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現在到哪了……」
一道悅耳動听,宛如黃鶯出谷,沉魚出听的悅耳女聲在馬車內響起,給這寒冷的冬日帶來一絲絲溫暖。愛睍蓴璩
女子身邊的小丫鬟春兒听到後,聲音甜甜道;
「小姐,馬上進入京城,我們馬上要回家了,小姐已有十年沒回過洛家了……」
女子听到春兒的話,嘴角一笑,眼神中全是淒涼,不在開口 。
馬車繼續前行,「噠」、「噠」的聲音,在此時一月寂靜的官道上尤為響亮。
大雪還在飛揚,今晚二十一日的月亮彎彎,海陵王府卻沉浸在一片悲涼之中。
海陵王府,書房錙。
赫連無殤坐在案桌前,一臉蒼白,額上有汗隱隱溢出,大手也不禁的揪緊心口,語氣中全是掩蓋不住的隱忍的痛苦,赫連無殤使勁兒扯著自己的嘴,裂開一道優美的弧度後,這才開口;
「南瑾……丞相府的事情,小丫頭處理完了吧……」
南瑾看著赫連無殤忍不住心中的心疼,眼圈微紅,今日二十一日,是赫連無殤毒發之日,所以他才會把不能使用內力的淚傾羽,托付給決楚,騙淚傾羽說他要回逍遙殿處理事情!
赫連無殤他只想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毒發之苦,不願意讓淚傾羽知道這一切。
南瑾還記得,當時,赫連無殤要給淚傾羽換血之時,他雖說要瞞著他們四俊,八冀,十二剎,可是殘破閣那麼強大的情報網,這點消息又怎能瞞得住他們!
當時,殘破閣上下所有人紅著眼圈,大聲質問赫連無殤;「為什麼……」
赫連無殤只是看著他們笑笑,繼而說道︰
「你們不懂!為救她,就算讓我自廢內力以血換血,我也心甘情願……」
那一刻,赫連無殤讓他們這些鐵骨錚錚的男兒紅了眼眶!
南瑾壓制著心中的情愫,把淚傾羽剛才在丞相府,對付王氏的場面,一字不差的敘述給赫連無殤听。
只見赫連無殤清冷的俊臉,此刻溫暖成一道完美的弧度,嘴角向上揚起,墨眸中掩蓋不住的寵溺和溫柔。
「哈哈,這事兒也只有小丫頭才能做得出來……」
話落,赫連無殤獨自沉浸在當時的場面中,滿臉的無奈和滿滿的喜愛。
忽的。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響徹海陵王的書房,劃破海陵王府所有角落,貫穿整個寂靜的冬夜。
這聲嘶吼,驚落了樹枝枝椏上的積雪,停住在上面的貓頭鷹,亦是慌亂著拍打著翅膀趕緊飛走……
南瑾一轉頭,雖說他早已做好了赫連無殤毒發的準備……
可當他看見案桌上的那人兒時,南瑾這個七尺男兒,也瞬間眼淚止不住的流,胸腔內全是揪心之痛!
只見赫連無殤臉色比此時院外的雪都白,渾身上下的皮膚散發著尸體般的死寂,嘴唇亦是慘白,上面凹凸不平的全是干皮兒,一雙墨眸早已失去往日的風采,眸子血紅,如渙散了一般,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最讓人心疼的是赫連無殤那三千墨發,全部散落,不斷的狂舞,南瑾眼睜睜的看著,那狂舞的墨發,一點點地變成滿頭的銀絲,這樣的赫連無殤說不出的妖孽無雙……
南瑾看著赫連無殤拿著昔日自己最喜愛的劍,胡亂地在空中劃著,劈著……眼神從一點點的陰狠直至瘋鷙,那劍一劍一劍的劃破赫連無殤的皮膚,鮮血頓時狂流,霎時,沾染了整個書房的大地!
南瑾再也忍不住了,收住眼淚,大步上前,從後面抱緊赫連無殤,防止他看見血液後,體內的血液喧囂開始自殘……
他听毒尊說過毒發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可是听過的,遠遠不如此刻看到的震撼!
