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皇途 第六章 處境不妙

作者 ︰ 寒香寂寞

這時,在殿外的沈辰自也知道該自己出面了,他便經由內側走廊朝殿外走去,很快,便來到了大殿之中。

待沈辰走出來,眾道宗諸人一看,頓覺眼前一亮。

來者不過二十歲,一襲青袍襯托著修長的身材,面如玉冠,英俊非凡。其眉如寒劍,目如火炬,氣質卓越,分明文質彬彬,卻又透著一股子的勇猛氣概。

而那資質高絕,其修為,豁然乃是堂堂的將級境界。

在見到沈辰之前,眾道宗在心理上是多偏向于余冬聲的,畢竟從交情和名聲上看,天正教的分量更重,便想著只怕是這楚長天看走了眼,收了個心有邪念的徒弟。

而以眾人老道的眼光,這哪個弟子心生邪念,自是瞞不過諸人法眼。

但如今一見,頓時大為意外,這年輕人一身正氣恢弘,眉根骨正,有種說不出的正義姿態,而且那資質相當罕見,能夠以二十歲的年紀便步入將級境界,在各宗派而言那絕對都是鳳毛麟角之輩。

自然,眾人以為沈辰只是副將級數的修為,但僅僅如此,已經相當不得了了。

而多看幾眼,便又有不少人發出惋惜之聲,這青年雖然根骨資質罕見,但一身道氣卻並不算濃密,可見要麼入道門太晚,要麼就是悟性不足,可惜了這一身好根骨。

而余冬聲等人,見到沈辰如此英俊姿態,更是又氣又恨,當初的恥辱乃是他們終生難忘之事,這大半年來更是被這仇恨所趨勢,早忘了正道本分,而如今再見,更是恨不得將他拔皮抽骨。

天正教的幾個長老不約而同的蹙了蹙眉頭,在沈辰身上細細打量了一下,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到過。

自然,他們是在當初沈辰隨朱天兆一行祭祖的時候,和沈辰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縱然他身為皇族,在道宗眼中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因此一眼瞥過,自然記憶不甚深刻,所以如今再見,只是模糊中有點印象,還未曾想起這緣由來。

沈辰正待行禮,張聞便豁然站起身來,一臉憤慨的怒叱道︰「惡徒好大的膽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還敢公然出現在這里!」

宋青松等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一臉怒不可遏之態,紛紛大聲指責,好似沈辰就是犯下了十惡不赦之罪的大惡人一般。

他們皆是同輩中的皎皎者,在宗派之中也是人人景仰,薄有名氣,而在外宗派看來,更是一個個明日之星,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當初他們被沈辰實力所震懾,雖然保住性命,但內心卻有了心魔,沈辰的影子在心里揮之不去,讓他們修為難以進步半分。

其實,若然他們認識到自己行為上的錯誤,誠心改過,不僅可以消除心魔,更可以修為大漲。只可惜,諸人性情驕橫,豈容受此侮辱,心入邪途。

面對眾人污蔑,沈辰則是神情平靜,朝著殿內諸宗派之人拱拱手,正色說道︰「在下當日和余冬聲等人起紛爭的原因,乃是他們將我馴養的一頭凶物無故掠走。在下幾番好說好語,這凶物雖面相猙獰,但曾不止一次救過我的性命,予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向善之心,同時也表明自己身為清微宗門人的身份。只是余冬聲卻不听勸告,執意殺了這頭凶物。爾後,我們在萬邪之城中再遇,當時余冬聲被黑天元祖手下擊敗,在下先出手,擊殺了黑天邪道一行人,爾後,為了讓余冬聲他們知道做所的事情乃錯誤之舉,便毀了他的根基。所做所為,無愧天地良心!」

一席話說完,殿內諸宗派的人皆是竊竊私語,雙方果是各執一詞,而且理由都大不相同,究竟哪方說了慌,卻尚無定論。

盧奔雷冷笑一聲,譏諷道︰「好個巧舌如簧的小輩,就依你所言,余副院主殺了你飼養的凶物,那你就有資格毀了他的根基不成?」

沈辰淡淡說道︰「盧大長老明鑒,我已說過,這凶物救我數次,有向善之心,余冬聲仍然執意弒殺它,我自也要為它報這血仇!」

「你說它有向善之心,它就有向善之心麼?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余副院主歲入山門,無論寒冬夏暑,日夜苦練,十年方有小成。從歲開始,隨道宗長輩游歷國土,听道諸觀,深研道法,二十歲獨自征討邪道,以一人之力剿滅邪道分壇數十人,生擒分壇壇主,一時引為美談。二十五歲晉升本門道長之位,入藏閣深造,潛心苦讀,受宗主稱贊,引為同輩中皎皎之列。三十歲任藏院監院之職,其間,于各地道觀講經論道,誅殺邪道數百人,名聲赫赫,同道有目共睹。十年前,升職淨修院副院主,其德高望重,眾所周知。論識人辨物之眼力,論為人處事之經驗,你哪一點能夠和余副院主相比?他是在凶物未曾加害你之前,救你出危難。你倒好,反倒恩將仇報,還在這里厚顏無恥的振振有詞!而且,還吹噓自己殺得了黑天教的創始元祖,也不看看你是什麼修為!」盧奔雷怒聲叱呵,一席話如同春雷滾滾,十里地外都能听到。

