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往前趟.他小鄧科長來江濱市時日太短.認識的人有限.主要集中在市委.職能部門那邊只認識有限幾個人.
掂量著手機.鄧華腦海中靈光一閃︰「金英.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麼事.說吧.」
那邊鑼鼓聲叫好聲響成一片.偶爾還有兩個小家伙女乃聲女乃氣的叫喊.很顯然.美女們和孩子都沒有回家.女人們平常日子難得清閑.好容易趕上春節.有時間逛街.想必要盡興而歸.
鄧華道︰「建設小區供熱管道出現問題.居民樓室內氣溫降到零度以下.供熱公司無人維修.我想……」
「大過年的不供熱.王八蛋.呃.」那邊女人似乎有點害羞.居然在男人面前爆粗口.「那個你稍等.我馬上找人過去.」五分鐘後.電話打過來.「妥了.公司維修隊會在半小時後趕到現場.他們是江濱市最優秀的技術工人.你就放心吧.」
「謝謝.多謝.」
鄧公子終于長吁一口氣.如果今天的事情不能解決.他還真無法向黃書記交待.那邊女人冷哼一聲︰「別臭美.又不是幫你.掛了啊.」
此時外面場面混亂.保衛處的人不在.群眾怨氣無法發泄.有人用力砸大門.還有人想要撬動地磚.看那意思要砸車.王副主任搖下車窗.一個勁大聲喊叫.可惜沒有人听他的.
江濱市老百姓有股子拗勁.再說大過年的家里像冰窖一樣.誰不生氣.如果今天供熱中斷的事情得不到解決.搞不好王濤的福特車要英勇就義了.
已經有人搬著磚頭跑過來.鄧華趕緊奔出門.攔住幾位暴怒的群眾︰「冷靜.請大家一定要冷靜.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只能是激化矛盾.」
「你特麼家里暖暖的.再冷靜我們家人凍成冰塊了.咋特麼冷靜.滾開.要不先把你砸了.」幾個老百姓手里拿著地磚.想要沖過鄧某人.只是卻被鄧華穩穩攔住.
車窗早就搖起來.王副主任的臉都嚇白了.市委干部一向和平民百姓很少交流.更沒有處置突發事件的經驗.鄧華哪里敢閃開.一旦有人動手.勢必會引發全面沖突.那時候失態將會失控.
畢竟面對的是無辜的老百姓.更是受害者.小鄧科長也不想和老百姓為難.任憑老百姓對自己推推搡搡.幸好鄧公子長相很討人喜.加之態度絕佳.讓人無法對他下手.否則那地磚砸的就是他的頭.
鄧華耐心解釋︰「大叔大媽大哥大姐們.建設小區供熱問題我已經向市長匯報.大德國際實業有限責任公司緊急派人前往維修.維修人員已經趕往出事地點.最多半小時就可以抵達現場.」
「真的假的啊.」
「忽悠捏吧.」
「肯定整事捏.大過年誰來維修哇.」
「扯犢子捏.」
「供熱管道泄漏.關大德國際實業有限責任公司啥事.扒瞎.太不準成.」
鄧科長叫上旁邊一位老人︰「大叔.我送您回家.順便去您的小區看看.」
「嗨.小伙子.有啥好看的.」老人家重重嘆口氣.「屋子里比外邊還冷.要命了.不是春節還好說.買個電暖風對付幾天也就算了.現在商店關門.上哪買去.愁死人呢.家里媳婦還在坐月子.這不要出人命嗎.」
「大叔您先上車.咱們去家里看看.那邊已經去維修了.」鄧華高聲喊道.「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那位老人詫異地看著年紀輕輕的鄧公子︰「小同志.你是誰.你說話當令嗎.」
「大叔.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邊已經開始維修.」說著話鄧華揚起頭.「那邊維修急需大家配合.在這里不能解決問題.我們趕過去好不好.」
老人遲疑一下.終于點點頭.沖身邊人喊道︰「小伙子沒說錯.繼續呆下去也沒啥意思.回去看看.如果再沒人管.咱們全家住進市政府賓館.看他娘的誰敢攆人.整死他.」
「沒錯.如果沒有人管事.住進市政府賓館.」
老頭的提議.立刻得到所有人的響應︰「對對對.听說市政府賓館老豪華了.平常想進都進不去.這次哪個王八羔子敢攔著.砸爛他的狗頭.」
車子終于緩緩啟動.王副主任的臉色已經恢復紅潤.剛剛的場面嚇壞了老王.終于暫時解決的危機.王磊卻並不領情.在王副主任看來.那邊不可能有人在維修.小鄧科長似乎在騙人.
斜一眼鄧華.王磊皺緊眉頭輕咳一聲︰「小鄧科長.撒謊可不是好辦法.如果老百姓的問題沒有解決.真的沖擊市政府賓館.你可是要承擔責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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