被南瑾抱住的赫連無殤,眸子忽的迸發出一道紅光,嘴角嗜血妖嬈一笑,瞬間蹭開南瑾的懷抱。
轉身,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朝南瑾走去,書房的地面隨著赫連無殤的走動,亦是裂開了縫兒!
平日,南瑾的身手又怎可能贏得過赫連無殤,更別說此刻狂性大發的赫連無殤……
只見赫連無殤出手迅速,凌厲,霎時,如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快速地扼上南瑾的命脈,手使勁兒得掐著南瑾的脖子,看著南瑾的眼中再無一點熟悉之意,全是陌生!
看見南瑾發紫的臉,和呼吸越來越困難,赫連無殤笑得更妖孽了,那雙紅色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輝;
「呵,你不是想攔著本王麼——」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清冷,可是此時,卻像換了個不熟悉的靈魂一般。
南瑾閉著眼,眼淚溢出,赫連無殤在他們殘破閣心中,永遠是神一般的人物,他們一直是打心里的敬佩,哪怕是此時的赫連無殤,他們亦是甘願為他鞍前馬後!
他南瑾就算是被赫連無殤捏死,也不願這樣一個神一般的男人自殘!
「 ——」
書房門被踹開,只見南宮千行眸中全是焦急,渾身上下的雪來不及處理,朝著赫連無殤就是一拳。
南宮千行跟赫連無殤的內力不相上下,此時他用了十成的內力,也只把赫連無殤打個踉蹌,便無濟于事。
赫連無殤轉頭,朝南宮千行陰狠一笑,額上似乎閃出一朵妖嬈的曼陀羅,捏著南瑾的脖子,同時腳步凌波一移,如夢如幻,朝著南宮千行就出了一掌,掌風凌厲放肆……
南宮千行巧妙一躲,腰身一轉,亦是朝著赫連無殤踢出一腳,一臉怒氣,眸子通紅,眼瞳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不顧自此赫連無殤的狂性,一把他的領子,指著南瑾,怒吼;
「赫連無殤,你他媽的好好給我看看這是誰?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南瑾……赫連無殤,如果你連這點狂性都戰勝不了,又有什麼資格保護淚傾羽!」
頓了頓,繼而開口;
「哼,如果你保護不了淚傾羽,爺不介意娶了她,護她安穩,給她寧靜……」
南宮千行也是第一次在赫連無殤的面前承認他對淚傾羽的感情,他知道只有這樣赫連無殤才有可能會清醒……
果然,狂性大發的赫連無殤听了南瑾的這番話,紅色的眸子中眼波流轉!腦海中那張絕代容顏,赫然出現在眼前,赫連無殤此時雖說還不清醒,可他還是本能的咬牙切齒道;
「她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我的……」
轉頭,赫連無殤又望著南瑾,南瑾悲愴的臉色,讓他心中忽然一片清明,這些年來和南瑾一起出生入死的畫面如幻燈片一般,一幅一幅涌入他的腦海,赫連無殤無力的放開扼住南瑾脖子的手……
臉色壓抑不住的痛苦,快速出手,以特殊的手法點上自己身上的二大穴道,語氣中帶著隱忍和痛苦,臉上也因血液流暢不通,而漲紅得嚇人;
「南瑾……送……送本王去地下室,把我關在那個特定的鐵籠子中,不要……不要讓小丫頭知道……」
赫連無殤剛話落,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很殘忍的弧度。
南瑾傻愣楞地看著越發不對勁兒的赫連無殤,就是站著不動,不開口,而眸子中心疼卻顯而易見。
「南瑾!你在愣什麼,本王點的穴也堅持不了多久,快!」
赫連無殤看著呆立不動的南瑾,不由的大吼,血眸也更加紅顏,似乎有沖破穴道的趨勢……
南瑾轉頭,看了一眼南宮千行,只見他點頭後,慌忙擦了一把眼淚,慌亂的扛起立在原地的赫連無殤,甩起輕功,就朝海陵王府地下室狂奔著而去!
