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門毒後 破陣子(五)

作者 ︰ 十

歐陽墨軒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身後王祿一味低著頭不敢看他們,而襲若則是一臉歉意的看著樓心月,似在為沒有通傳而自責。舒愨鵡一室靜謚,仿若可以听到窗外微風吹過的聲音,和著各人的氣息,沉重而蕭肅的響在廳里。

「朕听聞皇後身子不適,特來瞧瞧。」

過了半晌,歐陽墨軒終于開口,步履沉重的走向她,也不叫她起身,目光陰冷如臘月寒冰。徑直從她身旁走過,袍裾如風揚起,在榻上坐下,方又道︰「只是,朕似乎來錯了時間。」

「皇上。」樓心月心下一怔,忙轉身看向歐陽墨軒,道︰「事情並非皇上所想的那樣。」

歐陽墨軒看著她,目光陰沉,冷冷道︰「朕之所想正是朕之所見,皇後的意思是,是朕眼花了,錯怪了你們?」看向華向生又道︰「朕竟從不知華御醫與朕的皇後竟這般熟絡。難怪皇後近日總是避著朕不見,不與朕親近,原來竟是如此。鈸」

華向生忙道︰「皇上,一切都是微臣的錯,不關皇後娘娘的事。皇上要罰,便只罰微臣一人罷,千萬別遷怒娘娘。」

樓心月只覺腦袋「嗡」的一沉,忙扭頭看向華向生,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這話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歐陽墨軒,他們關系不清。

華向生啊華向生,妄她一向信他,視他如兄長一般。而他卻…銀…

心里似被人***一把匕首一般,那樣的疼,疼的她不願去想。她又一次信錯人了麼?

猶記得那年桃林罰站,漂泊暴雨中,他陪她站著。勸說未果,他便陪她一起承受。她當時不是沒有動搖,即便再冰冷強硬的心,見他那般,也是感動的。所以,後來的他們便成了朋友,如兄妹一般親密的朋友。

她跟他說︰「我總有一晶會入宮的。」

他便說︰「我還沒從來沒做過御醫,想來也不錯。」

她以為他只是一說,因為,他生性不喜拘束,而皇宮偏偏是天下規矩最大的地方。不想,他當真言出必行,不但做了御醫,還做了御醫司的首座御醫。

他曾說,「月兒,我答應過會保護你,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一直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她信他。

而如今,卻是他傷她最深。

心底暗暗一嘆,罷了,就當是她欠他的,從今以後,她再不欠他。

抬頭看向歐陽墨軒,道︰「不,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與華御醫確實在未入宮前便已相識。一直沒有告訴皇上,是臣妾的錯。不過,華御醫自知臣妾與他身份有別,一直守著規矩,不敢有所逾越,。至于今日,也只是臣妾想請他為臣妾辦事而已。」

眾人皆是一驚,華向生忙看向她道︰「娘娘……」

「閉嘴。」樓心月冷冷瞪向他,喝斥道︰「本宮在與皇上說話,幾時輪到你插嘴。」再次看向歐陽墨軒又道︰「是臣妾,臣妾嫉恨雲貴妃得寵,自她回宮後,皇上便越來越少來看臣妾。昨日見皇上龍體微恙,便想請華御醫誣陷雲貴妃在皇上的飲食中下毒,以此爭寵。一切皆是臣妾的錯,臣妾甘願受罰。」

歐陽墨軒的表情也是一詫,眼底隱約中帶著遲疑,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道︰「他可有答應?」

樓心月搖了搖頭,「他說此事有違醫德,恕他不能答應,並且,還說教了臣妾一番。說臣妾不應該因為爭寵而蒙蔽良心,還說,臣妾性子太過倔強,不如雲貴妃溫柔婉順,會討皇上歡心。」輕嘆一聲又道︰「不想,便被皇上看到了。」

「當真?」

歐陽墨軒看向華向生,就見他慢慢的從樓心月臉上移開目光,低頭回道︰「是,微臣該死,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該說教娘娘,旦憑皇上責罰。」

