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長睫如兩排小扇子,又如蝶翼輕輕顫動,隨即彎了嘴角,原來他不隨意給人看這本大秦律,倒為她開了特例。
「女子無才便是德!」夏兒臉頰燒的通紅,羞怒道︰「這賤人原來也是燕國之人,該當與那群燕國戰俘一起活埋!」
她哪知這句話反讓秦敬榕厭煩,秦敬榕一心要挽救兩千戰俘性命,她倒一個活埋了事,當真話不投機。
秦敬榕沉了沉嘴角,兩眼微閉,竟不願再看夏兒一眼。腦海一時滿是那手捧大秦律女子的容顏,懂他的人,竟是她。
一室安靜,太子冷淡的態度,是一道逐客令,只是夏兒不懂,反而變本加厲,隨手提起桌邊一壺熱茶,嘩的一聲,朝紫嫣潑了過去。
眾人大驚。
采蘭高聲提醒︰「主子快躲開!」
滾燙茶水潑來,已然閃躲不及,紫嫣反而不躲不閃,僅是立刻躬子,緊抱雙臂,好似在保護什麼。
秦敬榕張開雙目,恰見熱茶自紫嫣側頰潑淋下來,那白淨細女敕的肌膚霎時間被燙作赤紅,鼓靈靈出了一片水泡,無邊無際的怒火在他原本清冷的眸中徹徹底底的燃燒起來。
「嘶——」痛的紫嫣蹙緊眉頭,雙手卻依舊緊抱胸前,不肯去擦拭面上滾燙的茶水。
那葉兒見殿下臉色盛怒,一時嚇得兩手打顫,連滾帶爬來到夏兒跟前,「主子,快別惹殿下不快了,如此對你著實無益處。你該學那紫嫣,不聲不響,才惹殿下疼愛呢!」
夏兒如何听得進去,刷的一聲拔出腰間用來防身的瓖滿寶石的匕首,「本小姐今日便要將這賤人殺了,以免她再來勾.引榕哥哥。」
說時遲那時快,夏兒持著匕首便朝紫嫣脖頸劃去,嚇得采蘭幾近暈了過去,只恨她那主子一徑抱著手臂躬身在那里,絲毫不知躲閃。剛說不怕事,她便成了一只溫順的家貓!
突然黑影一閃,嗤的一聲,利刃割破肌膚,紅線飄飛,血珠四濺。
「殿下!」斯季大喝。
「反了!夏兒小姐,你還欲殺害殿下麼!」扶蘇與葉悟異口同聲。
「榕哥哥」
夏兒雙目圓張,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之人,卻是秦敬榕在匕首落在紫嫣脖頸之前,倏地伸出手臂,以手掌握住了鋒利的刀刃,鮮血順著掌心的紋路滴滴落地,暈作嬌花。
紫嫣更為驚訝。緩緩抬眸,那骨節分明的手赤.條條握著利刃,血滴落地,亦無聲無息敲進她的心。
剎那間,書房靜謐無聲,仿佛能聞諸人心跳聲。
「章夏,」血絲自指縫飛濺,唇間連名帶姓將未婚妻的名字道出,秦敬榕神情冷絕殘酷的如魔似魅,「紫嫣是孤王的人,能弄痛她之人,只能是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