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明 第三百九十七章 轉念

作者 ︰ 淡墨青衫

孫承宗在這里枯坐無聊,張豬兒的好意他當然領了,主僕兩人跟著張豬兒一起往里走,穿過大堂門房,就是庭院,有左右耳房和門房,然後再過一道門,院落更大,有左右廂房和正堂,在這里,孫承宗看到十幾架大型馬車停在院中,車轍都是沉甸甸的,他不覺有些奇怪,這些車輛不停在外頭卻直接停在了這里面,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這些車全部是貨運大車,每車運力在七十五石左右,道路條件不理想的話也有五十石……當然,泥濘翻漿的道路條件除外。♀

到了二堂門前,張豬兒的面子就不管用了,在這里站崗的不是外頭的鎮兵,而是侍從室護衛處的人,沒有惟功的命令,什麼人也進不來。

「先生,我有事先走了張豬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道︰「大人一定會很快見您的,我就不陪著了

「豬兒小兄弟好走,這一次有勞你了

孫承宗對張豬兒印象很好,聰明不說,骨子里有股子厚道勁,聰明人和厚道人的集合體是最叫人舒服的。

「呵呵,小事而已……先生,沒準過兩天您又要看我做事了

張豬兒擠擠眼,說了一句孫承宗不懂的話,一轉身,大踏走了。

孫承宗也是沒有等多久,在二門外站了一小會兒,里頭一個青年軍官跑了出來,笑嘻嘻的向孫承宗道︰「愷陽兄,你來了應當提前通知我們,好叫小弟去接你

「是用誠?」孫承宗眼前一亮,大步上前,也是叉手一禮。

張用誠在惟功體系里的地位不必多說了,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加餃副將,實職參將,都督同知,衛指揮使世職,論官職是正經的二品武官,而孫承宗還沒有釋褐,身份地位相差很遠,張用誠居然親自跑出來迎接,除了兩人在京里因為都善于經營,又都生性謹慎細致而互相生出來的好感之外,只有一個解釋,孫承宗在惟功心里的地位不低。♀

當然,想叫惟功親自出來迎接也是不可能的……禮賢下士也要有一個度,孫承宗如果現在有官職在身,接一下倒可以考慮,否則的話,張用誠出來就是最高的禮遇了。

「自京師一別也好些日子了,」張用誠笑嘻嘻的道︰「愷陽兄當時不如和我們一起來算了,大家路途上還有個伴

「這一次來,倒是格外開了眼界

孫承宗原本想把路上的事說給張用誠听,轉念一想,天性細致的他把話又咽了回去,只道︰「不過現在不及詳談,還是有空再說吧

「嗯,我現在城中尚未有自己的住處,等有了住處,一定備一桌酒,請愷陽兄大駕光臨

身為武官,還兼理那麼大的商行的大掌櫃,居然連自己的住處還沒有,孫承宗心中十分感慨,深深看了張用誠一眼,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好了,大人就在東花廳,我還有事,不陪愷陽兄進去了

「好,用誠請自便

說起來孫承宗很不習慣用人的名字相稱,但每次勸張用誠等人取字或別號,他們就拿惟功來擋住孫承宗,再者說,張用誠等人原本也有自己的名字,惟功賜名也等于賜字號,其實算是重生,他們沒有心思再取別的字號,就感覺惟功大人所賜的名字已經很好了。

在東花廳前,有一群軍人在警備,帶隊的是壯實青年孫承宗也認得,知道叫羅二虎,是惟功的近衛頭領,此時羅二虎正低聲和一個長相白淨的青年軍人說笑著,兩人見孫承宗過來,也不盤問,都是含笑讓開道路。

孫承宗向眾人點了點頭,這才往花廳去,此時惟功也過來了,笑吟吟的站在門前,對著孫承宗笑道︰「別來無恙,愷陽兄!」

「托福,一切都好

「不算都好,」惟功笑道︰「受了一場虛驚吧

「既然是虛驚,自然是還好

「哈哈,愷陽兄向來一本正經,不料倒有此妙語呢……來,請坐,大丫,上茶

孫承宗一時不曾去想「大丫」是誰,當即坐下,便與惟功談起當日之事,最後肅容謝道︰「能得月兌危難,還是仰仗大人之力,當然,更要謝那個叫張一敬的仁兄了

「呵呵,他們也是做自己應當做的事,愷陽兄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與張一敬說的一樣,惟功也是不願孫承宗介入太深,畢竟情報體系有很多事情不足為外人道,能保密還是保密一些的好。

