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她的肚子便開始絞痛起來。身下一熱,她感覺有東西從掉了出來,一片鮮血順著裙擺流了滿地,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雙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的孩子,她最終連他都失去了。
「還是個男嬰呢。」
宮女看了眼,向樓心然回道。樓心然厭惡的瞥了眼,冷冷道︰「快把這孽畜拿走,別污本宮的眼。」想了想又道︰「對了,樓將軍喜歡吃獅子頭,最後一餐飯,可別壞了他的胃口。」
「是。」宮女點頭應道,「奴婢這就拿去讓廚房做。」說著,便將那一團血肉拿了出去。
「我的孩子……」樓心月匍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她的孩子拿走,眼睜睜的看著樓心然一臉得意居高臨下的鄙夷著她。
「樓心然……」
她用力的喘著氣息,恨毒的看著那張狠絕的臉。
「樓心然,你心如蛇蠍,必遭天譴!」
她發誓她要報仇,若有來生,她必要變本加利的報回來。
外面,雨越下越大,喧嘩吵雜的雨聲充斥著整個京都。天空突然劃過閃電,一道紫光乍現,照亮陰暗的冷宮,也照亮了樓心月絲毫沒有血色的臉。雷聲轟隆,似她的吶喊。
她恨,死不瞑目的恨。
滅門之仇,弒子之恨,她誓要將她千刀萬剮。
「小姐,小姐,快醒醒。」
睡夢中的樓心月被人推醒,她猛的睜開眼,一臉恐慌的粗chuan著氣息,心里驚恐萬分。
又是那個夢,那個場景,那個她永生難忘電閃雷鳴,風雨交夾的夜晚。
叫醒她的是她的貼身侍女初夏,樓心月看了一眼她,深深的嘆了聲息,轉臉看向窗外。
窗外,春寒陡峭,風雨淒淒。電閃雷鳴,一如那一夜。
「小姐,你又作噩夢了,奴婢扶你起來喝口水罷。」初夏將樓心月扶著坐起,轉身去倒水。
樓心月的呼吸仍有些沉重,每到這樣的夜晚她都會做噩夢,同一個噩夢。但與其說是噩夢,倒不如說是她的前世。
前世。
那夜,她以為她就那樣的芳魂永逝,正當她滿心怨恨的咒怪著老天無眼時,不想,她卻又活了過來,不是活在當下,而是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她不慎跌入湖里,高熱不退的夜晚。
她記得那個夜晚,就在那晚,她差點丟了小命。深冬冰雪後的湖水總是極寒的,而她,就那樣被一只手推入了湖里,毫不留情。
當年,她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掉入湖里的,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滑入。而就在她重生時,她看到了真相。
大雪剛停,她和樓心然一起踏雪,在湖邊的梅樹下賞梅。
「姐姐快看,那支梅花好漂亮,把它摘回去插瓶一定很好看。」樓心然指著靠近湖邊的一支梅花說道。
「是很好看,姐姐把它摘給你。」她說著,已走到湖邊。那時的她,總是極其疼愛樓心然,不管她想要什麼,她都盡可能的滿足她。
「姐姐小心,我扶著你。」樓心然說話間已經伸手向她,卻不是扶著她,而是在她背上用力一推。
「啊!」她驚叫一聲,跌入湖里。
樓心然就這樣站在岸邊看著她在湖里垂死掙扎。一直過了好一會,才向院外跑去,喊道︰「不好了,姐姐落水了,快來人啊。」
而她,分明看到她一邊假裝驚慌,一邊滿含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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