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杞未奈就已經起床,換好衣服,沒有打擾到任何人,背著背包,悄悄踏上了去往A市的行程。
無名酒店三樓的風景台上,龍寒與鎮長分別坐在古木椅上,兩人一邊品著當地釀出的醇香桂花酒,一邊談論著關于投資的事。
「少爺,保鏢來報,杞小姐天還沒有亮就獨自一人出了門,坐上一輛從B市駛往A市的物流運輸車離開了小鎮……」管家不顧鎮長在,附在主人耳邊報告。
龍寒面色不變,心中卻翻涌著波濤。小野貓,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擺月兌我?
「鎮長,關于投資的事,就到這里吧,待我回去考慮一下,馬上啟程回A市。」龍寒半分情面不留給鎮長,話說完,起身就走。
「是,少爺。」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開著車,離開了小鎮。
鎮長看著已經成功了百分之五十的投資案,郁悶地站在酒店門口,不知道他是哪里做得不對了?
……
下午四點,杞未奈終于再次到達A市,看著這個正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的城市,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想到那個曾經給過她所有溫柔的男人,已經離她遠去,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又開始失落起來。
「謝謝你了,王大哥。」杞未奈打著傘,跳下貨車,笑著謝過貨車司機。
「不客氣,如果要回去,就打我電話,我們公司就在這附近。」貨車司機是個退伍軍人,一臉的剛正,經常經過小鎮,所以,彼此認識,這一刻,還特別囑咐,杞未奈有需要可以打他電話。
謝過免費載她的貨車司機,按照之前的約定地點,杞未奈打車往西城區去,找到了一個叫‘香滿園’的地方。
「你等一下。」前台看了一眼,將紙條遞回給她,打了個電話,然後扭過頭繼續跟同事聊天去了。
「是你找莫師?」幾分鐘後,一個經理模樣的男人下樓,朝著杞未奈走來。
「是的,請問,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杞未奈因為沒有喝水,此時嗓子有些干啞,話說得太急,難受地咳嗽起來。
正在‘香滿園’與朋友吃完飯準備回家的李宵,下樓的時候,也發現了站在前台的杞未奈。
她來這里做什麼?心中布滿疑惑,李宵悄悄退回樓梯拐角處……
「他的確在這里等了你半天,但一直不見你來,半個小時前他已經帶著他家人去機場了,他們是五點三十五的飛機,你就算現在趕過去,恐怕也趕不上了,他們早就登機了。」經理說完,看了她一眼,隨後去招呼客人去了。
杞未奈怔怔地站在原地,要上飛機了?看了一眼大堂里的鐘,杞未奈急急地走出去,隨即打了一輛車,火速地朝著機場奔去。
千萬不要走,千萬不要走啊莫叔,我就只能找你幫忙了。杞未奈坐在車內,雙手合十,不停地求著老天保佑。
李宵見人離開,這才出了‘香滿園’,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的男人,在‘香滿園’附近焦急地轉,眼神不停地往他這邊看,那人,不是龍家保鏢嗎?
想到上次,跟蹤杞未奈的人回報,說見她出了言的公寓後,被龍家的保鏢帶走,後面就消失了,于是,在心中猜測著無數種可能。
李宵心中有了某種計較,隨即折回身,對著前台的人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才驅車離開。
「小姐,兩分鐘前,機場門口有一輛私家車發生爆炸,我不能再開過去了,找晦氣,你自己走路過去吧。」的士司機接到同事從對講機里透出的訊息,在機場入口處停下車,杞未奈知道,這些司機很忌諱這種東西上,沒有說什麼,付了車錢,對著路標,一路往機場里面跑。
「親愛的,那邊發生了爆炸,一家三口都被炸死了,好恐怖啊,你今晚一定要來陪我,我害怕……」
「那個小女孩好可憐,才這麼大,就這樣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這個世界帶給她的幸運與快樂呢……」
「不要說了,我好想吐……」
杞未奈路過時,听到旁邊的人不停地討論著爆炸現場的事,她心中也忍不住有點反胃。
出于好奇,到達出事的現場,杞未奈站在人群外圍,也墊著腳尖,往里面瞄了一眼。
莫叔?杞未奈驚得大抽了一口氣,趕緊捂著嘴巴,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事故現場,正躺在那里的男人衣服上全染了血。
怎麼會是莫叔?她轉動著眼珠往周邊尋去,只見離莫叔不遠處,他的妻子和七歲的小女兒也躺在地上,莫叔的妻子雙腳都被炸不見了。
車身被炸得碎七碎八,看情況,應該是他們出了車門,車才爆炸的,可是,杞未奈不敢相信,她昨天晚上還打過莫叔的電話,為什麼,才不過一夜的時間,他就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了?
杞未奈一時六神無主,周圍圍觀的人說些什麼,她怎麼也听不進去,眼睜著地看著法醫給莫叔蓋上了白布。杞未奈渾渾噩噩地走到候機廳,行走中,撞到了人,她也完全沒有反應,呆滯地看著大屏幕上不停轉動的數字。
她恍惚記得,那年媽媽離開時,一個穿著銀色西裝的叔叔登門拜訪。
「我是莫效南,你媽媽的上司。」
那天是媽媽的頭七,她背著小背簍,爬上了門前的那棵老梨樹,想要摘幾個甜梨祭祀媽媽。
「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你媽媽肯定有和你提起過我這個人。」莫叔站在樹下,將名片像耍飛刀似地卡在了她眼前的樹干上,嚇得她差點從樹上摔了下去。
「你媽媽沒有在規定的時間里完成上面交給的任務,以後,由你代替她。」
她站在梨樹上,將摘下來的梨往莫叔頭上砸。
「我媽媽都已經被你們給害死了,你們還想怎樣?」她對著莫叔大吼大叫。
「你媽媽是被她自己的自信給害死的,與我無關。我曾經提醒過她,不要沖動行事,她沒有听我的話,說實話,她的死,我也很難過,但確實與我無關,當然,我也不會幸災樂禍。」莫叔攤著手,平靜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