南宮千行看著被南瑾扛著倉皇而出的赫連無殤,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剛才赫連無殤不清醒的時候卻依然記著淚傾羽,他們中間果然插不進其他人進去……
想到這,南宮千行嘴角笑得更苦,手不由的撫上心口,他南宮千行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的人,更是知道兄弟妻不可欺!
可是每當他看見淚傾羽,他的那顆心就忍不住的砰砰亂跳,壓抑不住的心動……
早知道愛上一個人這麼痛苦,那他南宮千行真不願那次宮宴上,就那樣在樹上跟淚傾羽的邂逅,亦或是更早,當听赫連無殤帶笑說起淚傾羽時,他听得認真……
南宮千行在心中告誡自己,出了這扇門他還是瀟灑風流額翩翩公子,停止心中的那份苦澀,南宮千行出了書房,朝地下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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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那個八尺高,小臂般粗的鐵籠子,讓南瑾的心隱隱發顫。
看著那做工精細的鐵簍子上的四條鐵鏈,南瑾此刻忽然感覺連空氣都是痛的,這鐵籠子是用逍遙殿的特質的鐵冶煉而成的,又怎能隨意的破籠而出……
南瑾小心翼翼地把赫連無殤放入籠子中,不願上鎖,更不願用那四根鐵鏈去鎖住他的手腳,限制他的自由!
「南瑾……快……快鎖上我!本王快撐不下去……」
赫連無殤呼吸困難,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後,就趴在籠子中,大口呼吸起來,地上也全被赫連無殤因隱忍低落的冷汗打濕……
南瑾迫于赫連無殤的目光,不得已把赫連無殤的手腳全部緊緊的拴在籠子上,瞬間,只見赫連無殤背靠著鐵籠站了,臉色因痛苦猙獰的可怕!
南瑾才剛從鐵籠中走出,赫連無殤的穴道就被沖開,在鐵籠中掙扎著……
「 當……」
「 當……」
整個地下室全是赫連無殤不斷撞著鐵籠子的聲音,不一會兒,赫連無殤的手腕和腳腕全被鐵鏈磨破,鮮血順著胳膊往下低落……
南瑾再也不願看下去這樣的場面,背對著赫連無殤,看不出來表情!
整夜地下室總是傳來陣陣的嘶吼聲和撕心裂肺的狂叫,雪下了一夜,地下室亦是嘈雜了一夜……
南宮千行亦是在雪地里陪了赫連無殤一夜,赫連無殤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表弟,更是朋友,他比誰都懂他……
天蒙蒙亮時,赫連無殤才停止正常,眸子,頭發全部恢復正常,他像孩子一般睡得安穩。
南瑾把赫連無殤放在床上,南宮千行給他診過脈後,一切正常後,整個海陵王府懸了一夜的心,這才放下!
今日,京城中四件大事風靡而出,傳的沸沸揚揚,亦是各個酒樓,茶館的熱門話題。
第一件事,丞相府王姨娘當家,卻異想天開地給活著的嫡女辦葬禮,淪為京城笑柄!
第二件事,昔日夏國第一美女淚傾羽被毀容,據說此時長相慘不忍睹!
第三件事,陳家所屬所有商號一時間假貨不斷,名聲大降!
第四件事,洛家早年送去青山的第一嫡女,洛錦繡強勢而歸,眾人都想一睹其芳容!
