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前的秦雪痕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唐曉漫雖然表面上笑著,可是心里卻把她罵過了千遍萬遍了。愛睍蓴璩先讓你得意一段時間,總有你哭的時候。
洛雪依在心里冷笑著看著眼前這些虛偽的嘴臉。突然間她感覺這個皇宮好骯髒,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活著。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生活在秦雪痕這個面具下嗎?
太後看著眼前的人,的確發現她眉眼處有三分像洛雪依,可是雪痕要比那個女人乖巧多了。更何況,這是皇兒的意思讓她把秦雪痕召進宮來的。難道皇兒看上了她?
正想著,便听見外面有人通報︰「皇上駕到!輅」
終于來了,洛雪依隨著眾人起身行禮。
鏡雲絕進來,便看見了坐在太後旁邊的秦雪痕。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整個人嫵媚中帶著一絲清純。
「雪痕來了啊。」鏡雲絕刻意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婧。
洛雪依點頭,「是啊,進宮來陪陪太後。」
眾人落了座,唐曉漫給自己的丫環使了一個眼色,便有人端著茶點上來了。
「太後,皇上,這是臣妾親手做的蓮蓉酥。」
「曉漫有心了。」太後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鏡雲絕頷首,隨手拿起一塊點心遞給了洛雪依,「蘭妃的手藝不錯,嘗嘗看。」
唐曉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鏡雲絕何時給別人遞過東西。可是洛雪依卻不買賬,「多謝皇上,我不喜歡吃甜食。」
眾人有了一絲的錯愕,居然敢拒絕鏡雲絕。在她們看來,這秦雪痕就是不知好歹,好沒規矩。
「來人,重新做了再送上來。」鏡雲絕把手中的糕點扔回去,吩咐下去。根本絲毫不顧及這是不是唐曉漫做的。
太後覺得鏡雲絕這麼做似乎不妥,因為這秦雪痕畢竟已經嫁給了秦佑澤,是有夫之婦。皇上這樣做,似乎有些越界了。
看著唐曉漫怨毒的眼神,洛雪依挑釁地看了她一眼。這只是一個開始,好好地忍受著吧。
很快下人便把重新做好的糕點端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洛雪依。她隨手拿了一塊嘗了嘗,便不再吃了。
「不好吃?」鏡雲絕問道。
「很好。」洛雪依笑著說道︰「我很喜歡。」
做人,要知進退。既然剛才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了鏡雲絕,現在就要懂得退一步。越是讓他感到抓不住,才越有吸引力。
「雪痕常年在外,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呢?」太後問道。
「一來,我在民間遍尋名醫調理身體,不想讓爺爺為我擔心。二來,我也可以開開眼界,見見世面。」
「這樣也好,只是苦了你一個女孩子家了。」
眾人又閑話了些家常,見天色不早了,洛雪依起身,準備回去了。
這時鏡雲絕也站了起來,「朕也要走了,一起吧。」
唐曉漫剛要起身,鏡雲絕便說道︰「曉漫再陪著太後多呆一會吧。」她只好坐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鏡雲絕就是想要和這個秦雪痕單獨相處。
洛雪依跟隨者他向外走去,兩個人走得很慢。
「雪痕喜歡什麼顏色?」鏡雲絕問道。
「最喜歡黑色,最討厭紅色。」
「哦?倒是很特別,為什麼呢?」
「因為黑色可以掩蓋一切,而紅色,卻是血液的顏色,會讓我想要死去的父母。」
鏡雲絕點頭,「可是朕最喜歡血紅色,很美不是嗎?」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洛雪依小心地應對著。想要和他周/旋,必須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正走著,突然間沖出來一只貓,洛雪依一時不注意,險些摔倒。
可是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鏡雲絕接住了她。
她掙扎著想要從他懷里出來,但是鏡雲絕放在她腰間的手卻開始不老實。
「皇上,請自重!」洛雪依猛然間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說道。
鏡雲絕卻不認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什麼不妥。「有沒有傷到?」
「我先告退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可是一把被鏡雲絕拉住了。他逼近她,「怎麼?你好像很怕和朕接觸啊?」
洛雪依曾經說過的,鏡雲絕帶給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惡心。而現在,也正是這種感覺。當她的身體接觸到他的那一刻,她強忍著自己惡心。
「皇上說笑了,我是有夫之婦。雖然我愛玩,但不代表我水性楊花。我想皇上也一定不會做強迫人的事吧。」
想得到他的承諾不會強迫她嗎?鏡雲絕笑了,「只要能達到目的,強迫又何妨?」
洛雪依一路上都心事重重,鏡雲絕仍舊沒有放棄試探。可是這樣有什麼意義呢?也許正是秦佑澤說的,他從心里希望她是洛雪依,所以才會不停地試探。
到了丞相府的時候,洛雪依整理好情緒,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來自己有心事。
赫連允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然而他的去留成了一個問題。他是一個好將軍,所以秦佑澤不介意他留下,因為將來肯定會有用武之地的。
「赫連允,我們談一談吧。」難得秦佑澤這麼平心靜氣地和他說話。
「好!」赫連允也正有此意。
「瀾滄國你是不能回去了,你有什麼打算?」
赫連允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憂傷,但是很快便消失了。「雪依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既然她要報仇,那麼我就幫她報仇。」
「那好,你可以留在丞相府,但是是以我男寵的身份。」秦佑澤本來以為他會拒絕,可是誰知道他居然一口答應了。