「對了,有件要緊的事……」

孫承宗剛起一個頭,外間卻傳來吵鬧聲。

在這會子,他感覺身邊有人,卻是一個相貌十分出挑,堪稱絕色的丫鬟模樣的女孩子,手中提著水壺,正要來給自己加水。

他突然醒悟過來,張惟功遠戍在外,這個丫頭怕是預備做通房丫鬟,甚至是取為妾侍的……雖然勛貴和官紳,甚至是商人家族都講究與正妻生子,甚至備有打胎藥,丫鬟妾侍懷孕了先行打掉,正妻實在生不出嫡子來,這才會叫妾侍和通房丫鬟生子,象惟功這種遠駐在外,三兩年內不得回京的大人物,又當少壯之年,身邊有幾個伺候的人,似乎也不為大過。

一想明白,孫承宗神情有些尷尬,雖未站起身來,卻是向大丫連續點頭致意,以示感謝。

這是一種禮貌,不過大丫看孫承宗威嚴剛毅的臉龐,加上秀才生員的身份,以往都是她不得接觸的,此時見這個青年士子對自己這樣客氣,心里明白是因為她在房里伺候的原因,怕是有更進一步的誤會,當下心里又覺有些甜密,更多的卻是羞不可當。

這麼一點功夫,外頭說話的聲音更大了一些,大丫卻听出來,是自己的父親在外頭與羅二虎幾人爭執。

「叫他進來吧

惟功有些不大高興,李佑他是看著老成,不光是看大丫才叫留下來,此人敢反抗強權,又本份老實,留在身邊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如果是那種恃寵而驕,不分場合混鬧的性子,怕也是留不得他了。

「叩見總爺

李佑一進來,就直接跪了下去,砰砰連聲,一直叩頭。

「爹,咋了?」大丫花容失色,想靠近去扶李佑,李佑雖跪著,卻是擺了擺手,叫大丫不要過來。

「李佑,你弄什麼鬼?」惟功也不客氣,喝問道︰「若無重要事情,喧嘩吵鬧,隨意闖入,立刻就開革了你

「只要總爺饒了遼陽軍民,縱將小人打死也是小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求總爺饒過遼陽城軍民,我等平素雖苦不堪言,但好歹一家大小也能在一起過活,也算和樂,左鄰右舍,彼此照應,都還過的下去,要是總爺你收我們的房和地,趕我們出城,再派兵彈壓,一城老小,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人人都有父母妻兒,總爺體諒則個,想想我們這些小軍和家人的苦楚吧

說到動情之處,李佑嚎啕大哭,趴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著。

大丫也是紅了眼圈,用驚疑不定的眼光,看向惟功……她不敢相信,眼前這位自己已經頗有好感的貴介青年,居然是如此狠心。

「你在哪兒听到消息?」

「全城已經盡知

「在下今日進城,也是听了一耳朵,正想與大人說起此事呢孫承宗適時插嘴,他的臉上,也滿是疑惑的神色。

他當然不信惟功是這樣的人,不過,其中的是非曲折,想來也很復雜……

「你們哪……」惟功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李佑,又瞟了一眼大丫,這才正色道︰「謠言當止于智者,外人就算了,你們在我這里也有一陣子了,我做事豈有不顧別人死活的時候……嗯?」

「這個……」

李佑有些迷糊,今日之事,給他的沖擊真的不小,他有些左右支拙,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孫承宗倒還坦然,笑道︰「大人的意思是說,只是純粹的謠言

「當然了惟功道︰「全城一下子傳遍了,沒有人在里頭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豈有這般容易的事?」

他向孫承宗又道︰「歷來兵變可能是一時的突變,但多半也是有人組織,至于民變,則斷然沒有什麼振臂一呼,萬夫響應,或是同時傳揚某一種謠言……都是有人暗中操控,播弄,從黃巾道再到挑動石人天下反,無不如此,皆是如此。眼下城中這事,愷陽兄,你說是純然自發,還是有人挑弄?」

「我明白了孫承宗是何等樣人,一听就知道了惟功不可能被瞞住……城中已經如一口燒開的油鍋,惟功坐擁數千強兵,還有張一敬那樣精悍強干的手下,連自己在驛站遇襲都能事先知道,怎麼可能坐在一座油鍋上而不自知?

惟一的解釋,便是明知而放縱,這里頭的學問就大了去了。

孫承宗道︰「如此,在下明白大人的想法了……坐視其播弄而不加理會,待全城騷然,派大軍迅速彈壓,抓捕不法,到時候,容易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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