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在安頓好一切之後,大隊人馬再次的出發,因為慕容毓的手下死傷不少,所以葉君寒也結束了在漠北的生意,隨他們一同回雀日雀穰城。
馬車里,「夫人,慕容將軍很威猛,雖然看起來有些的冷漠,不過昨夜的廝殺里,慕容將軍那樣保護著夫人,想必夫人一定很幸福的。」
瓦莎輕柔的笑著,溫婉的氣息下是高貴而親和的面容,親昵的拉過葉薔的手,溫柔一笑,緩聲道︰「等回到宮里後,我會稟明你們的皇上,好好嘉獎他們,還有你二哥,真看不出來,他斯文的像個書生,竟然有那麼好的武功。」
「是嗎?」低聲的應了句,葉薔掀開簾子看向並肩騎在馬上的葉君寒和慕容毓,他們卻是截然不同的的兩種人,二哥隨性灑落,而慕容毓堅定內斂,可卻都閃耀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璀璨。
「夫人,那三王爺是如何的人?」問到自己即將嫁給的三王爺,瓦莎眼中閃過一絲黯淡,雖然貴為公主,卻還是逃不了和親的命運。
「他也是個風華卓絕的男子,絲毫不比二哥和將軍大人遜色。」低聲說著,葉薔一抬眼,目光落在瓦莎興趣黯然的臉上。
復雜的思緒翻騰的糾纏在心頭,雖然路上不能行動,可一回到雀穰城,她依舊逃月兌不了被殺的命運。
忽然感覺到馬車里憋屈的很,似乎在無形之中,有雙手緊緊的勒住了她的咽喉,窒息的難受,葉薔快速的鑽出了馬車,對著一旁的人喊道︰「二哥,我也想騎馬,馬車顛簸的骨頭都痛了。」
「又鬧騰了。」葉君寒輕笑的開口,看向葉薔抱怨的小臉,「你自己看看,要是找到多余的馬,你就出來騎。」
「二哥,我不想坐馬車了。」臉龐垮了下來,葉薔不依的開口,可憐兮兮的看向端坐在馬背上的葉君寒,無聲的乞求著,她真的不想再面對瓦莎公主。
「我載你。」听著他們的對話,慕容毓忽然策馬靠近了馬車旁,向著一旁哀怨的葉薔伸出手來,「上來吧。」
「還是將軍大人最好了。」回眸調皮的瞪了一眼葉君寒,葉薔將手搭在他手上,借著他的力量,一個縱身坐上了馬背。
「頑劣。」搖頭笑著,連慕容毓都對她無可奈何,更不用說自己了,葉君寒放緩了速度,跟在他們的身後。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慕容毓,葉薔忽然心思一轉,低聲道︰「將軍大人,你身子好些了沒有?」
「已經無礙了。」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圈住葉薔的身子,慕容毓低聲回答,余光掃了一眼問的小心翼翼的葉薔,「薔兒,你不用擔心了。」
「真的沒事了嗎?」重復著他的話,葉薔忽然詭異一笑,雙腿猛的夾緊馬月復,一身嬌喝,訓練有素的戰馬隨即廝鳴一聲,馬蹄聲急,快速的向前面急弛而去,「將軍大人,載我狂奔一程可好?」
速度太快,風吹散了葉薔的聲音,慕容毓剛準備勒緊韁繩的手慢慢的松開,瞄了一眼懷抱前的葉薔,隨後抽起了馬鞭子,「抓緊了。」
駿馬吃痛,速度再一次的提了起來,向著遠處狂奔著,風沙散漫,塵埃揚了起來,葉薔閉著眼享受著急弛的快速,似乎這樣便可以吹散心頭那郁結的掙扎和難受。
悠然的在馬上,看著突然狂奔而去的身影,葉君寒和煦的面容里多了份深沉,薔兒,真的有心事,從出了雀穰城後,她似乎都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葉二公子,慕容將軍和令妹果真恩愛。」瓦莎看著遠處揚起的灰塵,向著一旁的葉君寒開口道,如果她日後也有一個如此恩愛的郎君該有多好,可這一切卻是她的奢望了。
「她沒一天能閑的了。」寵愛的笑了起來,葉君寒遙望的目光里落滿溫柔,他會處理好一切事宜,讓薔兒永遠的快樂下去。
一路狂奔著,直到抵達了需要住宿的驛站前,慕容毓這才緩緩將速度減緩下來,「薔兒,我們今夜就住在這里。」
「好。」回頭看向被拋下的大隊人馬,葉薔淺柔一笑,利落的跳下了馬背,「將軍大人,謝謝你。」
「薔兒,你有心事。」將馬拴好,慕容毓看向一旁的葉薔,不知為什麼,對上她依舊笑地璀璨的面容,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她不快樂。
「將軍大人,你多慮了。」搖了搖頭,躲避開慕容毓犀利的視線,葉薔依靠在驛站起上的石獅旁,目光悠遠的看向湛藍的天空,「將軍大人。你以前在戰場上,看到那些敵人死在自己的刀下,你有怕過嗎?」