果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是當洛雪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沉著一張臉說道︰「你是故意的。」
「但是他是自願的。」秦佑澤一臉我沒逼他的表情。
這樣太委屈允哥哥了,但是洛雪依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一個辦法。一旦鏡雲絕發現赫連允沒有死,那麼便會一路追查下去。那樣事情就會很棘手了。
「今天過得還好嗎?」
「當然!」洛雪依再次想起了唐曉漫的表情。
「看來,唐曉漫的日子要不好過了。」他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說道。洛雪依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明白就可以了,不必說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當秦佑澤看向洛雪依的時候,卻發現她在看著自己。
「有事?」
「我在想,你是如何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如果我說,我是踩著很多人才能到今天,你會怎麼想。」
「自古都是這樣,一將功成萬骨枯。只是你和鏡雲絕水火不容,卻又為何會裝作可以和平相處呢?你處處算計他,他也時時想要除掉你。為什麼呢?」
所有人都可以看明白這一點,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敢問出這個問題。
大家都知道,在祭月國,皇上凶狠殘暴,但丞相也絕對不好惹。
秦佑澤轉過頭,看向房頂,「如果我說,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面,而沒有看到另一面,你信不信?」
「當然。」
「那就不要問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會幫你報仇就好。」因為他所說的報仇,不單單是洛雪依的仇恨,還有他自己的仇恨。
「好。」他不說,她就不會再問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其中的答案的。
皇宮,御書房。
太後正站在鏡雲絕的對面,「絕兒,今天你做的有些過了。」
「母後指的是秦雪痕嗎?」
「她畢竟已經嫁人了,皇兒不可落人話柄啊。」太後說道。
可是鏡雲絕絲毫不在意,「朕想做的事,還輪不到他們插嘴!」
「你……哀家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听呢?」
「兒臣非常感謝母後為兒臣所做的一切!」鏡雲絕冷冷地說出了這句話,然而太後的臉色有些難看。
「早晚,你會明白母後的用意的。」
太後走了,鏡雲絕卻陷入了沉思。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日子,那時他還是皇子,有父皇和母妃疼寵著。可是漸漸地,母妃不再對他笑,而父皇也要很久才能見上一次。
突然有一天,母後把他送進了皇宮的地牢里面。並且告訴他,如果不能變強,就不要出來。那時的鏡雲絕很是害怕,他哭,他求母後不要走,可是留給他的只有一個冰冷的背景。
年幼的鏡雲絕就這樣開始了殘酷的訓練。殺戮,只有殺戮。只有最強的那一個才可以活下來。而他,不想死。
他到現在都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情景,鮮血噴了他一身,他的手在發抖。
可是到了後來,殺人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甚至,是出于他的本能。
從那時他就知道,只有變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而他也是從那時起,不再相信任何人。連母後都能那麼狠心地把他丟下,還有誰不能丟下他呢?
直到有一天,父皇來了。帶著他離開了這里,可是沒過多久,父皇就在那場戰役中慘死,他成了皇帝。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昨天的事情。
對于鏡雲絕來說,只有他想要或者不想要,沒有能不能要。對于權勢是這樣,對于女人也是這樣。
被他愛上的女人是不幸的,因為鏡雲絕根本沒有愛。
洛雪依承載了他所有的恨,他想讓她經歷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要毀了她,讓她和自己一同墮落。
但是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鏡雲絕狠狠地折斷了手中的毛筆。
一再的試探秦雪痕,是因為他有一種錯覺,總是感覺她的身影和洛雪依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煩躁地起身,離開了御書房。
月隱最近在琢磨一種藥物,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真有這麼神嗎?」洛雪依問道。
「還不知道有沒有用。」這種藥是月隱古籍上看到的,已經失傳很久了。他這些年來一直在研究這個東西,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派上大用場。
洛雪依看了看月隱,又看了看那瓶藥,估計也就只有月隱這樣的人才會想要制作出這樣的藥吧。
今天秦佑澤有事,派人傳話來說讓洛雪依先休息。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模糊之中,她感覺有人吻她。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
那人極盡溫柔,輕輕地撬開她的唇瓣,糾纏著她的小舌。很快,洛雪依便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解開了,那雙手在她的全身游移。
她輕顫,卻引來了身上人的低語,「敏感的小東西。」
是秦佑澤!洛雪依的心里想到,她想要醒來,可是卻動彈不得。難道他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貫穿了,強悍的律動讓她根本不能承受。她想要掙扎,想要反抗,都是徒勞的。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洛雪依的眼角流下了淚水,為什麼還是要任人宰割!
