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關于楚婉。」等到將李家三口人送走以後,白狼返身回來,坐在了莊林對面的沙發上,用一種壓抑的聲音對莊林說道。
「爸,跟他這種人,有什麼好談的,讓他趕緊的離開咱們家,以後別再糾纏小婉。」莊林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楚陽,已經耐不住性子,冷著臉,瞪著莊林,狠狠的說道。
那眼神看著莊林,就像是在看著個有著殺父之仇的仇人般,似乎只恨不得要把莊林給生吞活剝了般。
你了戀妹狂。
莊林瞥了他一眼,心里罵了一句。
「這里沒你的事,趕緊的走,別在我面前晃蕩,省的我看著心煩。」白狼瞪了楚陽一眼,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不耐煩的晃了晃手,攆他走人。
看得出來,楚陽很怕自己老爸,被自己老爸瞪了一眼,本能的縮了縮脖子,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但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最後瞪了莊林一眼,然後從客廳內消失了。
等到楚陽離開後,偌大的客廳里面,只剩下了莊林和白狼兩個人,這兩位兩個年齡段的男人,就這麼對面坐著,對視著,同樣深邃的眸子,同樣的閃爍著犀利的光澤。
他們本來就是同一類人的,但是所處的隊列不同,注定了他們敵人的身份。
白狼漸漸的眯起了眼楮來,眼縫之中射出的犀利光澤,鎖定在莊林的身上,在這光澤之中,雖然沒有丁點的友善,但也沒有像之前的那種敵意。
說實在話的,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起,他就感覺到,自己根本看不透,在他的身上,似乎包裹著一層迷霧,即便是你近距離的去窺視,但還是看不穿。
在這個年輕人的身體上,有著跟他一樣的氣息,那是在無數次的慘烈戰斗和殺戮中漸漸的磨練出來的,而莊林的身上的這種氣息,讓他感覺熟悉的同時,也讓他反感。
因為同樣是戰斗,同樣是殺戮,他的戰斗和殺戮,為的是軍人的信仰,為的是捍衛國家的尊嚴和主權,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戰斗和殺戮,卻只是為了生存,為了獲取金錢。
他也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非常的有天賦,且不說他那超強的戰斗力,單單是他那超凡的醫術,怕是已經可以與那些歸隱的老神醫一較高下了。
至于那些個神醫的醫術到底有多厲害,他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年輕人,愣是憑著自己的醫術,將已經生命垂危的孟小華從鬼門關里拉了出來。
作為孟家的世交,他與孟廳長父子之間的往來並不少,對于孟小華的情況,他也很了解,孟家在這些年來,帶著孟小華跑遍了國內所有的醫院,國外的醫院也去過不少,甚至都沒有哪家醫院能夠查出孟小華到底是得的什麼病,更不要說是治療了。
而這個只有二十歲初頭的年輕人,只是簡單的把脈後,就確診了孟小華的病因,而且在孟小華已經陷入了迷離狀態後,將他生生救活了,如今的孟小華,經過了他幾次的治療後,病情奇跡般的開始好轉。
白狼前天,就曾跟自己妻子一塊去附屬醫院看過孟小華,短短的一周,這個可憐的孩子,那蒼白的小臉蛋上,終于有了血色,而且已經退化的行動能力,再次恢復了,就孟振華的老婆所說,孟小華已經能夠簡單的開口說話了。
說實在話的,看著那一點點好轉的孩子,他跟孟家的人一樣,也是很感激莊林的,當然了,感激是一回事,讓他接受莊林這個人,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莊林收槍離開了軍團,但他永遠抹不掉軍團留在他身上的那道印記,因為他曾經是個殺戮的佣兵,在他的手上,沾染過太多無辜者的鮮血,他就是個劊子手,是個罪人。
「莊林,你跟小婉是不可能的。」望著莊林,白狼短暫的沉默後,冷聲說道。
「為什麼?只因為我曾經是佣兵?」當听到白狼的這句話的時候,莊林的神色如舊,並沒有任何的意外,也沒有任何的氣憤,他安靜的望著白狼,不緊不緩的問道。
「沒錯,就是因為你曾經是佣兵,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白狼臉色陰沉,聲音壓低了,點頭說道。
「這麼些年來,所有死在我的刀下的人,每一個都有著他必死的理由,我自認為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無辜者,而且我救過的人,要比我殺的人要多的多,我不認為自己是劊子手。」莊林坐直了身子,望著白狼,語氣肯定的說道。
或許很多佣兵,為了錢,他們會接任何的任務,去殺任何的人,但是在他莊林那短暫的佣兵生涯里面,殺的人悠閑,而這些人,要麼是毒梟,要麼是軍火販,要麼是黑老大,都是些惡人。
而在這些年里面,在他手里獲得第二次生命的人,遠遠比他殺過的人多多的,甚至到現在,他都忘記了自己在這些年里,到底救過多少人了。
「希望如此,不管你說話,真假與否,那還是那句話,離小婉遠一點,我可能讓他嫁給你。」白狼的態度依舊堅決,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小婉她有選擇自己愛情和婚姻的權利,即便你是她的父親,你也無權左右她的愛情和婚姻。」看著對面這個固執的男人,莊林皺了皺眉頭,盡可能讓自己語氣顯得平和些。
「是嗎?如果我說,她的婚姻我非要管,你又能怎麼樣呢?你記住了,她是我的女兒,而你,對于她來說,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一個相識的陌生人罷了。」白狼冷笑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而此時的臥室里面,楚婉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豎起了耳朵听著外面客廳里面的動靜,那張姣好的面龐上,滿是憂色,看上去有點坐立不安。
「媽,你就讓我出去吧,萬一他們兩個打起來,我也可以勸架。」她那一雙大眼楮瞅著身旁的母親,可憐兮兮的說道。
「即便是你爸動手了,他莊林也得挨著,如果他要是忍不住動手了,那麼他也算是徹底沒有了希望,今後,我們楚家,是不歡迎他的。」白靜秋絲毫不擔心,外面的兩個人會打起來,她笑了笑,頗有深意的說道。
「他們兩個,又不是沒有動過手,萬一真的動起手來,老爸又要吃虧了。」楚婉咧了咧嘴,嘴里低聲的嘟囔了一句。
「你這個時候出去,非但無濟于事,反倒會讓你爸更生氣,到那個時候,他可就真有可能動手轟莊林出去了。」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白靜秋還是听得清楚,忍不住笑了笑,說道。
「傻丫頭,我看小莊不是那種不穩重的人,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再說了,你爸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這在自個家里,他也不可能對莊林動手的。」說到這里,她又補充了一句,也好讓楚婉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