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門毒後 鷓鴣天(一)

作者 ︰ 十

南宮玨倒也不婉拒,緩緩起身,俯首應了︰「是。舒愨鵡」

說罷,抬頭看向歐陽墨軒,又輕淺的將目光移到樓心月身上,嘴角輕輕揚起,微帶淺笑的看著她。如那日在御花園偶遇一般,那樣自然而然的笑意,叫人說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因是家宴,他今夜並未著朝服,只著一襲青白底暗銀紋錦袍,頭戴青玉發冠。長身玉立,氣宇不凡,少了朝堂時的嚴謹與冷傲,多了一份溫文儒雅,倜儻風-流。

樓心月看著她,亦是微含淺笑,心下嘆道︰好一個‘玉笛公子’,當真不負這一玉字之名,當真是美如冠玉,玉樹臨風。

看向襲若,示意她將‘雅韻’送下去交于南宮玨。襲若點頭應了,轉身下去梵。

「謝娘娘!」

南宮玨恭敬的謝了恩,從錦盒中取出‘雅韻’,仔細了的端詳了一番,這才端起,橫于嘴邊鈮。

是一曲《鷓鴣天》。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這是一首詠桂花的詞,曲調悠揚,流暢,笛音醇厚圓潤、悠揚委婉。以群花作襯,以梅花,菊花作比,贊美桂花貌不出眾,色不誘人,但卻暗淡輕黃,情疏跡遠而又馥香自芳和高遠品格。

一曲吹罷,眾人無不贊嘆。南宮玨的笛音確實堪數一二,至少,這一曲《鷓鴣天》在他的吹奏下,別具清淡高遠,叫人听罷仿若那一樹桂花就在眼前,那濃郁的香氣就胡鼻畔一般。

桂花,樓心月輕輕一笑,輕抿了口杯中的桂花酒,放下杯盞。只听歐陽墨軒贊道︰「畫欄開處冠中秋。嗯,不錯,子卿的一曲《鷓鴣天》應時應景,此時,不正是桂花盛放的季節麼。」

樓心月也道︰「是啊,自是花中第一流,原來丞相喜歡桂花?」

南宮玨溫和一笑,恭謙道︰「謝皇上夸贊。」又向樓心月,不答反問道︰「娘娘似乎不喜歡桂花?」

「怎麼會。」樓心月微笑的看著他,笑容極其清雅,似那枝頭一縷清香,「各花入各眼,本宮談不上不喜歡,不過是,桂花的香氣太過濃郁,本宮更喜歡遠遠的聞著。本宮想,也許這也是桂花另一個叫人稱贊的地方罷,正如詞中所雲︰情疏跡遠。亦如這世間許多事,只可遠觀,而不可近褻。」

南宮玨似沒想到樓心月會有這番言論,道︰「娘娘妙思,微臣自嘆不如。」

樓心月笑道︰「丞相謬贊了,本宮不過是以己度人罷了,倒叫丞相見笑了。」說罷,舉起杯盞道︰「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本宮便借這一杯桂花酒,敬丞相方才的桂花曲。」

南宮玨忙彎腰端起杯盞,舉杯應道︰「謝娘娘!」

說罷,兩人同飲了一杯。

歐陽墨軒在旁瞧著,笑著道︰「哎,怎麼撇下我們,你們倆自己倒喝起來了。」

樓心月忙月舉杯向他,「臣妾敬皇上,願皇上福壽無疆,江山太平,盛世長樂。」又向席下道︰「也敬太後,姑姑,各位王爺,大人,與各位姐妹。原我們都能如此夜的明月,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歐陽墨軒輕念了句,仰頭便一飲而盡。眾人見皇上喝了,也不好推月兌,即便是懷有身孕的樓心然都一起飲了。

一時,絲竹管弦之樂大起,有舞伎踩著舞步進來。眾人便借著歌舞,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一番敬下來,樓心月竟已喝了十余杯。

她本不勝酒力,這桂花酒雖說味道香醇,飲時不易察覺,可後勁卻還是有的。十余杯下肚,她早已有了醉意。相比而言,歐陽墨軒卻似千杯不醉一般,仍是一副冷靜如常的表情,目光含笑的看著席下。

見無人注意,樓心月便向歐陽墨軒悄悄說了聲,微有薄醉,出去醒酒。

歐陽墨軒見她臉色緋紅,知她一向不勝酒力,便囑咐一切小心,早點回來。又叫襲若小心的伺候著,多叫些人跟著,這才準她離席。

走到外面,一陣夜風襲來,伴著樹葉「簌簌」輕響,倒真叫人一下

子清醒了不少,心里也豁然開朗了一般。

樓心月輕輕一笑,抬頭看向頭頂那輪明月,忽然想起入宮前與父母一起賞月的情景,喃喃道︰「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襲若笑了笑,道︰「娘娘怎會生出如此感慨,這京都不也正是娘娘的故鄉麼。」

樓心月看向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卻頗多無奈之色,「雖說如此,也明明是同一輪明月,卻也是不同的感覺。」

