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有人過得匆匆忙忙,有人卻過得悠哉悠哉。
皇帝下旨讓紀如卿任翰林院侍讀學士,雖是四品,可惜是個從的。
又讓杜若蘅升遷為大理寺少卿,倒是個正主兒。這還真的應了慕容玖的話,趕鴨子上架,送狀元郎當兵了。
听說是慕容玖在皇帝面前進了言,知其內幕者,都知道是慕容玖幫了紀如卿,而不知內幕者,還以為長公主拋棄紀如卿,看上杜若蘅了。
下了朝,紀如卿回了自家府邸,想著自從上次公主府一別,慕容玖似乎已經許久未露面了。按理,他是該去謝一謝她的。
紀如卿在廳中一會坐著,一會站著,神色不寧。管家張伯恭敬的立在一邊,若無其事自言自語道︰「長公主似乎是病了呢。」
紀如卿頓住腳步,奇道︰「病了?」
張伯恭恭敬敬的點頭︰「今兒早上見林公公匆忙出門,好像去了藥房,您也知道,公主府現在什麼都沒有。」
紀如卿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見張伯離開,紀如卿心煩意亂的坐在大廳里,進退不是。這一猶豫,竟到了晚間,遲疑了會兒,還是了出門。
等他到公主府時,林公公卻告知說長公主去護城河了。
紀如卿默默抬頭看了眼月上三更的穹空,邁著步子中邪一般的走到了護城河。
此時,護城河邊還有些清冷,唯有天際幾點星子光點。
慕容玖穿著一身素服,頭上還插著素白簪花。在月光下宛若皎蓮,很容易便能認出來。
他放輕了步子走近,听見她撕心裂肺的咳了幾聲,又拎著酒壇站起來對著天上的明月,嘶啞著聲音喊道︰「我來~~陪你喝酒了,你高不高興?」
腳下一時不穩,跌坐在河岸邊,呆呆地看著護城河,喃喃著︰「你看,這是你的,他們誰都搶不走。我不許,絕對不允許……」
水面寂靜如鏡,倒映著星斗,靜謐而美好。
慕容玖打了一個嗝,似是哽咽的側了下頭︰「我想你了,心里疼的厲害,怎麼辦才好?」
紀如卿躲在一邊,斂聲屏息的看著她,微微蹙起了眉間。
又見她躺了下來,半晌,拎起酒壇竟朝自己身上澆了下去,大半壇酒盡數倒在了頭上,濺起好看的水花。重重的咳了幾聲,翻過身昏睡了過去。
紀如卿默然了半晌,邁步走過去蹲下扶起她,慕容玖低低的嗯了一聲,在他懷里蹭了蹭,很乖巧的沒了動靜。
空氣里氤氳著酒香,月光下她的長發被酒水澆濕黏在面頰上,臉龐像是一件上好的白瓷。
紀如卿看著她,心里有些慌了。猶豫了一下,垂頭緩慢的吻了下去。生澀,膽怯卻又有一種罪惡感。
正吻著,慕容玖伸手摟著他的頸,無意識的開始回應,甚至他都能感覺到她嘴角揚起的笑意。他怔了怔,連忙推開,跌坐在地上輕微喘息著,手指緩緩握緊,額間也沁出一些汗跡。
待平靜下來後,他抿了抿嘴唇,伸手將她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