「什麼責罰。」樓心月忙接住他的話,道︰「皇上有此忠心之臣,怕是嘉獎還來不及呢,何來責罰。」看向歐陽墨軒又道︰「皇上說是罷?」

華向生只是看著她,眼底盡是懊惱與歉意,滲雜著不忍與心疼。她如此做是不肯原諒他了,他深知她的心性,一旦對誰傷透了心,便不想欠別人一絲一毫,她是在還他之前待她的好。

她定是傷透了心了。

歐陽墨軒的表情也是錯綜復雜,悄悄隱去的

眼神中似劃過那麼一點不舍與柔情。他知道她在說謊,自她入了宮,她從來都無心爭寵,且昨日他那般留她,她都倔強的不肯留下。

只是,偏偏是她的這一份倔強與不屈讓他擔心。她太過聰明,也太過有自己的想法,這是他最喜歡她的地方,卻也是最擔心她的地方。這樣的她,讓他越來越無法掌控。

「好。」歐陽墨軒收回目光,眼神頓時變的凜戾,再不復方才的柔情,道︰「既然如此,朕便罰你在千禧宮好好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千禧宮一步。掌理六宮之權,便暫時交由雲貴妃,你就安心在宮里思過罷。」

「皇上……」襲若忙抬頭看向歐陽墨軒,意欲求情,王祿也忙說道︰「皇上……」

不等他們說下去,歐陽墨軒便又冷冷道︰「若誰敢求情,拉入刑役司,仗斃。」

「皇上……」襲若不死心,仍想求情。樓心月忙回頭看向她,喝斥道,「襲若,閉嘴!沒听到皇上已經下令了麼。」

襲若看了看她,這才低頭不語。

樓心月收回目光,仍是看著歐陽墨軒,恭敬道︰「臣妾遵旨!臣妾謝主隆恩。」

歐陽墨軒也是看著她,忽然一笑,風清雲淡道︰「朕知道這宮牆困不住你,若你敢抗旨,朕便殺盡千禧宮眾人。」說罷,便從榻上起身,袍裾輕揚,已到她跟前,低下頭在她耳畔冷冷道︰「只要皇後舍得,朕會一個不留。」

樓心月抬頭對上他那凜戾的目光,並不言語。她知道,他絕對是個言出必行之人,而在耍狠這一方面,她確實不如他。

「謝皇上!」

恭敬的磕了頭,不再看他,只看到那明黃的袍裾,在她跟前停留片刻,方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她的余光里。

「娘娘!」

襲若忙上前將她扶起,初夏初晴也忙從廳外跑了進來,想是听到了歐陽墨軒的旨意,眼中含著熱切的淚。

樓心月只向她們淺淺一笑,轉眼看向華向生,他也正看著她,眼中滿是歉意。

「襲若,替本宮送華御醫。」

不再看他,她不需要他的歉意。既然他選擇棄她而去,她便也不需要留戀。

「月兒……」

華向生輕喚一聲,似想解釋,卻被樓心月冷冷打斷︰「你我身份有別,大人還是喚個稱呼罷,免得徒惹事非。」

他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必是不肯原諒他的。低頭道︰「對不起!」

樓心月並不看他,只冷冷的看著眼前。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麼、她此刻的心痛,她從前的深信,都在他這一句對不起中完了。

他也不再多言,起身,緩緩走向廳外,他的身影有些微微的顫抖,如被輕風拂過的殘柳。垂立于身側的手掌緊緊握成一圈,慢慢的又松了開來。

樓心月終是忍不住的看向他的背影。華大哥,你我情份,就此斷了。

送走了華向生,襲若便走進來,「噗通」一聲跪于她跟前,「娘娘,對不起,奴婢原要通傳的,可是皇上……」

「本宮知道,定是皇上不讓你通傳的。」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罷了,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們都下去罷,本宮想**待會。」