「怕?」慕容毓一怔,看著沉思的葉薔,以為她想起了這幾日的血腥廝殺,冷寂的目光里多了份溫柔,輕輕的撫開葉薔額前散落的發絲,學她一般依靠在石獅旁,低聲道︰「戰場上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勝與敗,我若勝了,關內的成千上萬的百姓就會有安定的生活,我若敗下,城池被攻克,他們就會流離失所,家不成家,國不成國,所以戰場上絕對不會有猶豫,我要為是身後的士兵,是為關內的百姓而戰。」
葉薔忽然站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慕容毓堅毅的眼神,明白的點了點頭,有些事必須要去做,有些人也必須得犧牲,櫻紅的唇角咧開笑容,「將軍大人,你確實是整個龍騰王朝的驕傲。」
慕容毓剛要開口,大隊的人馬已經趕了過來,「將軍,屬下去驛站安排一切。」雷奔快速的下馬,對著慕容毓請示後,向驛站里走了去。
「鬧騰夠了。」葉君寒也下了馬,看著依靠在石獅旁望著自己笑的痞痞的葉薔,無力的笑著,抬手親昵的揉了揉她的發,「進去吧,再過幾日就到雀穰城了。」
一掃剛剛的憂慮,葉薔眯眼一笑,挽過葉君寒的胳膊,「二哥,進去吧,我餓死了。」
「你啊。」終究是無奈,葉君寒看著身旁葉薔調皮的笑容,任由她拉著自己進了驛站找吃的。
慕容毓緩緩的站直著身子,一路狂奔下,吹了冷風,受的內傷似乎隱隱的痛了起來,牽扯著胸口,低聲咳嗽了兩聲,似乎舒緩了胸口的痛,這才寂寥的向著驛站走了進去。
夜風颯颯,漠北竟然在深夜飄起了雪花,本來依靠在窗口的葉薔倏的一愣,看著夜色朦朧下飛舞的雪白,心頭一喜,也顧不得披上外衣,就這樣一身雪白的單衣向著房門外走了去。
夜空似乎特別的寧靜,黑色的映襯下,小朵小朵的雪花愈加的迤邐,葉薔如孩子一般傻傻的站在院落里,仰起頭靜靜的凝望看著,任由一頭青絲隨風亂舞著,吹拂著她雪白的衣裳,飄逸靈動下,如同降落下凡塵的精靈,輕輕一踫,便會消失一般。
「我就知道你沒一天能讓我放心。」看到下雪,葉君寒原本是準備喊葉薔一同出來,卻不曾想剛走到回廊,就見她縴瘦的身影傻傻的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天空,無助的如同迷失的孩子。
「二哥。」听到熟悉的關切聲,葉薔快速的轉過身,靜靜的凝望著夜色下走過來的葉君寒,凍的有些蒼白的面容慢慢的展露出笑容,忽然邁開腳步向著葉君寒奔跑過去,小巧的身子猛的撲進他的懷抱里,緊緊的抱住葉君寒的身子,低喃著,「二哥。」
「少撒嬌,雪再大一點,明天一早,整個驛站的人就會看到一個大雪人了。」快速的將身上的披風包裹住撲進懷抱里的身子,葉君寒攬住葉薔的身子,讓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凍僵的身子。
「二哥,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就在院子里等著,看看我和二哥是不是心有靈犀。」轉過身子,依舊看向漫天的雪花,葉薔格格的笑著,嬌小的身子整個窩進了葉君寒的懷抱里,「事實證明,我和二哥還是很有默契的。」
「還冷麼?」顧不上她的瘋言瘋語,葉君寒攬過葉薔走到回廊下,抱著她坐好,這才將目光轉向院子里的雪花飛舞,「薔兒的心事不願意告訴二哥嗎?」
「二哥不用擔心了,薔兒會自己處理好的。」冰冷的小手毫不客氣的塞進葉君寒溫暖的掌心里,察覺到他手上灼熱的溫度,葉薔一怔,動容的開口,「二哥你不用驅動內力替我保暖的,有二哥在,一點都不冷。」
「薔兒對二哥的功夫沒有信心。」她不說,葉君寒便理解的不再追問,只是輕柔的將下巴擱在葉薔的肩膀上,親密無間的擁著她,「薔兒,這是我們看到的第一場雪。」
「以後我們還會看到很多很多場的雪。」回眸一笑,葉薔小手抬起葉君寒的臉頰,深深的凝望著,這是一張絕美的臉龐,她不得不說愛上二哥也因為他出色的外貌,再後來,便是他對她的寵愛,讓葉薔知道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這樣寵著她。
「沒看過二哥麼?」對上葉薔專注的目光,葉君寒微微的勾勒起嘴角,露出迷惑眾生的魅惑笑容,「傻丫頭。」
「二哥長的還真好看。」笑彎了眼楮,葉薔忽然道︰「二哥,我們不能有孩子,你後悔嗎?」她是現代人,別說孩子,即使一輩子單身,她也可以接受,可二哥終究是千年前的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真的不在意自己有無子嗣嗎?
