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快被他們兩個……」馮威見到李俊義,心中的怨恨和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壓抑了半晚上的恐懼終于得到釋放,忍不住竟然有點哽咽了。
「閉嘴!」李俊義冷著臉打斷對方,罵道,「哭個屁,你他媽還有臉哭,老子這幾年就給你們兄弟倆擦屁/股了,還他媽嫌不夠嗎?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搞強/奸,你他媽是找不著女人嗎?在這樣下去,老子也罩不住你們了。」
馮威神色一萎頓,不說話了,過了半晌,偷偷瞄了眼李隊長,小聲道,「趙隊長,我知道這次是我做錯了,可是就算你不當我是回事,也得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你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雖然整個銀海市也沒幾個人知道這事兒……」
李俊義忽然冷笑一聲,「馮威,你他媽才出來混了幾年,也學會威脅我了?」
馮威忙道,「李隊長,我哪敢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保證,今年年底我哥和我孝敬您的,只能多不會少。」
李俊義抽了幾口煙,終于哼了一聲,塞了根煙進馮威的嘴里,給他點上,說道,「你被捕這事已經登記在案了,要出去只能等人來保釋你,那也得等到明天了,今晚就先在這兒過吧,剛才你哥也給我打過電話了,媽的,你給我記清楚了,以後少給老子惹事。」
馮威連忙點頭,「謝謝李隊,謝謝李隊。」
李俊義等馮威抽完這根煙,朝門外叫道,「老陳,進來。」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油光滿面的中年警察,李俊義吩咐道,「把這小子押回看守室去,再叫幾個人清理一下這里。」
老陳應了一聲,帶著馮威走了,沒過幾分鐘,帶著剛才那兩名警察走了進來,手里提著拖把水桶。
老陳看著牆上、地上的血,眉頭一皺,「李隊,這兩個小子可真他媽夠狠的,這哪里像新人?咱們幾個老油子,也下不去這樣的手啊。我懷疑,他們真的是新人嗎?」
一個警察道,「看那年紀,肯定都是新人,這不會錯。」
另一個警察道,「我看那個小胡還挺乖的,就是那個叫林塵的,有點古怪,這些事情,怕都是他領著小胡干的。」
李俊義坐在椅子上,皺眉盯著牆上的血跡,雖然剛才自己給馮威上了一課。但是馮威被打成這個樣子,也讓他感到有些頭疼。自己多少也有責任,不知時候該怎麼跟他哥哥說。
過了半晌後,李俊義慢慢說道,「老陳,明天了去檔案科,幫我查一下這個林塵的檔案,還有順便模模這個人的底。」
「知道了。」老陳點了點頭。
「算了,不用了。「李俊義把煙頭扔在地上用一只腳踩滅,自言自語道,「明天馮猛來領人,也許用不著我操心了。」
老陳和其余二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從李俊義的話了明白了什麼,三人沒有說話,各自抬上一根煙,搖了搖頭。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林塵和小胡沒有回家,就直接睡在了值班室里。
今晚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小胡半天都睡不著覺,翻來覆去似乎在想著什麼。
過了二十多分鐘,就在林塵快要睡著的時候,小胡忽然猛地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林塵睜開眼楮,看著上鋪,「小胡,你小子做夢了?「
「我想起來了,我說我怎麼一直覺得馮猛這個名字听上去很耳熟呢。」小胡在上鋪叫道,「這個馮威,是小刀會的人!」
「小刀會?」林塵眼中微微一動。
「沒錯,這個馮威,就是小刀會幫主馮猛的弟弟!去年我實習又一次巡邏的時候,馮猛給他媽在酒樓里擺壽,我見過馮猛一面,馮威馮猛這兄弟倆長的很像,我一時竟然沒想起來。」
小胡的語氣有些追悔莫及,「林塵,這下咱們麻煩大了,你把馮威打成那個樣子,馮猛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他肯定會報復的。」
「這個小刀會的勢力怎麼樣?「林塵問了句。
「算是東關區最大的黑惡勢力組織,听說這個馮猛很惡,別人收一成保護費,他就要收兩成,和手下一幫子還暗地里弄些販毒、組織賣/婬什麼的買賣。對這些人來說,在這座城市里暗地里做掉一兩個人,壓根算不上是什麼事。」小胡的語氣里透出一股深深的擔心,為自己擔心,也為林塵擔心。
林塵哼了一聲,「既然警方都掌握到這麼多資料了,為什麼不把他們端掉呢?」
小胡在上鋪搖了搖頭,「知道又怎麼樣,沒有證據,你也一樣抓不了人,而且現在銀海市這麼亂,像這樣的黑惡勢力多了去了,警察要一個一個端,只怕是要把整個銀海市翻個底朝天,哪里端的過來,咱們干這一行的,說白了也是為了混口飯吃,誰想天天拿自己的命去拼,只要轄區里不出什麼大事,不挨上級領導的罵,咱們的工作就算到位了,林塵,今天這件事,你可能真的做錯了。」
林塵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慢慢閉上了眼楮。
第二天,林塵和小胡還得準時起床上班,兩人正坐在食堂里吃早餐,小胡臉色忽然一變,指了指窗戶。
林塵回頭望去,只見分局大院里,七八個人正往主樓的方向走過來,這幾個人穿著都非常考究,但一眼看上去並不像普通的富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邪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光頭,現在是五月天,天氣已經漸漸轉熱,這個光頭卻穿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走路的姿勢上透出幾分威嚴和大氣,在公安局這種地方,似乎沒有一點的拘束和收斂。
食堂里的幾個警員也都轉過頭看著這撥人,小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小聲道,「他……他就是馮猛,完了,這下事情真的鬧大了。」
林塵回過頭,平靜地喝了一口白粥,咬了一口油條,小胡卻已經吃不下了,伸長脖子望著窗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