初夏初晴見她面色沉重,意欲留下寬慰,但見她表情冷淡,便也只好退下。

一時,廳里只剩她一人。這個,如今困住她的牢籠。

八月的天氣,已有了涼意,秋風乍起,伴著秋雨瀝瀝,這一切多像是前世。只是,前世她是被廢皇後,囚于冷宮,而今生,她仍是皇後,被困自己的宮里。

被禁足已有兩個多月,這期間,寧妃曾多次來看她,不是勸她看開些,就是與她默默的坐著。雲貴妃也曾來過,名義上是勸慰,其實她知道,她不過是想炫耀罷了。

紀晚晴的身子已漸漸好了起來,也曾來看了她幾次,如今的紀晚晴,再不復從前那般,輕狂,不知遮掩。如今的她,沉著,冷靜,眼楮是總透著一投淡淡的哀思,與深深的仇怨。

自她被禁足後,上官雲夢似乎忽然開恩了一般,並不再與紀晚晴計較那日小產之仇,

每天一門心思的只想著怎麼哄歐陽墨軒開心,怎樣爭得更多恩寵。如今後宮,雲綰君,上官雲夢,南宮靜,三人平分恩寵。一時,太後權勢大漲,無人敢違拗其意。

除了寧妃,雲綰君,紀晚晴。淑妃與貞嬪,安嬪,甚至是西風圖婭也曾來看過她。

淑妃不過是寬慰幾句,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貞嬪則總是帶著一副擔憂的神情看著她,不過,依她的性子,卻也並不十分明顯的表露出來。安嬪則是十分明顯的表現關心,她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自那次她父親月兌罪後,她便一直對她心存感激,只待一日可報達她昔日之恩。

至于西風圖婭,仍是那副漠視一切的樣子。只是,此時的她對她似乎多了幾分關心。

「你知道我父王為何給我取名圖婭嗎?」她曾問她。

她看著她,不語。

「圖婭,在我們那里是光芒的意思,他希望我永遠做他掌心的小太陽。」

她只是看著她,不知她為何會與她講這些。卻听她又道︰「只是,我再也做不了他的小太陽了。來天盛朝前一晚,他在我的門外站了整整一夜。我知在眾多子女中,他最愛我也最寵我,他從不勉強我做任何我不願意的事,除了這一次。和親,是他最無奈,也是最心痛的選擇。西楚現在正面臨內憂外患,為了西楚的人民,他只能放棄他的女兒,尋得外援。」

她看著她,不解︰「你為何與我說這些,這可是你們西楚的機密。」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西風圖婭忽然向她笑了笑,笑容如她的名字一般,如陽光燦爛,「你與我同樣身處困境,我信你。」

她也看著她,笑而不語。

是,她與她同樣身處困境。自她被禁足後,華向生曾多次來看她,都被她拒之門外。她不願再見他,因為,她不願去面對今非昔比,尤其是人心。

倒是西門雲天常在夜里來看她,時常帶來她父母的問侯與關心。卻決口不提華向生,仿佛那個人無他毫無關系一般。

「月兒。」他說,「很多事情,或許並不如你表面看起來那般,有些事,你需要用心去看。」

她只是茫然的看著他,他話中有話,卻並不說明,「西門大哥是說皇上?」

他也只是看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他知道她心時有怨,對皇上,對華向生,或許,還有些是對他的。

他曾對她說過,不會與皇室與歐陽墨軒為敵。

她曾玩笑的問他︰「那若是有一日月兒真的和皇上為敵,西門大哥會殺了月兒嗎?」

他點了點頭。

他看到了她眼中震驚,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知道,她定以為他是因為俠義,因為祖訓。只是,他不能告訴她,有些事,是他必須去做的,為了她。

很多事情,她並不知道,華向生曾與他說︰「我知道,月兒如今定是恨死我了。但是我沒有辦法,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出一點差錯,否則,只怕要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聰明,她竟這麼快就查到了謀反之事,這是她不該知道的,也是她不該插手的。否則,只會給她帶來危險。

何況,她如今已不同往日,那日朝堂上的事,他已听說了。歐陽睿之,司馬清揚,歐陽墨璃,南宮玨,這四人竟同時保護她。為了她,甚至不顧兩國邦交。

這樣的局面,和十七年前真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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