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你也夠辛苦的了,我這只手,自從出了車禍醒來後,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這樣了吧。你在外面過得好,就好,不要再回來管我們了。」過了半晌,他才訥訥地開口,如果,連莫效南都死了,那更不能留下來了,再留在這里,她遲早都會出事。
「爸爸,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不要顧慮其它的,我已經想到辦法,你到時候就好好的做手術就是了。」杞未奈听到杞正賀這麼說,一時有點生氣,語氣也重了點。
看著杞爸爸無力地垂著手,沒有再和她說話,而是心事重重地往屋內走,杞未奈也有點過意不去了,她剛才,態度確實不好了一點。
其實,從她記事起,這個爸爸,跟她,就沒有像毛毛那樣親近,現在听他這麼說,他其實是怕他和毛毛連累了自己吧,可是,她怎麼可能離開?這是她的家人,她不管,還有誰願意來管他們?
就在杞未奈不知道龍寒什麼時候才能給杞爸爸醫治手時,鎮上的醫院打來了電話,說是從A市來了一位專家,點名是來給杞正賀做手術的,讓杞正賀趕緊準備。
電話響起的時候,一家人,正圍坐在桌子邊吃著飯,听到這個好消息,杞毛毛高興得在客廳里跳了起來,杞正賀也從一臉的錯愕和驚訝轉為驚喜,能做手術了,這能不高興嗎?這樣,他多少能幫襯著大女兒維持家里的生計。
杞未奈卻是瞬間就明白了,是龍寒找了人,直接在鎮上就能給爸爸做手術了。她皺起的眉頭,也不由地放松了開,看來。龍寒,並沒有失言。
「可是,我們去哪里湊手術費?」杞正賀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爸爸,肯定是姐姐想好了辦法,那些人,肯定是姐姐叫來的。」在杞毛毛的心里,姐姐就是天,就是萬能的。
「爸爸,你今天晚上就安心休息,我們明天只管去做手術就好了。」杞未奈點頭,見杞爸爸一直看著她,沒有說話,她知道,他想問什麼。
于是,杞未奈便下放碗筷,編了一個故事,說是自己在A市遇到了一個老人家被偷了東西,她去幫忙將東西找回,然後,那個老人家為了報答她,得知她的事後,便答應幫她的忙,為她找專家,為杞爸爸做手術。
「姐姐,你好厲害好幸運,這樣的事都能被你遇到。」杞毛毛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幸運嗎?也許吧!
「不過,我因為心中過意不去,所以,去了他孫子的公司,還簽了合同,以後,會長期在那里上班的。我會分期還掉那些手術費的,爸爸你不用擔心,如果你真的覺得心中不舒服,那你就好好配合,把手術做了,到時,我可以少還一些。」杞未奈見杞爸爸的臉色不好,知道杞爸爸肯定心里不舒服了,開解他的同時順便為自己找了一個留在A市的借口。
「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手出問題的事了?只不過,你瞞著我們。」杞正賀放下碗筷,有些心酸杞未奈的懂事,又有些心疼她總是為他們著想,其實,是他們家欠她的,可她,卻一直在為這個破敗的家庭奔波。
杞未奈沒有再答話,靜靜地舀著湯,一口口慢慢地喝,她也不是故意要騙他們,只是,她那時,實在是沒有多大的希望,又不想爸爸難過。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想要做一件事時,她會默默地計劃好,將它做成功了,再來跟人分享她成功的喜悅,而不是給了別人希望,最後讓人失望。
……
雖然,杞未奈知道是龍寒的安排,可是,當在醫院見到南寞時,她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龍寒,怎麼會讓他來?
她終于知道毛毛說南珥突然離開小鎮是為什麼了,她肯定是早早算到南寞會出現在這里。
「你好,龍寒在A市,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剛好我有事要到這里來一躺,所以他就讓我負責這里的事。」南寞背著手,看著她,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你好,謝謝,麻煩你了。」杞未奈扯著嘴,努力維持笑意,客氣地道謝。
南寞皺了皺眉,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過她,自從第一次見面,她眼里流露出來的敵意,他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可是,她並沒有見過她啊,南寞也不計較,說到底,她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誰知道,龍寒什麼時候又會換女人呢?
于是,他不在意她的態度,將站在旁邊的那位專家介紹給她,杞未奈禮貌地與那位專家打招呼,之後,杞爸爸便隨著專家,進了觀察室,檢查了一會,又討論了一會,最後專家建議馬上動手術。
因為專家信心十足,所以,杞未奈與杞毛毛倒也沒有太大的擔心,這位骨科專家有自己帶了許多的工具過來,醫院這邊南寞已經與他們交涉好了,只需要安排兩個副手就行。
就這樣,杞正賀被推進了手術室。還不到一個半小時,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怎麼樣了醫生?我爸爸的手現在完全沒有問題了嗎?」杞未奈有些按捺不住上前去,緊張地詢問杞爸爸的情況,
「雖然患者耽誤了手術的最佳時間,壞死的肌肉長得太多,經脈也損傷得厲害,不過,手術很成功,再打幾天的消炎水,然後回家修養到傷口恢復就好了,不過,在傷口恢復期間,要做手操的,雖然會很痛苦,不過,這樣能夠好得更快,也能增加手臂的靈活度,出院的時候,醫生會告訴你們怎麼做,半年內要注意,別讓患者提拿重物。」那位專家的脾氣也挺好的,一邊走,一邊給杞未奈講解這些注意事項。
「謝謝你了醫生。」杞未奈連連道謝,心中不勝感激。
「你要謝的人,不是我。」醫生連連搖頭,笑著離開,出那麼高的價錢,讓他從A市到小鎮上來,只為了做這種小手術,他當然擔當不了這句謝,說實話,他也得謝謝那個人。
「目送著專家走遠了,杞未奈這才返回杞正賀的病房,就見南寞站在門口,似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