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宣傳部長黃世成接到黃凱的電話.思慮半晌.拿起電話︰「……情況就是這樣.小凱他們分析.盜采事件恐怕不只是那個清遠市市委記的事.省里面勢必還有大人物牽涉其中.您看這件事是不是有操作的空間.」
「小凱長大了.」那邊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嗯.雖然時間有點緊.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還要看淮陽省的反應.路家也好.蘭家也罷.都不可能放棄已經得到的利益.
上面已經有意思要重用路秀峰.他在淮陽省的日子不多了.勢必也會借此機會動作.黃家暫時按兵不動.有些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海軍那邊我會打招呼.先不要打草驚蛇.嘿.幾個小家伙做得不錯.」
黃部長笑道︰「小凱在您的眼中總是完美的.不過這一次出去胡鬧也能遇上這樣的事情.說起來倒是交了幾個好朋友.」
「一個好漢三個幫.小凱多年在國外學習.固然接受最先進的理念.培養出最優秀的素質.只是在國內根基太淺.你我不可能跟他一輩子.是時候讓他組建自己的班底.至于說那兩個人.洪家還是可以用一用的.那個小家伙.哼.看他造化吧.」
黃世成應聲道︰「是.小凱回來我會跟他談.您放心.小凱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取舍的.」
在黃家看來.洪家那點錢.充其量也就是在地方經濟建設需要的時候.充當馬前卒.至于說小鄧主任.實在是太微不足道.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一顆沙粒.
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會委員、副記蘭北上給老爺子添上一杯茶︰「爸爸.我想讓新明離開嶺南省.馨兒打來的電話恰恰給了我們一個絕佳的機會.您看呢.」
「不錯.」蘭老微微點頭.「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哼.嶺南省在很多人眼中是塊肥肉.想必讓出這塊蛋糕.可以換來足夠的利益.就看秀峰那邊如何操作.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如果運作得好.做幾個交換還是值得的.」
蘭北上露出一絲笑容.仿佛看到了換屆後蘭家愈發合理的人員布局.對于一個世家來說.根基尤為重要.一定要有陶新明這樣的堅定支持者.厚重的底蘊並不是每一個家族都有的.
「馨兒那邊好像有一個小朋友.」老爺子面上露出一絲笑容.再沒有比開枝散葉更讓耄耋之年的老人更開心的事情了.「回頭讓她帶來.讓我看看.」
蘭記一愣︰「小朋友.您是說那個參與章家比武的.不過是在古城縣救了馨兒和惠兒罷了.雖然人品不錯.只是學歷太低.和馨兒根本不般配.」
「閉嘴.」老爺子揮手打掉茶杯.一只造價不菲的紫砂古董杯就那麼摔得粉碎.「老子當年也不過讀了一年私塾.還不是娶了燕京大學的高材生.」
蘭北上哭笑不得︰「爸爸.此一時彼一時.您那是什麼年代的事情.再說我母親當初不是欣賞您大將軍橫刀躍馬的風姿麼.那小子不過是會點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和您比.」
「放屁.」老爺子脾氣上來了.一點不給堂堂的中紀委副記留面子.「你當我不知道嗎.三腳貓功夫會打敗邋遢散人.三腳貓功夫會讓張雲那小子推崇備至.更不要說在港府的表現.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可以.咳咳咳咳咳.」
蘭記趕緊湊過來.幫老爺子敲打後背︰「您瞧瞧.急什麼.您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您從哪里打听來的.您想看那小子.就讓他過來.處朋友麼.又不是結婚.我也沒說不行.」
老爺子在戰爭年代受過傷.只要激動就會犯病.說來奇怪.老爺子肺部並沒有傷.偏偏呼吸道成為他現在最大的威脅.蘭家已經想盡辦法.想解除老人家的痛苦.有些中醫說過.是腰部遺留子彈的原因.
在西醫來看.中醫的說法堪稱荒謬.那枚彈頭.明明是在腎部旁邊.緊鄰脊椎神經元.怎麼可能和肺部發生關系.按照中醫的說法.子彈傷害到足少陰腎經的別行絡脈大鐘.大鐘經在內踝後繞行足跟部.走向足太陽膀胱經.
其支脈與足少陰本經並行向上而至于心包下.再貫穿腰脊.這條經脈的病變.氣上逆則發生心胸煩悶；實癥為二便不通.虛證為腰痛.正常情況下可取它的絡穴大鐘治療.
只是彈頭所處位置太過敏感.使得華夏最好的外科醫生也不敢動手術.萬一手術中有一點點疏漏.勢必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有了這枚彈頭在內.中醫的諸多手段.也根本不可能實施.
很多著名的醫生.都對老爺子的強大生命力感到不可思議.蘭北上可不敢觸怒老頭子.半晌老爺子才緩過氣︰「告訴你.蘭家到什麼時候都不能靠賣女求榮.」
「是是是.听您的.我向您保證.只要馨兒看對眼.哪怕是乞丐.我也不會阻止.」蘭北上有一個姑姑.小時候被父母賣掉了.等到老爺子帶兵解放老家的時候.妹妹已經被那家人折磨死.
這是老頭子一輩子的痛.老爺子最是看重親情.一輩子的薪水.除了家里生活必需.全部郵回老家.哪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有了什麼難事讓他知道.老頭子也會不遺余力幫忙.前提是不違背原則.
好容易安頓老爺子就寢.蘭北上肚子里憋了一下子悶氣.都是那個混蛋玩意兒.惹得老爺子犯病.回到房.打出一個電話︰「我要那個鄧華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
鄧華不知道自己已經惹得蘭馨老爸不滿.在美女記的閨房直到天色漸亮才跑到後山.傳授自己徒弟功夫.說起來他這個師父也夠不稱職的.自從給鄭漢文打通滯澀的經脈.也就是教訓混混們的時候.讓老鄭和墨竹一起學過一點技巧.
眼下古城縣大概要消停一段時間.鄧華將好好教自己的徒弟.畢竟鐵打的官衙流水的官.說不上什麼時候兩個人就要異地為官.那時候縱然是想要傳授功夫也不可得.
當鄧華回到鬼屋吃早點的時候.面對幾雙質疑的眼神︰「呃.我出去鍛煉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