紅珠給淚傾羽說這些消息時,淚傾羽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不吭聲,情緒沒有太大起伏……反而對洛家的洛錦繡興趣很濃,她總覺得,這個洛錦繡此時被洛家召回,有些很重陰謀的味道。
紅珠看著一臉所思的淚傾羽,不由的發起牢***,整個小臉壓抑不住的憤恨;
「小姐,你說外面人的眼楮是不是都長到了上,小姐明明還是風姿綽約,容貌驚人,他們偏偏傳成這樣!」
淚傾羽嘴角一揚,冷聲道;
「就算本小姐的臉真毀了,亦是絕代風華!氣質哪能是一張臉就能破壞的……」
轉眼,看著紅珠,一絲戲謔的笑涌出;
「呵呵,本小姐昨日告訴那些人我毀容了是有目的的,只有他們心中的期望越高,等看到本小姐容顏依舊時,心中的失望才大……這樣的打擊不才更大麼!」
紅珠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一把抱著淚傾羽的大腿,崇拜的說道;
「小姐,我太愛你了……」
淚傾羽額上黑線狂涌,對著空氣一喊;
「南月,把紅珠領走!」
紅珠一臉哀怨的被南月拎小雞般的,拎出了錦繡閣,看著逐漸安靜的錦繡閣,淚傾羽這才招來流蘇,陰沉道;
「流蘇,去血鷹堂,下令他們調查洛錦繡過去十六年所有的一切……」
話落,淚傾羽望著天空,心中的陰霾越來越重,這背後到底是誰人在操縱著一切?那張莫名的大網,壓得她越發地出不來氣兒,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濃。
是夜,空氣清冷,赫連無殤這才幽幽轉醒。
看著南宮千行,微微一笑,兩人心中的想法不說而明了。
南瑾進來,赫連無殤看著他發紫的脖子,眸中全是歉意,像赫連無殤這種從來沒道過謙的人,想張口對南瑾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南宮千行怎能看不出赫連無殤的想法,桃花眼一眯,邪魅一笑,戲謔道;
「南瑾,昨個你命夠硬的啊,你家主子使那麼大的勁兒,你也只紫了脖子,你看你家主子那歉疚的眼神……」
南瑾也是難得的一笑,一如冰山綻開;
「那是主子不舍得下手!」
幾人戲戲謔謔,這才說起正事。
「主子,八冀南風已經回洛府了!陳家商號十天後也將會成為過往!」
南瑾一一跟赫連無殤回稟著今日殘破閣傳來的消息。
半響。
只見赫連無殤眸子冷冽,渾身散發著寒意,嘴角冷厲一勾,陰沉道;
「嗯,讓南風開始去訓練那些新兵營,逐步取得洛家老太爺的信任,那老狐狸可不是好騙的……洛家商號過段時間在下手!」
「是——」
轉眼,南瑾就消失……
南宮千行此時臉色亦是一片清冷,桃花眼全是凌厲,整張臉散發的陰寒;
「表弟,你是不是當初培養南風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洛家早年遺落在外的洛孤城!」
南宮千行看似詢問,語氣中確實肯定,他和赫連無殤分別擁有南宮樓和殘破閣,雖說南宮樓隸屬殘破閣,但卻互不干涉……所以,殘破閣的事情,南宮千行也差不多知道個七八。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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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無殤不禁的想起當年他跟洛孤城相遇的情景,當年他不過十歲而已,而洛孤城亦是只十二歲,當年他雖是夏國受寵的王爺,可已經上戰場殺敵一年。
那天,在海陵王府門口,一小男孩攔住他的轎子,眸中全是堅定,倔強道;
「海陵王,我要跟隨你……」
小小的赫連無殤看著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堅韌,孤獨,眸中全是報仇的決心,所以,他不問他的一切,甚至姓名,說道;
「好,從今天起你就叫南風,本王不需要會背叛的人……」
話落,就吩咐人把他送去殘破閣訓練,一年後他才又一次見到洛孤城。
也就是在這年,赫連無殤才知道他名為洛孤城,是洛將軍之子,亦是洛家不受承認的孩子。
因為洛孤城是洛將軍與洛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之子,這段亂~倫的戀情是不受洛家祝福,所以當年洛孤城剛出生就被遣送出洛家,亦是連上洛家族譜的資格都沒有,洛孤城的娘親也被洛家以亂棍打死……
洛孤城告訴赫連無殤,當年他會攔住他的轎子,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夏國權力滔天的王爺,而是因為他和他同樣對洛家有恨……
赫連無殤要毀了洛家,而他卻要把洛家祖祖輩輩的產業全部奪到自己手中,他要當著洛家人的面,親自毀了他們的驕傲!
