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蕭乾的壽宴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里江湖中關于亦靜山莊的傳言是只增不減,對于江湖和朝堂的局勢與立場多數人都在猜測著。
此時曲國武林第一教——陰陽教里,更是熱鬧非凡。陰陽教說是一個教還不如說是一個殺手組織,這里面的人多數亦正亦邪,做事全憑喜好,他們沒有原則,沒有規矩,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對于要殺的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棄。一人倒了另一個接著上,這種不死不休的原則曾經一度讓江湖中人膽寒,所以沒有人願意得罪他們。但是也很少有人願意去找他們,因為那里面的一群人喜怒不定,說不定不知怎麼你就得罪了他們他們就送你上西天了。
「好無聊啊,難道最近江湖太平了嗎,為什麼沒人找老子去給他滅門,報仇什麼的啊?」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歪在椅子上,邊抱怨邊打呵欠。
「這幾天听說都在傳亦靜山莊的事。在那死老頭的宴會上,莊亦靜擺明了立場,我現在倒是好奇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跟莊亦靜玩心機還不被發現?」另一個灰衣男子邊研究著手上的暗器邊說到。
「喲,三哥這倒是在長他人志氣呢,不過是個小女圭女圭,雖說經歷了些事情可是朝廷和江湖的水啊深著呢,要瞞她一些事情有什麼難的。」一嬌媚的紅衣女子邊畫指甲邊說道,只是那聲音听得人起雞皮疙瘩。
「媚兒這話錯了。」一風流邪氣的紫衣男子從天而降,話音未落人已經站在紅衣女子身前,半抱著她當著眾人的面就和她擁吻,其他人見怪不怪各做各事。
「還是妹妹身上味道好啊。」紫衣男子吻完如是感慨。
「四哥這一去一年半載的招蜂惹蝶不知傷了多少姑娘的心難得還記得我這個妹妹,紅衣女子邊抱怨邊用手在男子胸前劃著圈圈,一圈還未劃完,紅衣女子手勢一變便是凌厲一掌打向男子,紫衣男子輕輕一轉身便化解了這一掌。
「妹妹真是狠心,剛剛還和哥哥纏纏綿綿呢,怎麼現在就要哥哥性命啊。」紫衣男子委屈著說。
「四哥這話怎麼說得這麼傷人啊,妹妹這不是很久沒見,怕四哥被外面的野花野草迷了心智,把武功到忘了,怕到時候大哥問起來四哥不好回答,這不是先替大哥檢查檢查嗎?」紅衣女子邊嬌笑邊擦著自己的手和嘴唇。
「風玉媚,你竟然敢嫌棄本公子。本公子風流倜儻,親你那是你的榮幸。」紫衣男子一臉氣憤的說道。
「我呸,就你個千人睡萬人枕的,本姑娘還不稀罕。佔了老娘的便宜還想溜,今天若是不把你收拾得跟狗似得我就跟你莫言風同姓。」說完便向男子一揮衣袖,多種毒藥齊發。
「終于有熱鬧看了。」華服男子趕緊坐好。
「演了幾年的戲碼還沒看夠嗎?不就是一個佔著輕功天下無敵,一個佔著毒藥使得天下無雙,弄得議會堂雞飛狗跳的。」灰衣男子頭也不抬的說。
一片狼藉中,一個白衣男子悄無聲息地進來,他五官精致,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陰沉著和衣服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可是偏偏讓人覺得和諧。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雞飛狗跳的大堂,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這氣息越來越強烈,使得大堂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安安分分地站好。邪玉青掃了一眼安分站著的四人,直接走向主位坐好。
「大哥,兩天前莊亦靜向我們投了拜帖說今天會來。」看著邪玉青坐定後,錦衣華服男子趕緊匯報,江湖人皆知陰陽教的教主男生女相,自幼被家族遺棄,所幸他得遇貴人才有今天的成就,他性情偏執,性格偏激古怪,一心沉迷于武學修為中,所以教中之事大多是由號稱「萬能王」的二當家的彭化城打理,但是踫到一些大事還是要由邪玉青和教里的其他幾個當家一起商量決定。知道自家大哥耐心不好,彭化城趕緊匯報。
邪玉青眉頭皺了下便問道︰「為什麼?」
深知自家大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性子的三當家馮畢段趕緊把莊亦靜的傳聞說了一遍。「她在監視江湖?」雖是疑問句邪玉青卻偏偏以肯定句的語氣來說。