看著葉薔微微黯淡下的笑容,葉君寒輕笑著,修長的手指握起葉薔的小手貼在跳動的胸口上,「傻丫頭,有你就足夠了,日後若是喜歡,我們便收養個孩子。」
「二哥,你真好。」將臉頰貼上了葉君寒的胸口,葉薔滿足的感嘆著,「二哥,這一生有二哥在,薔兒才能如此的活著,所以二哥,等我人老珠黃的時候,你也不許拋棄我。」
「你老了,二哥難道不會老麼?」听著她含混不清的警告,葉君寒滿心歡喜的搖著頭,她還真像個孩子,可有的時候,偏偏又那麼的世故圓滑,連他都猜測不出她的想法。
雪愈加的大,紛飛下,已經在地面屋頂落上一層雪白,葉薔忽然抬起頭,湊著葉君寒耳邊低聲道︰「二哥,我們要不要去雪地里來個激情擁吻?」
身子一僵,葉君寒隨即恍過神,看著笑的奸詐的葉薔,挫敗的道︰「驛站里可多是人。」她果真是在青樓里長大的,什麼話都敢說。
「真的不要嗎?」櫻紅的唇角染著笑意微微的翹了起來,葉薔色you的看著葉君寒的俊美的面容,「那就算……」
話不曾說完,一個吻狂野的落了下來,被吻的女子面容上慢慢露出陶醉後的奸詐,她就知道二哥絕對把持不住。
「天那!」
角落里,瓦莎錯愕的瞪大眼楮,一雙手快速的捂住她要驚呼的雙唇,「公主,夜深了,還是回屋子去吧,明日還要趕路。」
慕容毓冷聲說著,余光掃了一眼回廊里親昵擁吻的兩個身影,刺痛似的收回目光,面容淡漠的轉向被因震驚而呆滯的瓦莎公主。
「慕容將軍,他們是兄妹,怎麼能?」喘息著,瓦莎震驚的面容再一次的轉向回廊里擁抱在一起的人,慘白的臉上露出深深的驚恐。
一路上,她雖然看著他們很親密,可只當是哥哥特別疼愛妹妹,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尤其是在住滿了人的驛站里。
他們明明是兄妹,怎麼能像著情人、夫妻那樣擁吻,甩了甩頭,似乎要甩掉那錯愕的感覺,可夜色朦朧下,他們分明吻的激情而纏綿。
「公主,有些事不該看,就不要看。」語調冰冷,慕容毓陰冷著臉色,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他衣袖下的手在看見他們擁吻的一瞬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壓抑下滿月復的疑慮,瓦莎再看向一旁神色不善的慕容毓,心頭更加的困惑,那不是他的夫人嗎?他怎麼能這樣無動于衷,看著自己的女人同兄長擁吻,而絲毫沒有震驚和憤怒,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公主,請回吧。」語調里多了份固執的命令,慕容毓冷聲說著,犀利的目光冰冷的看著瓦莎,直到她轉身離開,冷硬的臉色才放了下來,也舉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可三兩步後,卻依舊回眸看了一眼回廊後,才邁開步子繼續走著,只是比起平日,腳步卻要沉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