雖說當初赫連無殤和洛孤城因為那樣一個共同目標而齊聚,但是不得不說,八冀之中他是最懂赫連無殤的,赫連無殤亦是最懂他的,兩人關系很難說清,但此刻他們之間不僅僅只是因為那個目標齊聚,更多的是經歷生死,共同成長的歲月之後積澱的感情……
听完赫連無殤講起洛孤城的過去,南宮千行勾唇一笑,桃花眼熠熠生輝;
「洛孤城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赫連無殤亦是勾唇一笑,多年後,洛孤城果然成為名震三國的人物,亦是三國內,同時任左右相的最年輕的丞相!
半響,南宮千行再次開口,桃花眼中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表弟,在你和淚傾羽的完美合作下,洛家和章陳兩家徹底為敵……我也以南宮家的名義提出跟章家商號合作,陳家商號從此刻開始再也沒有人幫助,目測,三天後,陳家商號淪為歷史!」
忽的,南宮千行臉色狠厲,渾身都充斥的嗜血和陰狠,冷冽道;
「不過陳家能不能淪為歷史,那就要看皇宮中的那位貴妃娘娘了……姑姑的仇能不能報,就看她在中間起的作用了……」
赫連無殤亦是臉色一沉,墨眸幽深的望著皇宮,翻滾的嗜血之氣不斷從眼中迸出,望著皇宮,聲音寒潭凜冽,嘴角冷笑;
「陳家,太子壽宴後,一定是歷史——」
南宮千行看著陷入仇恨的赫連無殤,手不由的拍上他的肩膀;
「嗯,表弟有打算就好,別讓仇恨包圍,姑姑不愛你這樣子……那我回去部署了!」
話落,腰身一番,鬼魅一般的出了海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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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數日的大雪,今日終于停止,可是天氣依舊寒冷。
天色已晚,今日難得的在空中看見了一彎月牙兒,掛在光禿禿的樹梢,月光如水,灑在整個丞相府,天地一片清冷。
此時,錦繡閣內,燭火還未熄滅,淚傾羽臉上都是幸福,認真的在繡著長桌上的一件白色的夾棉袍子。
她本來計劃是下雪前就把這件袍子繡好,希望赫連無殤能在雪天的時候能穿上它,可誰知?中間會發生翠兒叛變的事情,所以這件袍子一直被擱置到現在。
淚傾羽繡完最後一針祥雲,收線,把袍子舉在空中,望著它滿目柔情,笑得風姿絕代,赫連無殤在外面看見這一幕,心都是軟的,嘴角亦是向上揚起……
他因為毒發,狂性大發,鐵鏈劃破了他的手腕和腳腕,害怕淚傾羽擔心,赫連無殤壓抑著心中的思念,亦是忍住不來看她。
殊不知?才十天不見,思念就已成痴,于是,每晚,他都會偷偷的來錦繡閣,只為看她安靜睡顏,一看就是一夜,天亮才不得已匆匆離開!
