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雲綰君不是太後的人麼,想來,也定是太後的主意,她便要看看太後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舒愨鵡
特命初晴將那塊艷紅似血的紅寶石給雲綰君送了過去,不一會,便見初晴帶著一副笑容回來了。
「怎麼樣,她可喜歡?瑚」
樓心月明知結果,卻仍是問了句。
初晴笑道︰「回娘娘,雲貴妃很是喜歡呢,直嚷著謝娘娘的恩典,說是一會親自過來謝恩。」
一旁襲若道︰「那紅玉血石艷紅如血,不含一點雜質,萬般珍貴,又極其稀罕,想來是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樓心月淺淺一笑道︰「是啊,雖說她一向得寵,這些日子也是賞賜不斷。只是那紅玉血石還是早年前東庭國進貢來的,听聞幾十年也不見得能得一塊,甚是稀有。莫說宮中,就是整個天盛朝也唯此一塊。任她宮中奇珍異寶再多,也不及這個稀罕,任誰都會愛不釋手的。」
初晴聞言,惋惜道︰「啊,既然那麼稀罕,娘娘為何賞給她啊,豈不可惜了。」
樓心月與襲若皆是一笑,道︰「有些東西,再珍貴,而若是體現不出它的價值,便也形同廢材一般。而有些東西,即便一文不值,而若是它有足夠的利用價值,便也是價值連城。所以,東西在于可用之處,而不在于本身價值。她當得起那塊紅寶石。鑠」
初晴不解,蹙著眉頭,不明所以。襲若卻是一臉會意的笑著。
果如初晴所言,樓心月剛用罷早膳,就見雲綰君一臉笑意的自院中而來。
秋日的陽光分外高艷,時有秋風拂過,吹的庭院中落葉一片,落在地上,發現輕微的不易察覺的聲響。今日的雲綰君著了一襲黛粉色百花曳地長裙,被風一吹,頓時飄逸如仙。
此時,百花凋零,草木蕭疏,庭院中只剩秋殘的綠葉迎風招展,而她似帶了一身的春花滿園,美艷不可芳物,與這庭院中的秋風落葉,形成鮮明對比。
「姐姐來了。」
樓心月笑著迎了上去,一臉親絡卻又不失本真的笑容,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
雲綰君似沒想到她會如此親絡,面色稍愣,即刻又恢復如常那嬌艷如花的笑容,「給娘娘請安!」
樓心月忙伸手將她扶起,「姐姐快快免禮。」說罷,與她一同走向屋里,那親呢的舉動多似多年不見的好姐妹一般。
雲綰君本擅于此,很快便已應對的得心應手,在榻上坐下,笑道︰「娘娘寬待後宮,仁心仁德,臣妾深感佩服。」指了指侍女焉兒手里的捧的錦盒又道︰「臣妾見娘娘近日消瘦了許多,特帶了支雪參過來,補身子是再好不過的,還請娘娘笑納。」
「姐姐真是太客氣了。」樓心月笑了笑,命了襲若收下,又道︰「姐姐宮里的東西自然是旁人宮里不能比的,什麼都是最好的。」
「也是托娘娘的福,臣妾方能在這後宮享有一分榮寵,臣妾不敢忘恩。」想起自己曾經的針對樓心月的事,又道︰「先前得罪娘娘之處,還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與臣妾一般見識才好。」
「姐姐也是一心為著後宮,為著皇上著想,本宮又怎麼會有怪罪之意。所謂︰後宮寧,則皇上寧,皇上寧,則天下寧。這個道理,本宮還是懂的。」
雲綰君自是恭維了一番,道︰「娘娘德行天下,臣妾望塵莫及。」
樓心月也是一臉謙和,「姐姐謬贊了,本宮不過是以一婦人之心看待這後宮罷了。說白了,這後宮與大戶人家的後院也是大抵相同的,不過是人多了些,且各人身份都尊貴些罷了。而太後,本宮更願意將她視為婆婆一般的敬重。」輕嘆一聲又道︰「只是,太後似乎一直都不喜歡本宮,本宮便是想盡一份孝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見雲綰君正看著她,似在靜靜聆听,便又道︰「幸好,有姐姐與各位姐妹在太後跟前盡孝,也算是替本宮盡了一份孝心了。」
「娘娘有這份孝心,太後知道定是萬分欣慰。娘娘要掌管六宮,難免分身乏術,臣妾們理應為娘娘分憂。」
樓心月笑了笑道︰「說到分憂,本宮禁足這些日子,還要多虧了姐姐了。將這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皇上很是贊不絕口呢。」
雲綰君微有愕色,稍許復又
笑道︰「臣妾身為貴妃,為娘娘分憂,是臣妾的本份。」
樓心月笑了笑,不再說話。
一時初夏進來回道︰「回娘娘,才剛皇上身邊的小和子來傳皇上旨意,老爺與夫人將于半個時辰後來向娘娘請安,叫娘娘做好淮備。」
樓心月自是歡喜,一臉欣喜道︰「好,本宮知道了,你去好好安排一下。」
初夏應了,便去了。
