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心月面容沉靜的看著樓心然,看來,她是不想再裝下去了,想就此撕破了臉?也好,省得彼此演戲也慣累的。舒愨鵡
況且,這也確實不失為一個撕破臉的好機會。到時,不管樓心然如何恨她,眾人也皆會道,是她樓心月不顧姐妹情意,負她在先。而她樓心然,只多算是受害不成,力求自保的可憐之人。
很好,她這個時機找的非常好。既明正言順,又博得了眾人同情。
語氣極力保持著平靜,看著她道︰「妹妹此話我就听不明白了,妹妹並不曾得罪于我,我也從未惱恨過妹妹。我只想問妹妹一句,妹妹何以如此肯定此事就與我有關?」
樓心然面色一愣,瞬間又恢復了悲傷,「妹妹與禧妃並不相識,妹妹實在不知,她為何要害我的孩子。在此之前,唯有姐姐見過她,難道不是姐姐麼。」眼角緩緩流著淚,又道︰「只是,妹妹不明白的是,姐姐為何如此做。妹妹知道,自妹妹有了身孕,皇上便很少去姐姐那,可是妹妹敢對天發誓,妹妹並非有意與姐姐爭寵。若是姐姐因此而怨恨妹妹,妹妹可以向姐姐保證,以後再不見皇上。只求姐姐不要遷怒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鈀」
眾人見樓心然如此卑微求全,皆是一副可憐同情的表情。只樓心月知道,這不過是樓心然一慣騙人的把戲罷了。
「好了。」歐陽墨軒淡淡的看了樓心然一眼,有些不耐煩道︰「惠妃,此事還未查明,你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正如皇後所言,你何以如此肯定此事就與皇後有關?」
樓心然忙收住了哭聲,卻依然難掩委屈之情,道︰「若不是她,難道還有旁人麼?禧妃乃是初入宮,臣妾自認與她並不相識,更談不上仇怨,她何苦要來害臣妾。況且,她又是如何知道臣妾懷有龍胎之事的,想必,定是有人存心透露給她的。此人心腸歹毒何以想見,皇上,您要為臣妾和咱們有孩子做主啊。伴」
說罷,又哭了起來。樓心月只是看著樓心然,她們這是想上演一出三人為虎的戲碼,想以此動搖歐陽墨軒及眾人的心啊。
正當樓心然哭的起勁,樓心月忽然道︰「皇上,此事臣妾自知百口莫辯,為今之計,只有請禧妃前來一辯黑白。」看向樓心然又道︰「臣妾不知禧妃來時,惠妃與她說了什麼,才會讓她做出這等任性妄為之事。但是,臣妾發誓,臣妾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害龍胎之事。更無此心。」
樓心然表情一怔,看向歐陽墨軒,就見他點了點頭,不知是相信樓心月,還是贊同她的提議。
「來人。」他向殿外喚了句,王祿忙應了進來,「皇上。」
「去將禧妃請來,就說是朕的旨意。若是她有任何違逆,就叫御衛軍將她強行挾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皇上方才還對禧妃百般縱容,可見皇上是動了大怒了。于是又紛紛看向樓心月與樓心然,想到昔日姐妹,如今落得這般,可見這後宮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姐妹情深的。
等待的時間,早有人搬了椅子讓歐陽墨軒與太後坐下。樓心月只靜靜的站著,看著躺在床上,終于安靜的樓心然。她該知道,此事一出,她們便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以後,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任何情份可言。
等了近一盞茶的工夫,終听到外面傳道︰「禧妃到。」
眾人紛紛抬眼看去,這個一入宮便鬧得後宮不得安寧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宮人自外面拉開帷幔,就見一個穿著異服的女子走了進來,身段曼妙妖嬈。樓心月也忙看了過去,此時的西風圖婭已換了身衣服,不過,卻仍是她西楚的服飾。一身桃紅的顏色,如三月桃花,甚是妖艷。面紗也已摘了去,露出高貴挺立的鼻子,和一張紅艷如櫻桃一般的嬌唇,合著那一雙明亮水靈的大眼晴,別是一番異域風情的野性之美。
這後宮向來不缺美人,蘇綰君傾國傾城且不必說,樓心然嬌媚,上官雲夢精致,南宮靜冷艷,淑妃風情,寧妃沉靜,其他眾妃嬪也皆是各有所長,堪稱姿色。而這西風圖婭,便是這眾多姿色中的異數。她獨有的異域風情之美,是其他眾人皆無法匹及的。正如她所穿的衣服,總是那般濃艷,于萬紫千紅中亦分外耀眼。
眾人看著她的表情皆是驚艷,並不是因為她有多美,只是她那異于常人的冷冷的目空一切的高傲,是旁人想學也學不來的。