今晚所有的傷口,在他調制的傷痕快速恢復的藥物下,表面已經全部長好,他終于可以正大光明來看她,擁抱她,親吻她……
赫連無殤悄悄的進入錦繡閣,嘴角帶笑,看著淚傾羽墨眸中全是寵溺,未語,從後面打橫把淚傾羽抱入懷里,淚傾羽亦是環上他的腰,在他進門那一瞬間,淚傾羽就清楚的嗅到屬于他赫連無殤獨有的氣息。
赫連無殤額頭頂上淚傾羽的抬頭,眸子晶亮,低低一笑;
「小丫頭,想你想得成瘋……」
赫連無殤燦爛得笑容照亮了淚傾羽的心情,她知道赫連無殤笑得好看,也只有當著她的面,他會如此笑,可她每次卻還是忍不住看痴。
「好看嗎?」
赫連無殤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望著呆呆的淚傾羽,一把攬進她的腰,在淚傾羽將要開口那刻,薄唇覆上她的紅唇,只見赫連無殤眼角眉梢都是滿足,只是蜻蜓點水後,就離開紅唇。
「小丫頭,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袍子!」
赫連無殤望著長桌上的白袍子,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淚傾羽的小臉微紅,心中卻是異常滿足,為他,她甘願拾針縫衣;
「可不?除了你誰還有這般本事,能讓本小姐拿金子的手,為他拿起針線!」
赫連無殤看著那件袍子,一股腦的喜悅與甜蜜從心房流過,他低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低笑一聲,伸出大掌覆蓋在她的小手上;
「小丫頭,我好喜歡,明早就穿……」
淚傾羽伸出臂抱住他的要,將耳朵緊緊貼在他的心房上;
「好……」
赫連無殤忍耐不住佳人在懷的那份悸動,再說他剛經歷過男女之事,心愛之人現已在懷,他又是正常男子,又如何能忍住!
打橫抱起淚傾羽,把淚傾羽放在大床中央,伸出手一甩,床上的紗帳全部落下。
赫連無殤高大沉重的身子已將淚傾羽壓在身下,疼愛覆上她的唇,淚傾羽亦是攀著他的脖子……
赫連無殤望著身下那嬌媚佳人,眸中的幽光越來越暗。
淚傾羽亦是含情脈脈的望著這個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
兩人含情對望,四周甜蜜流轉,空氣也急劇升溫。
兩張唇瓣毫無任何預兆,同時踫在一起!
赫連無殤熟練的撬開淚傾羽的紅唇,舌尖傳達著他的愛意,汲取著女子的香甜,觸踫著女子的敏感的上顎,那甜蜜的津液,讓赫連無殤越吻越發不可收拾起來,便瘋狂的掠奪起來……
淚傾羽自然地閉著眼楮,亦是熱情的回應著。
兩條舌頭你追我趕,我跑你攆,深情忘我地親吻著。
赫連無殤的吻落在淚傾羽的耳珠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吮~吸,輕捻慢弄。
手也自然而然的探入女子的衣內,大手在她白玉的肌膚上一遍遍的游走,瞬間,手放在她的小白兔上,挑~逗著上面的小草莓,挺立的小草莓讓他愛不釋手!
淚傾羽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手也不由的探入赫連無殤的衣服,撫模著他精壯的腰肢。
「嗯……」
淚傾羽情不自禁地申吟,這聲申吟讓赫連無殤全部防線徹底崩潰,快速出去兩人的衣衫,握起自己的分身便挺入淚傾羽的玉洞……
屋內溫度瞬間升高,一室曖~昧,一夜旖旎,快天亮時,那呻~吟聲才停止……
第二日清晨,淚傾羽生物鐘作怪,準時轉醒。
淚傾羽發覺還環在自己腰上的鐵臂,勾唇一笑,睜眼,一張俊臉便出現在自己眼中。
墨眉如峰,長睫黑而卷,墨眸緊閉,鼻梁精致高挺,薄唇紅潤,俊臉輪廓猶如刀裁,稜角分明,睡夢中的赫連無殤散發著迷人氣息。
淚傾羽的頭還枕著赫連無殤的肩膀,手也不由自主的模上他的臉,一遍又一遍。
「小丫頭……」
赫連無殤薄唇微勾,語氣中充斥著滿腔的溫柔,墨眸還未睜開,左手拿著淚傾羽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吻著。