「可以這麼說,但是這幾天亦靜山莊一點動靜也沒有,只要朝廷江湖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她應該也不會有動靜,莊亦靜雖說是個小人,但行事素來光明正大。」
「她什麼時候來?」邪玉青問道,這時外面匆匆跑來一個門人和彭化城嘀咕了一會便出去了。
「大哥,人已經來了,就她一個人,現在已經在前院了。」彭化城回道。
「一個時辰後我去見她。」邪玉青說完便走出了議會堂。剩下四人面面相覷,雖說他們老大性子古怪了些,但是這種情況還真是沒發生過。不過既然老大有了決定,他們也只好散了。邪玉青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听了一遍莊亦靜的事他就覺得他想認識她,這種感覺是他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
陰陽教莊嚴樸素的客廳里,莊亦靜靜靜地等著,在這里她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不過沒關系,只要是值得的事,她從不會缺乏耐心。所以當邪玉青進ru大廳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悠閑從容的身影。她個子不高甚至可以說有些偏瘦,就那樣站著,以一個欣賞者的姿態打量著牆上的畫。邪玉青看著她,莊亦靜也就任由她看著,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莊亦靜回頭看著邪玉青,「敢問教主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我會想來見你,你又為什麼會來找我?」邪玉青回答到,他從一個多時辰前就在思考,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內心的感覺來自哪,又為什麼會有。
「看你這樣就是還沒想明白,明人不說暗話,我找你們是想讓你們幫我追查兩年前魯城刺殺我的組織的,價錢任你們開,條件隨你們提,我要的是結果。」
「這些事不歸我管。起初不明白為何會來見你,現在好像明白了,因為我們很像。一樣悲涼,一樣驕傲,一樣孤單,甚至一樣固執地想證明自己的存在。」邪玉青說著面癱的臉上涌出濃濃的悲傷。
這會倒是亦靜詫異了,雖說前世今生她听過見過的怪人不少,不過像他這麼奇怪的還是頭一次。「傳言誤人啊,邪教主倒是聰明絕頂。」
邪玉青皺著眉頭看了會莊亦靜,不過一會就想明白了,在被說中心事還能如此不吃驚的人要不早就知己知彼了,要不就是裝的,不過他們如此的相似,所以她也就不屑于裝。「對于你的傳言,我倒是寧願全信。這件事情我管了,我要黃金千兩作為報酬。不過我用這黃金給你買個消息。」
亦靜一挑眉「什麼消息。」
「有消息後你會打算怎麼做?」
亦靜負手而立,看著前方許久吐出一句話︰「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後悔為人。」
「我會親自幫你處理這件事。這塊令牌你拿著,見牌如見我,但防有用得著陰陽教的地方不要客氣。」邪玉青說著遞給她一塊純黑的令牌。亦靜看著他伸手接過令牌,然後就笑了。
「好,玉青兄如此說,亦靜也就不客氣了!」亦靜抱著拳朝他一拱手。
邪玉青也笑了,那無表情的臉漸漸緩和,仿若夜空中最燦爛的星星。
剛出陰陽教,亦靜便看到楚月在等她︰「月姐姐,怎麼了?「
「主子,文會在即,明霞和春碧傳來消息希望主子能早點回去。」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月姐姐你先回曲城去,我和羽哥哥過幾天再回去。」
「好的,只是據暗一傳來的消息此次來的人頗多,而且身份背景復雜,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曲城里有八哥和幾位老臣,還有冰姐姐、孟思源、蘭明、公孫尋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
「主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幾個老頭都是一副置身事外、愛理不理的樣子,孟思源只關心他分內之事,蘭明性格沖動怕會誤事,而且公孫尋那麼多年沒見誰知他長不長進啊,冰妹妹看似溫和其實性格和主子有八分相似,誰知會不會有人一不小心就觸了她的底線啊,八王爺倒是文武全才不過也要他肯施展才行啊。」
「月姐姐,你太擔心了,我相信他們。」亦靜說完便先走了。
「好吧,我也相信他們,誰讓我信主子呢。」楚月無力地聳聳肩也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