這一說,不少道宗高人們倒也都點了點頭,認為盧奔雷所言確有理有據。

著實凶物弒主之事常有發生,畢竟凶物非人,獸xing難滅。以余冬聲的經驗,看出那凶物有逆反之象而先行擊殺並不無道理。而誰都知道,黑天元祖必定是有著侯級境界的強大戰力,千年後復活,比之之前更加可怕,這青年雖然資質不俗,但要說能夠擊殺黑天元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黑天元祖身邊還有其他強者隨行。

而且,青年身上道氣並不算濃厚,雖然修為到了將級,但很可能在誅殺邪道的戰力上甚至不如司級道徒,說擊殺這千人魔頭,分明就是妄言亂語,讓人覺得此人太過輕狂而不可信。

楚長天和諸長老都不由得心頭一沉,這盧奔雷雖然態度蠻橫,但卻是個心思敏捷之輩,確實在道宗上而言,經驗、輩分和資質幾乎可以作為決定xing的因素存在,偏偏這余冬聲的資歷確屬優秀。

他修為雖在同輩中不算頂尖,但名氣卻是不小,按這樣的緣由來推斷,幾乎將沈辰bi入絕路。他再如何反駁,在眼力和經驗無法得到認同的前提下,這凶物之死便成了理所當然,反倒讓他成為了恩將仇報的暴徒。

余冬聲等人皆如出了一口惡氣,想想當初的屈辱,而如今有盧奔雷帶頭,必定能夠讓這小子伏誅。

這盧奔雷咄咄bi人,偏偏又大道理十足,讓人無法反駁。蕭蝶和王無極等人都不由得為沈辰捏了把汗,不知道他要如何來解釋,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因為盧奔雷這一席話,殿內幾乎九成的道眾,都已經傾向于余冬聲這邊了,形勢處境大大不妙。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有弟子匆匆來報,大聲說道︰「稟宗主,問天宗宗主一行人已來到山下,正朝山上趕來。」

「問天宗麼?林長老,就由你去迎一下吧。」楚長天蹙了下眉頭,說道。

待林長老出殿,殿內已是議論聲一遍。

問天宗,乃是南宗大支脈之一,同時也是蒼漠國的國教,繁盛千年,其勢力之強大絕不在于天正教之下。

自六百年前,青嵐國滅亡,蒼漠國和霸州國接壤之後,兩宗因為理念的不同,也時常起些糾紛。但是,象這樣問天宗宗主親自來到霸州國境之內卻是頭一遭。

而且,此次清微宗並未邀請其前來,對方不請自來,顯然來者不善,很可能是預料到了清微宗將會北上發展。

縱然對方不請自來,但清微宗這邊卻不能失了禮數,而此為頭等大事,關于沈辰和余冬聲之間的事實真相和爭執,倒也暫時放到了一邊。

畢竟從大局上而言,清微宗到底也算是自己人,而這發源于西北部之地的問天宗則是徹頭徹尾的外來宗派。

而在盧奔雷看來,沈辰已是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倒也不急著去處理他。

未過多久,在林長老的帶領下,問天宗一行人便出現在了大殿之外,來人足有百人之多,人人身著厚黑長袍,體格多是強壯,顯得氣勢十足。

領頭者一人年過七旬,神色肅穆而冷峻,雙目狹長,眉如重山,渾身釋放著一種無形的威壓之力,正是問天宗宗主吳道嚴,其修為亦是堂堂正侯境界。

來到殿前,吳道嚴並不急著走進去,而是長笑一聲道︰「本宗不請自來,還請諸位同道見諒。」

眾道宗長輩們皆站起身來,雖心里各有想法,但至少禮儀上不會落人把柄。

楚長天微微一笑,說道︰「吳宗主好生客氣,久聞宗主大名,一直無緣得見,如今宗主親臨我寶山,必增我清微宗的福氣。」

「楚宗主可別笑得太早,吳宗主這千里迢迢而來,可不是來寒暄的。」盧奔雷抱臂冷笑,一副坐山觀虎斗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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