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幽深,不知道通向何處。
殿外是實力強大的守護者軍團,袁浮屠此刻已無路可退,只能舉步前行,待走入那大門之後,卻驟然听到這一聲聲沉重的呼吸以及心跳聲,似乎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有著生命的存在。
袁浮屠穿過光門,卻仿佛出現在另外一方世界,周圍盡是殘垣斷壁,一片狼藉的景象,而更詭異的是,這里的空間就像是被砸碎了的鏡子,四分五裂,但卻被一股力量強行壓制了下來,這才免于崩毀。
「萱兒,是你嗎?」
此時,一道沉重沙啞的聲音傳來,顯得極其虛弱卻有無窮的震撼力。
袁浮屠抬眼看去,卻發現那是一名身材有如小山般的男人,極其高大而且肥胖,單是他的頭顱就有一座茅草屋那麼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存在于遠古世界的巨人。
他的臉上橫肉堆積,圓滾滾的下巴長滿錯亂的胡須,卻有著一雙無比純淨的湛藍色眼楮,只是眼神由于極度的虛弱而變得有些渙散,他用力看著袁浮屠,說道︰「不是萱兒……你是什麼人?」
袁浮屠發現這個男子的身上捆縛著足有水桶粗細的鎖鏈,而鎖鏈的末端深深的扎入破碎的空間中,強大的力量在撕扯著他巍峨的身軀,令身上的血肉都綻開,觸目驚心。
「在下袁浮屠。」
那人疑惑的說道︰「你沒有海皇血脈,如何能夠解開封印進入這里?」
袁浮屠問道︰「你剛才所說的萱兒,可是海神國的公主雲夢萱?」
他的眼楮驟然一亮,說道︰「是她送你進來的麼,萱兒在哪里?」
「她……留在湛靈宮中,你是什麼人,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這里乃是‘海皇元極陣’的陣眼,而我的名字叫做雲烈,是海神國的主人。」
雲烈!
袁浮屠瞳孔圓睜,說道︰「你是雲夢萱的父親,上一任海神?」
雲烈點了點頭,「萱兒已經繼承海神之位了麼?」
「沒有,現在的海神是宇文興豪。」
雲烈听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渾身一震,那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而周圍破碎的空間也都震蕩起來,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地界都在晃動著,他顯得極其激動,說道︰「他果然謀反了!」
袁浮屠沉聲道︰「當年,宇文興豪想要除掉雲夢萱,卻被她用水靈丹逃走,十年之後,我們在蜀山結識,用偷來的分水珠回到這里,拿走了《海皇天帝訣》,可在湛靈宮中還是遇到了宇文興豪。」
「宇!文!興!豪!」雲烈怒不可遏的吼了起來。
袁浮屠繼續說道︰「雲夢萱為了救我,將我又推回到海皇遺跡,只怕現在處境危險,听她說你是化天境界的強者,只有你現在可以救她。」
雲烈沉默了片刻,搖頭說道︰「我沒辦法救萱兒,我根本沒辦法離開這里。」
「是這些鎖鏈的封印麼,我可以嘗試將它解開。」身負修羅眼,只要里面沒有血脈、靈魂之類的烙印,袁浮屠自信可以解開任何法陣。
雲烈沉聲道︰「這不是封印,而是我將自己禁錮在這個地方。」
「當年你失蹤就是來到了這里?」袁浮屠感到無法理解。
雲烈說道︰「不錯,當年我離開了海神殿來到此地,將我自己囚禁于此,至今為止從未踏出過一步。」
「為什麼?!」袁浮屠憤怒道︰「你可知道你走之後,宇文興豪假造了一封遺詔,然後幾乎將雲夢萱置于死地,最後成功登上這海神的寶座,這全都是因為你!」
雲烈面露痛苦之色,嘆聲道︰「可是沒辦法,如果我不用自己的身體維持著這座海皇元極陣,海神國的上萬子民都會被恐怖水壓所吞噬,這個國家也將不復存在!」
听到這兒,袁浮屠渾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說……你在用這具肉身維持著這座大陣的運轉?」
雲烈點頭道︰「這座陣法達到了九級大陣,乃是海皇最得意的杰作,依靠著海底靈脈可以運轉千年,可惜在十年前破碎了,我不得不來到陣眼的地方,用一身化天境的修為以及這副肉身來令陣法維持運轉,否則的話所有海神國的子民都將罹難。」
袁浮屠感到極為震驚,雙眼看著這一幕,發現雲烈龐大的肉身繃得緊緊的,那些鎖鏈幾乎嵌入它的**之中,末端連接著這些即將破裂的空間碎塊,只要雲烈稍一松懈,只怕這座九級大陣就會徹底崩毀。
「九級大陣,怎麼可能破碎呢?」袁浮屠想不明白。
雲烈目光一斂,沉聲道︰「宇文興豪是個天才,不僅僅是修煉一道,在陣法一道更是超凡無比,當年我給他看過一眼海皇元極陣的陣法結構,他表面上佯裝不懂,可心里卻早已將這千萬道陣紋烙印在腦海中。」
袁浮屠驚道︰「他領悟了九級大陣的陣法結構,然後進行局部破壞,以至于陣法崩毀是麼?」
「如此看來,這謀反之計想必策劃了很久,居然會如此的天衣無縫,他知道以自己天芒境的實力沒辦法殺死我,所以用陣法來封印我則是最完美的計策。」
現在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袁浮屠越發覺得宇文興豪是個心機城府堪稱恐怖的人。
咳咳!
此時,雲烈似乎是過于激動,大聲咳嗽起來,濃稠的鮮血從嘴里噴出,灑在肥碩的身軀上。
「你怎麼樣?」袁浮屠擔憂他的狀況,如果猝死的話,只怕海神族的所有子民都會在這一刻陪葬。
雲烈搖頭嘆息道︰「十年……我快撐不住了……這座海皇元極陣遲早會毀掉。」
袁浮屠恍然道︰「原來宇文興豪這麼著急建造天海宮的目的不僅僅是擴大海神國的疆土,而是察覺到這座陣法即將毀滅,所以要構建新的法陣!」
「天海宮?」
「自從你失蹤之後,宇文興豪大興土木,不惜動用所有海神族民為他建造天海宮,想必這座宮殿的陣紋便是一座規模浩大的陣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