可是,突然間,好像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明亮。洛雪依猛然間清醒了。她支起身體,發現自己的衣衫完好。
再一看,秦佑澤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而手里拿著的正是月隱給她看的那個瓶子。
「秦佑澤,你混蛋!」洛雪依開口罵道。他居然用她試藥!
秦佑澤卻對這個藥的效果十分滿意。「剛剛很逼真,不是嗎?」
見他審視著自己,洛雪依冷冷地說道︰「我們之間是有交易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任你宰割。」
「這是早晚會發生的事情,我只是讓你提前預習一下,省的到時候沒有心理準備。洛雪依,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我說過,我不接受拒絕。」
「那你也沒有權利這麼對我!」這次洛雪依是真的生氣了。她有一種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
「如果不是你親自試過這個藥性,你怎麼知道會達到什麼程度。你怎麼能知道用在鏡雲絕身上的時候管不管用!」
用到鏡雲絕的身上?洛雪依看著秦佑澤。
「如果我所料不錯,鏡雲絕一定會時常找各種理由讓你進宮的。而我是斷袖,如果我表現的太過在乎,那麼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既然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總不能讓你被鏡雲絕佔了便宜吧。再進宮的時候帶在身邊。如果鏡雲絕想要對你怎麼樣,最起碼不會傷到你。」他說完了,接著放下那瓶藥就出去了。
他居然是為了她著想。洛雪依默默地看著那一瓶藥。這一夜,秦佑澤沒有再回來,而是霸佔了月隱的床,把他趕去打地鋪。
第三天的時候,月隱實在是受不了了。跑來找洛雪依。
「小依依,我拜托你把他弄回來吧。再睡幾天地鋪我就要不行了。我身體可是很弱的,你看看,這幾天瘦了好幾斤了。」他使勁兒地裝可憐,博取同情。
洛雪依有些為難,本來想不管,但是允哥哥的命畢竟是他救回來的。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
她想了想,說道︰「你可以住在這里,那邊的軟榻沒人睡,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月隱十分感激地看了看洛雪依,最起碼他不用再睡那冷冰冰的地面了。
可是到了晚上,月隱還沒等睡覺呢,就被殺進來的秦佑澤扔了出去。「滾回去睡你的覺!」
接著他對洛雪依說道︰「以後除了我之外,不準讓任何男人進這個門,知道嗎?」
「我沒讓他進來,是他自己走進來的。」洛雪依也準備氣氣他。
「總之就是不行。」
「嗯,知道了。」
月隱成功地奪回了自己的地盤,心里十分高興。果真還是小依依最有辦法。
這秦佑澤不再鬧別扭了,每天依然抱著洛雪依入睡。
第二天他上朝了,洛雪依去後院看望赫連允。
一進去,便看見他和另外一個男子在練功。洛雪依當時就大喊,「赫連允,你給我下來!」
赫連允一看是她來了,連忙走了過去。而那個男人也自行離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沒有好,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的傷口裂開!」洛雪依開口數落著他。
赫連允笑著听著她的話,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汗。
「雪依,這里面的人都不簡單。」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
「表面上都是男寵,可是每一個都身手不凡。我覺得,看似秦佑澤在往府里面領男寵,實際上,根本就是在積蓄力量,伺機而發。」
洛雪依看了看周圍那些人,「果然是這樣。」
她一直都覺得這些男寵有問題,再喜好男風也不能這樣吧。果真這里面大有文章。
「難道秦佑澤要謀反嗎?」洛雪依在心里想著。
赫連允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雪依,回神了。」
「允哥哥,此事萬萬不可聲張。秦佑澤既然又能力瞞天過海,那麼手段一定不一般。你千萬不要引火上身。」洛雪依不放心地叮囑著。
「放心,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秦佑澤這個人並不比鏡雲絕號多少。雪依,我怕你會吃虧。」
洛雪依卻無所謂一笑,「還有什麼我沒有經歷過的?放心吧,我明白的。」
看著她的笑容,赫連允覺得好苦澀。雪依,我一定會努力變強的,實現我的諾言,由我守護你!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秦佑澤回來之後找不到洛雪依,便來到這里。
洛雪依回身,「沒什麼,我來看看他的傷好了沒有。」
「還沒好嗎?再不好的話,月隱這個月就沒飯吃了,這麼點小傷都治不好。」
小傷?險些傷到心髒會是小傷?
「不勞丞相掛心,已經沒事了。」赫連允說道。
看著他手里拿著的手帕,秦佑澤說道︰「好好休息。」說完對洛雪依說道︰「我有事和你說。」
洛雪依只得和他回去,問道︰「怎麼了?」
「唐曉漫對你怨恨在心,于是暗中和唐家人聯系,準備陷害定國公。她覺得,如果扳倒了秦家,那麼你就沒戲了。」
「這是一個機會,不是嗎?」一听到這個消息,洛雪依笑了,如果好好地謀劃,那麼被扳倒的就會是唐家了。
他們相視而笑,看來,是想到一起去了。一根木頭,如果中間腐朽了,那還會結實嗎?如果能借鏡雲絕的手鏟除掉唐家,再趁機大做文章,那麼一定會是事半功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