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康嬪也道︰「是啊,皇後娘娘如今倒是愛時時搬出皇上呢。舒愨鵡只怪我們這些人,位份低下,不如皇後娘娘能時時見到皇上。交頭並膝間,情話綿長。」
和嬪夏玉雪又接道︰「姐姐何必自討沒趣,皇後就是皇後,又怎是咱們這是嬪妃可以比的。且不說其他,每月的初一,十五,每年的立春,上元,二月二,三月三,寒食,端陽,乞巧,中元,中秋,臘八,除夕,皇上便必定歇這里。」
寧妃禁不住一笑,看向和嬪道︰「也多虧妹妹記得清這些節日,本宮是斷記不住這些的。」
和嬪面色一詫,低頭不語。
上官雲夢卻道︰「寧妃姐姐貴人多忘事,自然是記不住的。怕是,姐姐連皇上上一次來看姐姐的時間都不記得了罷。也難怪,換作是本宮,皇上這麼久不來看本宮,本宮定也記不住。瞑」
上官雲夢的話直戳寧妃的心窩,寧妃的表情頓時暗了下來,低下頭不再言語,眼中滿是感傷。
南宮靜見了,暗暗一笑,向上官雲夢道︰「也對,論榮寵,咱們這群人中,誰能與賢妃相比。怕是咱們統共加起來,也不如姐姐見皇上的時間多罷。」
樓心月听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只覺頭疼。「好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共同服侍皇上的人。皇上喜歡誰,對誰便偏愛一點。你們在這爭來爭去又有何用,有這會子工夫,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璽」
這才紛紛不語。
輕嘆一聲道︰「罷了,既然沒事,大家都散了罷。壽宴獻藝之事,本宮已向皇上回了,皇上十分贊可,大家便都準備起來罷。身懷絕藝的,還怕沒有皇上的寵愛嗎。」
「謝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眾人自是歡喜,紛紛在心里盤算起來。行禮退了出去。
樓心月看了看眾人,又看向寧妃,只見她表情沉重,知她定是被方才上官雲夢的的話刺到了。原想喚住她,又怕這樣越會顯得她可憐無助,便打消了念頭,轉而喚道︰「惠妃。」
樓心然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喚了聲︰「娘娘。」
樓心月自主位上起身,走上前道︰「妹妹近日不適,可是心憂父親所致?」
樓心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是啊,父親一向忠心護國,不想卻發生這種事,實在叫人擔憂。」
「妹妹且放寬心,此次走水事件頗為蹊蹺,皇上還在查。我相信,終會還父親一個清白。」
樓心然眼神一閃,忙疑惑道︰「蹊蹺,姐姐說的蹊蹺是指什麼?姐姐可是有何發現?」
樓心月仔細的看著樓心然的眼神,道︰「我身居後宮,怎會有所發現。只是昨夜無意听皇上提了句,想來,定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線索罷。」淺淺一笑,又道︰「好了,妹妹身子不適,就早些回宮歇著罷,且放寬心了。」
樓心然也不好再問,只得行禮道︰「那妹妹先行告退。」轉身離開,眼神頓顯陰沉。
樓心月看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亦轉身離開。
早膳時,歐陽墨軒過來陪她一道用膳。樓心月知道他近日心事煩多,便遣了眾人退下,只靜靜的陪他用膳。
正吃著,歐陽墨軒突然道︰「今日早朝,司馬清揚為你父親求情了。」
樓心月沒想到他會主動與她說此事,表情一愣,看著他不語。
只听他又道︰「朕倒奇怪,司馬清揚與你父親向來素無交情,此次倒怎麼開口為他求起情來了?」
樓心月淺淺一笑,伸手為他夾了塊菜,放入他碗里道︰「此乃朝政之事,臣妾不敢妄議。」
歐陽墨軒見她表情平淡,亦不再多言。道︰「罷了,不說此事。昨日你不是問朕通州災區之事麼,朕早朝時將工部侍郎和河道巡督使都下獄了。」
樓心月面色一驚,「河道巡督使,那不是安嬪的父親麼。」
他微微頜首,語氣薄怒道︰「此次洪災,主要責任就在工部水利失職,巡督使失察。朕舊年就讓他們注意防洪防險,他們倒好,拿著百姓的稅銀,全放進自己的袖袋,以至于如今成千山民流離失所,生死不明。」
說到最後,他近乎咬牙切齒。樓心月知道,他此次是真的動怒了。他向來是個憂國憂民之君,一向將百姓放于首位,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定然是要生氣的。
