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老又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幾句,匆匆轉身離去,墨家的人得到傳信已經趕來,外面估計早就混亂成一鍋粥,這時候靈藥堂沒個主事的人可不行。
蕭芸兒側耳傾听,直到腳步聲消失在通道盡頭,這才捧著肚子「哎呦」一聲痛叫,趔趄兩步,撲通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一張小臉緊皺,面色慘白,兩條秀麗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鼻端滲著一層冷汗。
「人……走了,解、藥……給我……」
聲音從她緊抿的唇縫中擠出,帶著沙啞的撕裂感,在狹小空蕩的煉丹室里回蕩,半人高的木櫃被從里面緩緩推開,一個面色冷峻的白發少年跳出來,瘦弱的胸膛赤、果著,一條條肋骨形狀清晰,白皙的近乎晶瑩的皮膚下,一條條暗黑色的血管透著幾分猙獰,這身量,與他約莫十七八歲的年齡比起來,委實是太瘦弱了些,腰間松松垮垮圍著一件破碎的布塊,看起來有些可笑。
那塊布,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那個胖子的長袍?蕭芸兒眯起眼,心里默默的為墨家家主哀悼了一下,這下,他的家主威嚴可是一掃而光了。
少年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右手的五指還穩當扣在匕首上,左手隱在背後,指尖沾著幾滴未干的血液,他沉默半晌,終于開口︰
「很抱歉,我也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蕭芸兒挑眉,看到他略帶些愧疚的神情,忍不住起了些挑、逗的心思︰「喂,你下的毒,不知道怎麼解嗎?說話不算數!現在我的肚子好難受,你總要給個辦法吧!」
肚子很是配合的咕嚕一聲輕叫,大抵是她煉丹忘記了時間,已經饑腸轆轆,少年卻安靜的斂下眼瞼,半蹲身子。
「對不起!」
他伸出左臂,抬起右手,鋒銳匕首猛地手腕刺去。
「住手!」蕭芸兒來不及思索,一把架住了少年的右手,刀尖停在他手腕上半毫的距離,蕭芸兒的力氣大的讓他無法移動絲毫。
「你想干什麼?」她轉手奪下匕首,遠遠拋在在地上,厲聲喝道,「救算不了我,你也用不著自殺吧。」
其實,她的毒已經解了。
煉丹室里一時安靜下來,少年半垂著頭,輕聲道︰「我的血是毒藥,但也是補藥,你喝一點,應該能吊住你的性命,等我出去了,我給你尋解毒丹。」
「解毒丹?」蕭芸兒輕笑,「你的主人給你食用的是六品雪魄草,那至少要七品解毒丹才行,七品丹藥要高級煉丹師煉制,用錢很難買到,至少這里是找不到的。」
少年忽然仰起頭,雪發飄散在背後,一雙晶亮的眼眸堅定的盯著蕭芸兒,一字字道︰
「七品解毒丹嗎?不管多難,我一定給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