雲綰君見勢,笑道︰「皇上待娘娘當真用心,知道娘娘思念家人。」
樓心月也笑道︰「是啊,昨夜才剛與皇上提了,不想皇上今日便安排了。」忽想起什麼似的,看向雲綰君道︰「倒一直不曾听說過姐姐的家人,不知姐姐的家人現在何處?若是姐姐思念家人,本宮也可向皇上請求,以皇上對姐姐的寵愛,定願一解姐姐相思之苦。」
雲綰君忙低了頭,似在回避,道︰「臣妾自知沒有娘娘的好福氣,娘娘的父親是大將軍,母親亦是一品誥命夫人,這樣的殊榮哪里是人人可以得來的。臣妾出身寒微,的父母皆是凡人,亦身在偏遠,只怕不宜入宮
樓心月見雲綰君故意回避,不願回答,也不再追問,只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路,姐姐又何必妄自菲薄。本宮只知,姐姐是當朝貴妃,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如此恩寵便是所有人求也求不來的。」
雲綰君神色一定,似被說中了她的某個心思,臉上揚起愉悅的笑。「謝娘娘!」說罷便起身告辭道︰「娘娘還要見家人,臣妾便不打擾了,臣妾告退!」
樓心月也不挽留,起身相送︰「姐姐慢走。」
送走了雲綰君,回到屋里,襲若跟進來道︰「娘娘打算怎麼辦,當真要舉薦樓將軍出征麼?」
樓心月坐于榻上,輕嘆一聲道︰「否則呢,本宮還有別的選擇麼。正如你所言,即便本宮不舉薦,太後若真想叫父親出征,也自會有她的辦法。與其如此,倒不如本宮親自舉薦。」
襲若靜默不語,稍作思緒,又道︰「娘娘方才與雲貴妃的那一番話,似有想與太後修好的意思,只是不知太後……」
樓心月看著眼前,目光已不復剛才那般無奈,神色肅峻道︰「如今本宮在明,太後在暗,若非如此,本宮將永遠無法知道本宮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太後無非是想要一個可以控制的人,本宮便暫且任她擺步。」
襲若面色擔憂道︰「只是,奴婢只怕太後不是那麼一個好唬的人,娘娘還要小心為妙。」
「本宮心中有數。」想起雲綰君父母一事,又道︰「對了,叫你安排人去查雲綰君的母家,可有安排人去了?」
襲若回道︰「奴婢已派人去了,想來,不出數日,便會有消息。」
「好,本宮且要看看這個雲綰君到底是真是假?」
半個時辰後,樓心月依舊在朝陽廳接見了她的父母。經過禁足一事,樓夫人顯然憔悴了許多,一見到她,兩行淚水頓時噙然而下。
二人一見她,忙跪下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樓心月快步上前,伸手將他扶起,「父親,母親,快快請起。」
原是最不願叫父母向自己行禮的,奈何禮數不能廢,此時又是在宮里,許多雙眼晴看著,只能忍著心中的愧疚與不知,受了禮。
其實禁足期間,她也曾悄悄的回過府,只是,因怕人看到,會給父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直沒讓他們發現而已。
「娘娘,你可還好?」
剛一起身,樓夫人便連忙問道。盡管知道了她已撤了禁足,也知道她又恢復了恩寵,但是心里卻是疼惜不止。
「女兒很好,叫父母大人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樓心月說罷,向襲若道︰「本宮有些體己話要與母親說,你帶著他們都下去罷,初夏初晴留下。」
襲若會意,忙領著眾人退下,只留下初夏初晴兩人伺候。
看著眾人都退下,樓心月忙從榻上起身,跪于父母跟前道︰「父母大人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樓將軍與樓夫人顯然沒想到樓心月會行此大禮,驚的從榻上起身,上前去扶樓心月,「娘娘,您這是做什麼?老臣可是萬萬受不起啊。」
樓心月卻是堅持,「父親,母親,且受女兒一拜罷,否則女兒心里永遠不得安寧。」
樓將軍無法,只得由她,受了一拜後,忙將她扶起,道︰「娘娘,此事,日後可萬萬不可了,若是叫外人看了去,豈不是要治老臣一個尊卑不分,欺君罔上的罪名」
樓心月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又叫了她的父母坐下,方道︰「女兒進宮這些日子,叫父母大人擔心了,女兒不孝。」
樓夫人道︰「月兒,你切莫如此說,只要你沒事,為娘的便也放心了。」
「母親。」
樓心月看著眼前的父母,一想到年邁的父親馬上就要上戰場,且此行疑險重重,心里更是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