看著他那緊握的拳頭,柔聲勸道︰「皇上息怒,小心氣壞了龍體。此乃天災,畢竟不是人力可以避免的。」見他表情略緩了些,問︰「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理?」
「朕已派皇叔親自前往通州災區,想來,不日就會有消息傳來。」
「睿王爺!」
樓心月心下一沉,災區向來多噩,役疾繁衍,條件艱辛。且如今山路都已被封,他千萬要無事才好。
歐陽墨軒眼神探究的看著樓心月,語氣淡淡道︰「怎麼,為何皇後一听到皇叔就如此緊張?」
樓心月自知失儀,忙緩了表情,笑了笑道「臣妾只是在想,有王爺處理此事,皇上便可以安心了。」
歐陽墨軒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是啊,有皇叔在,朕總是可以安心!」
樓心月听出他話中的言不由衷。低頭不語,安靜而無味的用著膳。
一時想起寧妃,細算,自寧妃小產後,歐陽墨軒只去看過她一次,便道︰「對了,臣妾想請皇上,得空就去看看寧妃罷。」
用了膳,歐陽墨軒便離開了。因洪災之事,群臣一時無暇顧及其他,樓將軍的事倒也被暫且擱置了一旁。
午膳後,華向生來了。樓心月忙問︰「我母樣如何了?」
華向生淺淺一笑,道︰「月兒放心,樓夫人已無虞,只是受了驚而已。」
「那父親呢,你可有見到他,他如今可好?」
「他亦無事。我將你的信交于了他,他看後只叫我轉告你,叫你不必擔憂。另外,叫你不必為他過多求情,他已如此,不願你再因此而受牽連。」
樓心月心底一酸,淚水已在眼中打轉,「他如今自己還身陷困頓之中,卻還不忘為我打算。」
「是啊,看得出來,樓將軍很在意你。樓夫的听了你的消息,亦是很歡喜。只說,知道你沒因此事受到牽連,一切安好,她便放心了。」
那淚水終是沒有忍住,樓心月忙低頭拭了拭眼角。方道︰「對了,走水的事呢,父親可說了有何疑點?」
華向生點了點頭,道︰「正如你所言,听樓將軍說,那夜府中曾有刺客潛入。就在眾人忙有搜尋刺客,一時疏于防犯時,才讓人有機可逞。」
「那刺客呢?」
「逃了,眾人忙著救火,便叫他逃了。」
「能在將軍府重重護衛下逃月兌的人,看來,此人定不是泛泛之輩。」
「是,听說樓將軍與他交過手,他的武藝極高,遠在他之上。」
樓心月想道︰「這樣的人,于尋常護衛武夫中必是少的,唯有江湖中人了。」
「所以,宮主如今正在查此事。只怕是江湖中有人暗中與朝中官員有往來。」
樓心月輕嘆一聲,緩緩道︰「此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華向生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這一夜,歐陽墨軒沒來千禧宮,而是去了朝華宮。寧妃自是歡喜,樓心月也替她歡喜,只是,心里總不免有幾分失落與酸楚。
這是第一次,她親手將他推上別的女人的床榻。
「娘娘。」襲若看著一直站在廊下,默默不語的樓心月,勸道︰「夜深了,娘娘該歇下了。」
樓心月並不理會,看著眼前的庭院,喃喃道︰「襲若,本宮可是做錯了?」
襲若緩緩道︰「奴婢只知,沒有寧妃,還有旁人。若是旁人,寧願是寧妃。」
樓心月看了她一眼,無奈一笑,「是啊,本宮差點忘了,這里是後宮,有得是數不盡的旁人。」
這不,不日又要添一新人了。
正欲歇下,卻听門外李義來回︰「娘娘,安嬪在門外求見娘娘。」
樓心月知道安嬪定是為了她的父親之事來的,卻故意問道︰「有說什麼事麼?」
李義回道︰「沒說,不過看樣子像是很急。」
「告訴她,本宮歇了,有什麼事,明日再來回。」
李義無奈道︰「奴才跟她說了,可她說有急事,一定要現在就見娘娘。否則她就長跪宮門外不起,直到娘娘見她為止。」
「噢。」樓心月淡淡的應了聲,向襲若道︰「讓她進來罷。」
「是。」
襲若應了出去,不一會,便領著安嬪走了進來。安嬪一見樓心月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梨花帶雨道︰「娘娘,求娘娘幫幫臣妾。」
樓心月忙向襲若說︰「快扶起來,賜座。」
襲若將她扶起坐下,她忙又道︰「娘娘,臣妾實在沒辦法了,這才不得不來求娘娘。」
襲若見安嬪一副急切的樣子,柔聲勸道︰「娘娘有什麼話不妨慢慢說,皇後娘娘定會為娘娘做主的。」
樓心月也道︰「是啊,你有事且慢慢說于本宮,你這樣不清不楚的,本宮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