「小丫頭,天冷,還早在睡會。我去趟皇宮……」
話落,吻上淚傾羽的額頭後,便起身。
淚傾羽卻搶先一步下床,走到長桌前,拿起那件白袍,溫柔道;
「我給你更衣!」
赫連無殤看著赤腳在地的淚傾羽,滿眼都是心疼,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抱她回床上,彎腰低身認真給淚傾羽穿上繡花鞋,披上披風後,這才允許淚傾羽給他穿衣。
赫連無殤低頭看著認真給他整理衣衫的淚傾羽,眸子中都是甜蜜和寵溺,嘴角揚的老高。
一襲白袍在身,袍子上的銀絲祥雲花紋栩栩如生,腰束月同系列的祥雲紋的寬腰帶,此時的赫連無殤看起來卓然飄逸,神秘,高貴。
淚傾羽給赫連無殤做的這身白袍極其合身,穿在赫連無殤身上讓人移不開眼,淚傾羽不由看痴,兩人膩歪了半天,快到午時,赫連無殤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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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侯府門口。
「陳太尉,我家侯爺病重,今日不見客!」
陳家和章家自從跟洛家反目為仇後,這兩家如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陳太尉想起陳家商號此時的情況,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滿臉含笑的看著章侯府的管家,再次開口;
「章管家,就跟你家侯爺講,本太尉來找他,有急事,他會見的!」
陳太尉以為掌管家听了他這番話,會跟從前一樣,歡喜著去通報,哪知?今日章管家從頭到尾的一臉冷意,不容拒絕的開口;
「太尉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太尉吩咐,今日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見客!」
話落,隨手關上了章侯府赤紅的大門,陳太尉被摔了一鼻子的灰,大袖一甩,怒氣沖沖地朝皇宮走去,陳家商號現在也只有自家女兒可以幫忙了,陳太尉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章侯爺在書房中處理著公文,一臉的紅潤,臉色正常,哪有生病的模樣?
眼皮微抬,看著進來章管家,開口道;
「陳太尉走了?」
「嗯,奴才不懂,我們章家跟陳家一榮俱榮,老爺為什麼拒絕幫忙呢?」
章管家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不禁開口。
章侯爺放下手中的筆,抬頭,起身,臨窗而站;
「呵呵,阿才,為官之道跟從商之道不同!本侯怎可能為了兩家的那表面的一點點微薄情義,而放棄南宮家這座金山?」
章侯爺不知,此時就是因為他那點不滿足欲,一步一步地踏入了赫連無殤給章家布置的陷阱之中!
*****
皇宮。
陳貴妃宮殿,陳太尉一臉怒容的跟陳貴妃陳貴妃說著剛才的事情。
「女兒啊,章家太過分,看著我們陳家商號此時陷入困境,卻拒絕幫忙,洛家也跟我們反目為仇,為父此時也只能找你幫忙了……」
陳貴妃鳳眼中全是妖媚,滿目含情的望著陳太尉,紅唇微起;
「父親何必擔心這些,女兒今日會找皇上的,畢竟陳家商號每年交給國庫不少的金條,皇上不會見死不救的!」
話落,陳貴妃扭著水蛇腰,邁著蓮花碎步挪到陳太尉身後,小手在他的肩膀上來回的捏著,那傲人的胸部也緊貼陳太尉的後背,沿著陳太尉的後背,上下來回地蹭著,紅唇亦是含住陳太尉的耳珠;
「父親,別氣了!」
話落,陳貴妃的左手便伸進了陳太尉的衣衫內,來回在他胸膛上來回的撩~撥著,右手也撫模上陳太尉的分身,來回***著……
「嗯……」
陳太尉閉著眼,滿臉享受,大手也玩弄著陳貴妃那傲人的胸部!