就見她抬眼冷冷的掃過眾人,目光中滿是不屑的神情,即便是太後,亦沒有半分溫
熱,最後落在了歐陽墨軒身上。
「皇上找我?」
她就這樣淡淡的問了句,並不行禮,亦不用謙稱。
雲綰君道︰「見了皇上要行禮,與皇上說話時,應自稱臣妾,方不算失禮。」
西風圖婭冷冷的看向雲綰君,「你是誰?」
「我……」雲綰君的表情有些僵硬,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西風圖婭的無禮。
太後冷冷道︰「她是雲貴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你該尊稱她一聲貴妃娘娘。」
西風圖婭只漠然的看了太後一眼,並不理會。一旁麗嬪看不過去,出言道︰「你怎麼如此無禮,太後教導你,你該謝太後教誨。」
西風圖婭眼神一冷,掃向麗嬪︰「你又是誰?」
「我……」麗嬪見太後皇上皆在場,不敢失了分寸,道︰「嬪妾是麗嬪方氏。」
西風圖婭看著她,忽然上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在了麗嬪臉上,只唬得眾人皆是一驚,一臉惶恐的看著她,卻見她道︰「你既只是一個小小的嬪位,也敢來訓斥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位份?」
「你……」
麗嬪抬手捂著紅腫的側臉,一臉惱怒的看著西風圖婭,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她自知自己的位分,是不該出言教訓她的。只是,她也不能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她。抬眼看向歐陽墨軒,見他並無理會之意。再看太後,也是一副無可奈何之態。求助無門,只得壓下滿心怒火,忍氣吞聲道︰「嬪妾失言,還請禧妃娘娘恕罪。」
西風圖婭不屑一笑,移開目光,不去看麗嬪。
樓心月只默默看著,也不去理會。以西風圖婭的性子,做出這等事並不奇怪。而她,可無心去招惹她。何況,也唯有西風圖婭有能力讓一向沉穩睿智的雲綰君失了分寸。這于她而言,是件幸事。
就在眾人皆為西風圖婭的無禮妄為義憤填膺時,歐陽墨軒只淡淡道︰「好了。朕叫你來,是為惠妃驚了胎氣之事。」
西風圖婭轉眼看向躺在床上的樓心然,毫無悔過之意道︰「她不是好好的麼?」
「否則,禧妃以為呢?」雲綰君逼視著西風圖婭,大有一副咄咄逼人之勢,「禧妃可是想惠妃的龍胎已經不在了?」
西風圖婭轉眼看向雲綰君,這個容貌傾國傾城的女子,在來京的路上她已有耳聞。听說,她極得皇上寵愛,在失蹤了兩年後,突然回宮,榮寵不輸當年。
頂著她的目光,回逼回去,「只怕,那是貴妃娘娘你的心思罷,而不是我的。以我的身份,惠妃有沒有身孕,于我而言都毫無關系。而這,和貴妃娘娘似乎關系極大。听說,貴妃娘娘出身微寒,又是離宮兩年後初回宮中,想來,想要在這後宮中站穩腳步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如果惠妃生下皇嗣,只怕這後宮中便不只是你一個貴妃了,難道貴妃娘娘不擔心?」
雲綰君顯然沒有想到西風圖婭會說出這番話,頓是大驚失色,向歐陽墨軒道︰「皇上,她污蔑臣妾?」
「我不過隨口一說,貴妃娘娘何需如此緊張?」西風圖婭戲謔一笑,掃了眼眾人道︰「難道這後宮之中不都是這樣子虛烏有,以訛傳訛的麼?」
眾人見她語氣揶揄,紛紛低頭不語。
看向歐陽墨軒,又道︰「好了,我只能告訴皇上,我沒有傷害惠妃的龍胎。皇上若是不信,何不傳給惠妃安胎的御醫前來問問,惠妃的身子可有用過藥的跡象。」
歐陽墨軒看了看她,向王祿道︰「傳。」
王祿應了「」,忙退了出去。不一會,便領著一位御醫走了進來,正是為樓心然安胎的胡安胡御醫,此人在千金一科中頗有微名。
見眾人正看著他,胡安很是惶恐,忙跪下行禮道︰「微臣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歐陽墨軒見他面色緊張,道︰「你起來回話。」
胡安忙謝了恩,起身.
歐陽墨軒道︰「朕問你,經你方才診治,惠妃是因何驚了胎氣?」
胡安表情一怔,忙低了頭,遲疑了許久,不肯回話。樓心月打量著他的表情,道︰「胡御醫無需緊張,依事
實回話便是。」
「是。」胡安抬袖拭去額上的汗意,道︰「回皇上,惠妃娘娘是因食了過寒之物,這才導致了月復痛不止,見紅等癥狀。」
一語既出,眾人皆驚。樓心月亦是冷冷一笑,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