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挪動腳步,讓自己去靠近孔慶華所在的位置,此時的情況,很不樂觀,他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小禮堂那些被滅掉的燈,很可能,再也不會亮起來了,這座禮堂,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籠罩在黑暗中。
在黑暗中保護一個人,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藏在那處的那個人,還是那個行走在黑暗世界的墮落騎士,一個將自己的忠誠獻給黑暗的墮落者。
黑暗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未知而坎坷,隨時都可能撞壁,但是對于墮落騎士來說,卻是最好的掩護,在黑暗中,他可以自由穿行,可以像在白晝里一樣的戰斗。
黑暗掩藏了墮落騎士的蹤影,即便是莊林的目力,比之常人來,強上很多,但是想要在黑暗的遮掩下,尋找到隱身的墮落騎士,幾乎不可能。
現在他能夠做的,也就是靜靜的等待,等待著墮落騎士出手的那一刻,他相信,墮落騎士即便是出手,也不會直接殺死孔慶華,那不像是他的為人。
偏執的他,對教官有著太多的恨意,他既然肯冒著危險,從西方世界來到華夏,簡單的殺死孔慶華,根本無法讓他解恨,他肯定會擄走孔慶華,然後百般的折磨,以此來報復對教官的仇恨。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去需要墮落騎士的藏身之地,那沒有任何的意思,只要守在孔慶華的身邊,這個家伙,早晚會出現。
「祝你生日快樂……」在生日歌中,林浣睜開了眼楮,最後俯子去,吹滅了搖曳的燭光。
在這一刻里,整個小禮堂徹底陷入了黑暗中,本來在林浣吹滅了蠟燭後,被安排去開關燈的人,就應該在第一時間里,打開禮堂的燈,可在林浣吹滅蠟燭後,燈並沒有亮起來。
「你們在干什麼呢?還不趕緊的把燈打開。」黑暗中,有人大聲的喊道,對于這個聲音,莊林並不陌生,是張思博的。
這家伙追求林浣兩年,雖然連番的被林浣拒絕,但從來都沒有退縮過,就算是之前在宿舍樓下向林浣浪漫表白,被林浣無情拒絕後,這家伙還是沒有死心。
但凡是林浣出現的地方,還是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今天是林浣的生日,這種重要的場合里,自然也少不了他。
「都啞巴了,說話。」可是等了半天,禮堂的燈還是沒有亮起來,不管張思博如何的喊,都沒有听到回話聲,就像是他安排好的開燈的人,臨時開了小差。
「草,這兩個混蛋,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他們。」
在悄無聲息之中,莊林已經移動到了比較靠近孔慶華的地方,借助著那里的手機屏幕的微弱光芒,他鎖定了孔慶華的準確位置,此時的她,就緊挨著林浣。
「喂,什麼情況,怎麼小禮堂這邊突然沒電了呢?」
「別說那麼多廢話,讓你們的人趕緊過來,十分鐘之內,給我修好。」有人在打電話,語氣非常的強硬,看樣子,是打給學校後勤的。
「早知道,這生日派對就不放在小禮堂了,這種時候斷電,真掃興。」這次說話的是個女生,聲音有些耳熟,應該是黃思思了。
在座的這些人,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富家弟子,雖然小禮堂內一片的漆黑,他們都安靜的站在原處,小聲的說著話,倒是也沒有丁點的混亂。
參加這次生日派對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大家都保持安靜,這最起碼給莊林帶來了些許的便利,便于他時刻鎖定孔慶華的位置,保護她的安全。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墮落騎士還是沒有出現,這讓莊林甚至都有了一種錯覺,墮落騎士壓根就不在這座小禮堂內,這次的停電,也只是一場意外。
冥冥之中的那種感覺,卻又在提醒著他,面對那個行走在黑暗中的恐怖騎士,絕對不能夠有丁點的疏忽大意,此時,那個家伙很可能就在等待著自己松懈的那一刻。
這是一場無聲的比拼,拼的是誰更能沉得住氣,雖然雙方之間都未曾出手,甚至都未曾對面,但是在無形之中,卻已經是刀光劍影了。
此時的莊林,神經緊繃著,他整個人的精氣神提到最高,敏銳的耳力,撲捉著周圍的動靜,敵在明,我在暗,隨時隨刻都有可能交戰。
又過了兩分多鐘,小禮堂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話聲,學校後勤維修的人員來了。
「叔,是保險絲燒了。」
「手腳麻利點,趕緊的換上新的保險絲,給小禮堂通電。」外側走廊內,後勤維修人員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
等了這四五分鐘,如今听說只是保險絲燒了,很快就能通電,禮堂內的眾人總算是輕松了下來,各自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打發時間,等著送電。
難道墮落騎士那個家伙,已經離開了?
莊林微蹙著眉頭,豎起耳朵撲捉著周圍的聲音,疑惑的自語著。
現在整個小禮堂內處于一片的黑暗,對于墮落騎士來說,這是出手的最佳時機,如果等到電路恢復,所有的燈都亮了以後,他在想出手的話,也就沒有了任何的優勢。
眼看著電路就要恢復,可謂什麼,他還遲遲沒有動手呢?總不會說,他今晚上過來,只是想要跟自己開個玩笑,打個招呼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家伙似乎也有點太囂張了。
「藥王,別那麼緊張,今天晚上,我只是過來跟你見個面,沒有動手的打算,哈哈。」在那黑暗之中,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這人用的是純正的日耳曼語。
不用想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就是墮落騎士了。
莊林隱藏了手中的四把手術刀,目光望著黑暗中的某個地方,臉上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
這家伙,果然只是來戲耍自己的,夠囂張。
「墮落騎士,當年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如今教官已死,所有的恩怨,何不讓他一筆勾銷呢?你又何必裝著這份仇恨,始終不肯放呢?」他同樣適用日耳曼語對那黑暗處說道。
什麼情況?誰在哪里說話呢?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高,禮堂內的人都听得清楚,當他們听到這咕哩呱啦的外國腔腔時,都愣了一下,目光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
「是誰?誰在那里?」張思博舉起了手中的手機,遠遠的朝著莊林站立的地方望去。
只是此時的莊林,背對著所有人,雖然微弱的燈光下,他們看到了莊林的背影,卻看不到他的面孔。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怎麼可能墜入黑暗呢?我曾在黑暗中發誓,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既然他現在死了,那麼就讓他的妹妹替他來贖罪吧。」黑暗之中的墮落騎士,像是癲狂了一般,癲狂的咆哮著。
「墮落騎士,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楮,我奉勸你,離開華夏,否則的話,你的鮮血,將會灑在這片土地上,你的尸體,也將滋養這里的花木。」莊林緩步向前走去,冷聲說道。
「藥王,我承認你的醫術舉世無雙,但是你認為你的搏殺能力會比我強嗎?你認為,你能保護住這個女人嗎?」
「我也奉勸你,不要插手我與教官之間的私怨,否則的話,我連你一並殺。」話音沒有落地,在那黑暗中,一個身影飄動,徑直從旁邊的窗戶里飛躍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著那個消失不見的身影,莊林攥了攥拳頭,短暫的停頓後,他快步沖上前去,同樣的從那扇窗戶里躍了出去,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