半響,陳太尉再也忍不住了,打橫抱起陳貴妃,把她放在床上,陳太尉俯身壓在陳貴妃身上,一把撕掉陳貴妃的衣衫,兩人忘我的吻著;
「我的好女兒,寂寞了啊,忍不住了啊……哈哈,沒事,為父這就滿足你!」
話落,一挺腰身,便在陳貴妃身上馳騁起來……
陳貴妃宮殿,滿是不斷男女的呻~吟聲……
這骯髒的一幕,一差不差的落入暗處那雙笑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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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洛皇後看著坐在上位,不請自來的赫連無殤,眸子中全是怒意,但是礙于赫連無殤在龍晨帝心中的地位,和赫連無殤周身散發的蕭殺冷然……
哼,他們當年不應該只除去那個女人,而留下這個孽種,不然今日她的華兒,怎能有這麼強勁兒的對手,洛皇後硬是壓抑住心中的那團怒火和莫名恐懼,冷聲道;
「哼,今日海陵王不請自來是為何意?」
赫連無殤輕笑;
「呵呵,自是合作!」
听了赫連無殤的話,洛皇後不由地心中一驚,合作?她跟赫連無殤有什麼合作而言,冷笑道;
「海陵王真是會開玩笑,合作,我們有什麼好合作的……」
赫連無殤不理會洛皇後疑惑的眼神,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仰頭喝掉,抬頭,望著洛皇後,墨眸中布滿寒意,冷錚錚的看著她,周身充斥的霸道;
「呵呵,本王自是能幫你得到你心心念念想要的皇位!這次合作你同意或不同意都無效,決定權在本王手中……」
這番話說得極其張揚,極其狂妄,赫連無殤是龍晨帝最寵愛的兒子,手中亦是擁有血煞的兵權,如果將來他不跟華兒爭皇位,又支持華兒,那皇位還不是他們洛家的麼?洛皇後在心中盤算一番,半響,開口;
「好,不過海陵王有什麼目的?」
只見赫連無殤望著椒房殿外,看著丞相府方向,嘴角溢出一抹詭異的笑,冷聲道;
「本王要在太子壽宴上,算計淚傾羽……」
洛皇後听了大喜,有赫連無殤的幫忙,自己終于能給自己最寵愛的佷女報仇了,壓抑住心中的喜意,有些急迫道;
「海陵王想讓本宮怎樣做?」
赫連無殤朝著洛皇後嗜血一笑,用只能兩個人听到的聲音在洛皇後耳旁低低一語後,只見洛皇後眸子中全是興奮和壓抑不住的激動。
而赫連無殤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洛皇後。
赫連無殤囑咐了洛皇後一番,半響,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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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府。
一片歡天喜地。
連一向不喜熱鬧的洛老太爺亦是出現在家宴上,滿臉含笑的望著坐在眾人當中出眾的那名年輕女子,眸中全是自豪。
「今日家宴,大家自便,歡迎阿秀回歸!」
洛老太爺開口,喧鬧的大廳頓時一片寂靜,眾人都把目光看向那名女子,高貴,大氣,溫潤是這名女子身上顯著的特征!
只見洛錦繡微微一笑,拿起酒杯,站起身,走到洛老太爺面前,朝著洛老太爺深深一拜,盈盈一笑,悅耳的聲音傳來;
「阿秀祝爺爺身體安康,壽與天齊!」
話落,端起酒杯,高雅地把那杯酒喝完……
「呵呵,阿秀妹妹真是可人兒啊,哥哥我很是喜歡!孫子也祝爺爺福如東海呢……」
只听一道戲謔的聲音在洛家大廳響起,眾人不由的轉頭,只見一道銀白色的身影,雖說穿著低調,可是那剪裁以及衣服上的配飾,卻是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飽滿額頭額頭,斜飛的濃眉,標準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有型的薄唇掛著邪惡的笑,昂首闊步的走來,動作隨意,眸中全是戲謔,實打實的邪惡美男!
洛家其他旁支望著這男子心中都在暗暗猜測著男子的身份,臉上都是吃驚……
而洛老太爺臉上的胡須都在隱隱顫抖,眸中的火花迸發而出,看著此男子眼中都是嫌惡,使勁兒地握緊拳頭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洛錦繡亦是一臉迷惑的望著男子……
哪知?
這男子跟沒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似得,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哼著小曲兒,一臉隨意,桃花眼笑著望著眾人,眼含微波,找個位自己坐下,便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好似他對洛府很熟悉似得……
半響,開口;
「呦,不要再看我了,亦不要迷戀我,我有愛人了,愛上我,你們注定只能黯然神傷了。」
頓了頓,聲音忽然抬高,桃花眼全是冷冽,一掃眾人,把目光放在洛老太爺身上,陰沉道;
「怎麼?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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