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穿著一件簡單的襯衫,步履間有些搖晃,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似的。
但是,在這搖晃的身子下,老人那雙蒼老的手,卻無比穩健。
老人抓住了精瘦男子的左手,兩根手指準確無比地按在了精瘦男子的脈搏上。
「嗯,是中毒的現象。」只是一會兒工夫,老人就已經診斷出精瘦男子的癥狀,不過,他的眼中卻流露出幾分疑惑︰「只是,不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我就說是這家黑店毒死了我男人,還我男人命來!」不等老人說完,中年女人發瘋似地抱著精瘦男子哭喊起來。
「這位大嫂,我是這里的老板,有話好好說,還是先救人要緊。」飯店老板急忙上前勸說起來。要收購自己的飯店的兩個買主還在這里,要是讓她繼續這麼罵下去,這店恐怕是賣不成了。
「你就是這個黑心的老板,還我男人命來!」中年女人見到老板出頭,頓時放下了自己的男人,然後緊緊地扯住了飯店老板的衣服,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大嫂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飯店老板一個勁地說著好話,苦苦勸說著。
「啊——」
地上的精瘦男人突然慘叫了起來,他的身體瘋狂地顫抖起來,然後,頭一歪就再沒有動靜了。
「你看,我男人都被毒死了,你還要我怎麼好好說話!還我男人命來,還我男人命來!」中年女人扯著飯店老板的衣服,更加瘋狂地叫喊起來。
「啪、啪、啪……」一連串的響聲,飯店老板襯衫的紐扣都被扯了下來。頓時,滿是黑毛的胸口就暴露在空氣中。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攤上這種晦氣事兒,只得一個勁地勸說著。
「呵呵——」陳鋒看著場中的幾人,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蕭琳眉頭一皺,低聲罵道︰「你這人有沒有良心啊,沒看到那個男人不行了麼,還笑得出來。」
陳鋒揚了揚眉頭,淡笑著拍拍蕭琳的肩頭,沒有說話。
「哼,沒有同情心的人。」蕭琳一甩肩膀,讓過了陳鋒的手,賭氣似的別過了臉去。
另一邊,那個白發老者見到男子突然再沒有半點聲息,心中也是一急。他急忙用手在精瘦男子脖頸間一探,卻發現再也模不到脈動。
老者的眉頭猛烈地皺了起來,按理說,就算是劇毒,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致命啊,這到底是什麼毒,竟然連他都沒見過。
想歸想,老者雙手卻是不停,快速地從肩上的單肩包里取出一個木盒子。打開後,幾道銀亮的豪光乍現,赫然是幾枚亮晃晃的銀針。
純熟地拈出一枚,老者仔細地將之插入精瘦男子的中極穴。
不過,一針下去,精瘦男子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老者的眼神不變,又從藥盒中抽出一枚銀針,小心翼翼地插入了年輕男子的乳突穴,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沒有半點停滯。
又是一針刺入巨闕穴,老者的臉色終于凝重了起來。三針過後,那精瘦男子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毫無半點生氣。
見到沒有效果,老者的右手突然快速地動了起來,如同縫紉機一般,一瞬之間,針盒內的所有銀針都已經釘在了精瘦男子身上的各個穴位。
可是,這個男子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氣息全無。
老者再次模了模男人的脈搏,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個人是沒救了?」
「你干什麼?」正在與飯店老板拉扯的中年女子終于發現了自己丈夫身上插滿了銀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放開飯店老板,跑到自己丈夫身邊,一把推開了正要取針的老者。
「誰讓你胡亂救治的?」中年女人大聲地朝著老者吼道︰「你憑什麼胡亂醫治我男人,醫壞了怎麼辦?」
說話間,女人已經快速地將自己丈夫身上插著的幾枚銀針拔了出來,胡亂地扔在地上。
老者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低頭收拾著被女人胡亂扔在地上的銀針。
「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人心,這個老先生明明是在救她丈夫,卻還要被她指責。」蕭琳在一旁看得憤憤不平,正義感爆棚地想要上前理論一番。
陳鋒一把拉住了蕭琳的小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放開我,壞蛋!」蕭琳似乎還是在為陳鋒剛才的笑聲生氣,嘟囔著嘴巴說道。不過,她的臉上卻泛起了一片紅暈。
使勁地甩了甩手,卻發現陳鋒抓得很緊,竟然甩不開來。
「放手啊。」蕭琳又羞又怒,低聲嬌嗔著。這輩子,她還從來沒有被男人拉過小手呢。
可是,陳鋒卻是一臉淡笑,仿佛沒有听到蕭琳的話一般,依然緊緊地拉著蕭琳的小手。
「哼!」蕭琳恨恨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掙扎,只是,她的手心中卻有了一些手汗,濕漉漉的,別扭極了。
「孩子他爸,你沒事吧。」中年女人輕輕地抱起丈夫的上半身,低低地呼喚著,似乎丈夫能夠听到似的。她的雙手在丈夫的背後不經意地撫模著,就好像是在幫丈夫整理背後的衣服一般。
不過,過了幾秒鐘,中年女人這種輕輕的撫模卻突然變得狂暴起來。
「孩子他爹,你別嚇我啊。」中年女人的手快速地撫模著男人背上的每個地方,臉上無比地驚恐,瞪著眼楮,喊道︰「怎麼沒了,怎麼沒了?孩子他爹,你快醒醒啊,快醒過來!」
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自己的丈夫,中年女子的眼中滿是絕望,喃喃自語著︰「孩子他爹,你不是說沒問題的麼,不是說只是假死麼,可是背後的動靜怎麼沒了?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但是,她的丈夫仍然像一塊沒有生命的木頭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嗚——」中年女人終于崩潰了,嚎啕大哭地爬起來,一把揪住了老者的衣服,扯著嗓子吼道︰「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你為什麼要醫治我男人。」
淒厲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悲戚,讓周圍人都有些疑惑。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這位老先生明明為了救你丈夫,你還要罵他?」蕭琳的正義感終于爆發了,拖著陳鋒就走到了女人身邊。
「誰要他救,要不是他,我丈夫不會死的。」中年女人的聲線喊破了,嘶啞異常的聲音中滿是悲傷。
「你有沒有搞錯啊,你丈夫明明已經不行了,你倒是埋怨起這位老先生來。」蕭琳也是不甘示弱,看著中年女人的眼神,同情中又帶著幾分憤怒。
「誰說我丈夫死了,他只是吃了藥,假死而已,但是被這老頭的針一扎,就是真死了。」中年女人看來是悲傷過度,沒有思考便說了出來。
「哦——」周圍人頓時明白了,這兩人本來使的是一出苦肉計,想要在這飯店訛詐些錢財。誰知道機緣巧合之下剛好被這個老者破壞了,還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哦,原來是自找的啊。」飯店老板頓時火了,這兩人原來只是污蔑自己啊。可是,眼下似乎真的出現了人命,事情也一樣棘手啊。
「孩子他爹啊……,你快醒醒啊。」中年女人似乎是罵累了,無助地抱著丈夫的身體,無力地坐在地上,低低抽泣著。
「別著急,還是等救護車來了,在去醫院就就看,沒準還能搶救過來也說不定。」老者已經收拾好了針盒,一臉關心地對中年女人說說。好一個以德報怨啊。
「好,好!」病急亂投醫,中年女人此時也失去了主見,只是照著老者說的話,抱起丈夫就要往外走。
「等等,如果不想讓你丈夫見閻王,就放下他別動!」陳鋒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