襲若會意,道︰「娘娘可是思念家人了。」

樓心月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重重的嘆了口氣,才道︰「不知父親母親如今可安好?」

襲若道︰「娘娘撤了禁足的消息前朝後宮皆已知曉,樓將軍與樓夫人定也已經知曉。娘娘若是實在不放心,等明日了差人請夫人請宮便可。」

樓心月微微頜著,看著那輪明月沒的說話。

將跟來的宮人都打發了下去,只攙著襲若的手,走向小橋。橋是一曲三回的回廊橋,提曰「靜心」。湖面靜謚寧和,倒映著空中那一輪明月,十分安詳,如這橋名一般,叫人見之‘靜心’。

襲若小心的攙扶著她,時而听到橋上木板發出的「吱吱」聲,在這寧靜夜里分外明顯。這清風苑一向少有人來,今夜設宴于此,也只在清風閣周圍設了御衛軍看守,其余地方,並無人看守。如此,倒是清靜不少。

襲若見她神色幽思,道︰「娘娘有心事?」

樓心月沒有說話。

襲若又道︰「請恕奴婢多嘴,娘娘自此次禁足後,似乎變了。」

「有麼。」

樓心月看了襲若一眼。是她變了麼,還是,這才是她最本來的樣子。她不過是將心沉澱了下來罷了,將那顆曾經迷失的,還抱有奢望的心沉澱了下來。一如未入宮前。

道︰「或許,這才是本宮本來的樣子,而如今,不過是尋回那個曾經迷失的自己罷了。」

襲若道︰「是啊,這宮里的浮華最容易叫人迷失,多少人將自己迷失在了這里。」笑了笑,又道︰「若說起來,唯有禧妃娘娘,倒還如初入宮一般,一點也沒變。」

「她是個明白人,心不在這里,自然就不會迷失。」

襲若笑笑,忽然來了句︰「要說變化最大的,當屬雲貴妃了。」

樓心月轉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只是向她笑了笑。

收回目光,道︰「你是明白人,眼明,心也明。只是,不知還有多少人被蒙在鼓里。」

襲若忙道︰「娘娘也察覺到了?」

自她一回宮本宮便有所懷疑,只是苦于沒有確實的證據。一個人變化再大,其原本的心性卻是變不了的,但是,如今的雲貴妃卻和兩年前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真可謂是八面玲瓏,心計深藏,和你所說的不愛與人交往,不爭不斗完全是天壤之別。」

「若說之前,本宮只是懷疑,而今晚她的表現,卻讓本宮更加肯定。試問,一個熟讀詩書,通古博今的貴妃,怎麼會猜出金鼎來。只怕,即便是上官雲夢都不會去猜金鼎。」

襲若笑道︰「是啊,奴婢當時也很訝異。」

樓心月卻道︰「但皇上卻很平靜。」

襲若不解,忙看向樓心月,「娘娘的意思是?」

「娘娘的意思是?」襲若一臉恍悟,道︰「難道皇上已經……」

樓心月並沒有多大的把快握,只道︰「本宮也只是猜測,還不能確定。只是,自雲綰君回宮後,皇上的一些表現,也著實叫人懷疑。還有太後,如你所說,太後先前是最不待見雲綰君的,可如今,卻為她百般籌謀,待她甚至比上官雲夢還要好。」

襲若點了點頭,「是啊,這件事奴婢也一直很是疑惑。太後不喜歡雲綰妃是奴婢親眼所見,可自打此次回宮,對她的態度卻是完全變了。先前奴婢也只是以為太後想借機拉籠雲貴妃,可是,細想一下,若依雲貴妃先前的性子,又是最不受人拉籠的。」

樓心月想了,道︰「你可知道,雲貴妃的母家在哪?」

襲若想了想,道︰

「听說是在一個小縣城里,奴婢先前仿若听人說起來,叫什麼松成縣。」

樓心月點了點頭,襲若知道她的心里已有了打算,也不再多言。

湖的對岸是一片竹林,便是襲若先前指給初晴看的那片竹林。時有夜風吹過,竹葉隨風拂動,月色下夜影疏朗。樓心月看向那片竹林,只見竹林深處一人正背手而立,于夜色下看的不真切。

停下腳步,向襲若道︰「本宮身上的衣服沾了酒氣,你去叫人取件衣服來于本宮更換罷。」

襲若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道︰「此處無人值守,怕是不安全,要不,娘娘還是換個地方罷,奴婢這就去。」

樓心月只笑了笑,道︰「無事,現下太後正需要本宮,本宮是斷不會有事的。你且去罷,回來在此侯著,本宮隨處處走走便來。」

襲若見只得應了,「是。」又叮囑道︰「娘娘可千萬小心。」

樓心月笑著點了點頭,看著襲若離開,這才向竹林深處走去。

明月如霜,夜風如水,清涼夜空下,翠竹挺拔勁節,清翠欲滴,當真不負他那君子之風。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名門毒後最新章節 | 重生之名門毒後全文閱讀 | 重生之名門毒後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