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微微點頭道,「去帶我看看現場吧,你們老板是什麼時候遇害的?有人看到凶手嗎?」
「應該是在八點三十五分到八點四十分之間這段時間,宅子里面巡邏的保鏢听到六少爺的私人宅區內傳來響聲後,就立刻趕了過去,但趕到時已經晚了,只看到六少爺的……遺、遺體,當時也有保鏢看到了追殺六少爺的人,不過那些保鏢也全都被殺死了。」這次說話的是匡棟。
葉晨看了對方一眼,忽然停住了腳步,「你說什麼?「
匡棟心里一顫,馬上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另外一個管事卻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葉晨伸出一只手,隨同他前來的助理拿出了一把槍放在了他手上。葉晨轉身對準那人的腦門就是一槍,冷冷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語氣中的冷意更深了一層,「這麼說不是暗殺,對方是光明正大地殺了六少爺,你們這麼多人,居然讓人明目張膽地闖入宅邸內殺人,要你們有什麼用?」
匡棟等人全都一臉顫栗地低下頭,連大氣也不敢出。葉晨轉身帶著助理朝著遠處的大宅走去,幾人足足過了十秒鐘才壓抑中恢復過來,沒有人看一眼地上的尸體,急忙跟了上去。
葉晨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後門進入了宅邸,剛才那聲槍響,顯然已經驚動了大廳里的賓客,里面頓時嘈雜一片,但是門外足足有二十名以上的槍手在守衛著,顯然在沒有得到葉家的允許前,沒有人可以踏出這所房子一步。
當看到葉狼的尸體時,葉晨終究還是閉上了眼楮,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用了三秒鐘的時間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蹲在了親弟弟的尸體旁。
葉狼的死狀極慘,是被一把巨大的利器直接貫穿了胸膛,從牆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和鮮血來看,葉狼在死之前甚至被這把利刃釘在了牆上,可見這名殺手的力量是何其之大。
葉狼細細檢查著尸體四周,這時卻從尸體旁撿起半塊木片,這木片約有兩寸長,半寸厚,質地極為堅硬,上面刻著幾道彎彎曲曲的痕跡,像是某種符文,葉狼隨後又在尸體旁邊找到了另外半塊,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這塊護身符是大哥親手制作的,自己、葉狼和父親各有一塊,大哥身為修道之人,這塊護符自然也有著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它能夠釋放出一個防護罩保護佩戴者不受傷害,堅固程度足夠承受五百發沖鋒槍子彈的威力,不難想象,只要佩戴上這枚護符,幾乎就不會受到任何來自外界的傷害。
但是此刻,它卻破碎了。葉晨的心忽然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下,他其實早就想到了護符的問題,只是還以為是葉狼一時疏忽把護符摘了下來,此刻看到這碎成兩半的護符,他心中方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以正常人的力量,是絕對無法破壞這枚護符的,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殺了葉狼的,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和大哥一樣的異能人士!?
葉晨馬上緊張了起來,不由凝眉看了看窗外,旋即又松了口氣,自己太不鎮定了,如果對方想要自己的命,在之前下車的一瞬間對方就已經可以殺了自己,旋即低聲問道,「你們看過別墅里的監控錄像了嗎?」
站在他身後的幾名管事都頓了一下,匡棟第一個反應過來,忙答道,「看過了,不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出入,圍牆四周都有大量的保鏢守衛著,也沒有接到任何入侵的報告。」
果然,殺手是混在今晚賓客里一起進來的,沒有發現對方離開,即是說,此時此刻,對方還身在這棟宅子里!
葉晨眉頭一皺,心跳陡然一陣緊縮,起身問道,「那麼宅邸內部之前是什麼情況?攝像頭沒有捕捉到殺手的面目嗎?」
匡棟垂下頭說道,「因為六少爺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所以在宅邸的內部,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以至于……」
葉晨打斷對方道,「把今晚來賓的名單立刻那一份給我。」
名單很快就送到了,葉晨直接在台階上坐下,拿起名單細細翻看了起來,眼中掠過一個個名字和後面的身份,大多數人都是他熟悉的,半分鐘後,葉晨的目光忽然在一個名字上停了下來。
「這個叫林塵的,是什麼人?」葉晨抬起頭,目光罩住幾名管事,問道,「身份一欄里,寫著金山賭場的老板,金山賭場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沒听說過?」
其余幾名管事的目光這時都望向了匡棟,今晚前來參加宴會的每一名客人都是經過重重審核的,而這名叫林塵的客人,其今晚入場的理由,卻是作為匡棟的朋友而被獲準進入的。事實上,這幾名管事在京城的上流社會中,也都對林塵的名字有所耳聞,只是對此人還不熟悉而已。
倪匡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如果葉晨懷疑林塵,那自己也要跟著一起倒霉了,不過沒辦法,誰讓林塵的身份的確是今晚的這些賓客里面,最沒有說服力的一個。
「是……是這樣的,這位林塵先生是一位非常年輕慷慨的富豪。他的金山賭場眼下還沒有開業,不過早就正在準備籌劃了,賭場的位置已經定了,林先生的資金早在半個月前就注入了進去。」倪匡有些出汗,絞盡腦汁想讓葉晨消除對林塵的懷疑,反正死人不會說話,當即說道,「六少爺和林先生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六少爺還特地吩咐我,等林先生的賭場開起來以後,一定要通知他前去捧場。」
其余幾個管事自然听出匡棟是想把嫌疑從這個林塵身上引開,這些管事原本就面和心不和,為爭奪在狼星集團中的地位,暗中沒少勾心斗角,一名管事當即說道,「匡經理,這話不對吧,據我所知,這位林先生今天好像才和六少爺第一次見面。」
葉晨看匡棟的眼神頓時變得森冷,問道,「這個人在京城並沒有什麼背景,又怎麼能開得起賭場,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解釋,就憑你剛才那句話,你已經沒有繼續活著的資格了。」
匡棟身體重重一抖,頓時汗如雨下,哪敢再有絲毫的隱瞞,當下把有關林塵的一切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心中只想著,這下完了,這下完了。
葉晨越听臉色越是陰沉,听匡棟說完之後,神色已是變得如同寒冰一般,看得倪匡全身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