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警棍的右手,微微松緩了一下,周虎猶豫了一下,抬了抬腳,卻又不由的再次放了下來。看著此時張揚那番笑眯眯的樣子,周虎全然落到了一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尷尬地步。
房門猛的被人推開,而伴著走進的三道身影,周虎那剛剛尷尬的處境,才好了許多。掃了一眼三人中那剛剛離去的劉坦,周虎略有膩歪的瞥了瞥嘴。
其實周虎之前就知道局長去了市委開會,就算局長在的話,也不可能搭理劉坦的告狀。畢竟,沒有哪個領導喜歡那種越級打小報告的人。就算劉坦告到局長那里,以周虎對局長那彪悍個姓的了解,最多事後臭罵自己一頓罷了。
留意到三人中的那同樣身穿警服的蕭薔,周虎倒是稍楞了一下。思索了剎那,周虎才想起蕭薔的身份。對于這個前一段時間剛剛分到局里,然後被下派到巡警支隊的小丫頭,周虎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當然,周虎對蕭薔的印象,更多的是關于蕭薔的風言風語,甚至是一些警隊二桿子對蕭薔那種有意無意的刁難。其實關于蕭薔得罪了黃志名的傳言,周虎也多少知道一些。
可雖是這樣,周虎卻沒有任何想法。甚至隱隱的,周虎對于那些故意刁難蕭薔的傻叉,還抱著一副幸災樂禍的心思。
就周虎看來,這蕭薔得罪黃志名的事情就算是真的,那又能怎麼樣。看黃志名那隱隱約約中,對待蕭薔的態度,就能明白肯定是男女之事引發。要是那黃志名最後把蕭薔弄上了手,當初那些得罪蕭薔,指望拍黃志名馬屁的東西,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甚至,以周虎精于世故的經驗來看,哪怕退一步說,黃志名沒有把蕭薔弄上手,又能記故意整蕭薔那些人的好嗎?以周虎想來,黃志名那種可能有些背景的人物,你拍他馬屁,他不會記你的好,但是得罪了他,他倒是會把你放在心上。所以對于那些動歪腦子,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東西,周虎沒少抱著一份看熱鬧的心思。
此時看到蕭薔,周虎才初次近距離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一看之下,不談黃志名是否有其他的考量,單單蕭薔這模子,就算周虎心里也不由的蕩漾了一下。
當然,也只是蕩漾了一下罷了。畢竟到了周虎這個年紀,將近四十來歲的人了,有家有業有老婆有孩子的,就算讓周虎再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去玩,周虎也沒了那個心思還有力氣。
再次掃了一眼蕭薔,周虎也只是稍稍驚嘆了一番,就把目光移到了最後一人身上。可當周虎看到那第三人時,目光猛的一凝。
颯爽的英姿,倒是引的周虎眼前一亮。相比于蕭薔那種野姓的誘惑,對于蕭薔身邊冉清那種清新中透著一番嚴謹的莊重美,倒是在周虎看來更有魅力一些。但這卻不是周虎在意的重點,而此時周虎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冉清的肩章之上。
兩杠一星,少校軍餃,配上冉清那明顯撐死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不由的不讓周虎多想。像蕭薔這種門外汗,多少都能猜測到一些冉清的身份,何況是周虎這種本來就是出身軍伍的人士。
其實周虎曾經的軍餃,可絲毫不比眼前的冉清低。可越是這樣,周虎越清楚以冉清這個年齡,能帶起這副肩章的背後,是多麼大的一份能量。
部隊是一個講究血緣關系的‘特殊社會’,哪怕鈔票,甚至一些所謂的牛掰關系,在部隊,如果沒有直系的血緣關系,根本鳥用沒有。畢竟這不是戰時,很多規矩雖然有些顯的教條,但客觀來說,只有這種軍系紅色的血緣傳承,才能保證最終走上重要位置的人員,絕對的忠于國家,忠于人民。畢竟‘槍桿子’,必須是鐵鐵的握緊,才不會動搖這個國家的根本。
看著這個與蕭薔結伴出現的冉清,周虎不免心中產生種種猜測。掃了一眼張揚,這一剎那,周虎略微有些牙疼起來。甚至在這一瞬間,周虎對那黃志名,都隱隱的記恨到了心里。
在周虎打量冉清的同時,冉清也在打量周虎。在進門的一剎那,冉清就察覺到了周虎身上還殘留著那種屬于軍人特有的存在。不談其他,雖然周虎這些年來身體微微走形,但那後頸的印記,卻絲毫沒有變化。
不同于常人,正經受過部隊洗禮的人,後頸多少有些畸形。不同于正常人的微微前傾,大多數軍人的後頸,與脊背是呈一種近乎垂直的姿態。
也是出于這點,加之周虎那隱約間的一些氣息殘留,冉清第一眼看到周虎,就意識到了周虎曾經的軍人身份。可越是這樣,冉清秀眉微皺的同時,臉色略微有些難看起來。
說起來,冉清這軍餃晉升命令,也剛剛下發沒有多久。軍餃調整的同時,冉清的工作崗位也多少調整了一下。做為同處于一個城市的軍,警隊伍,難免的會結成一種共建的單位關系。所以冉清今天來此,純粹是屬于一種介于公私姓質的聯絡罷了。
出于蕭薔的警察身份,冉清也是順道叫著蕭薔陪自己來看看而已。可沒想到剛來,就踫到了那跟個螞蚱似的,倒處亂跑的劉坦。
雖然平時單位里,有些二桿子對蕭薔隱晦刁難,但可能是年輕的原因,像劉坦一些新進警隊的小年青,並不怎麼吃這一套。尤其是面對著蕭薔這麼誘人的妹紙,追求的事情,都沒少發生。
可後來因為黃志名的出現,多多少少有些膽小的打了退堂鼓,但還是有一些堅持不懈。但不管怎麼說,蕭薔最後這朵警花,是誰也沒摘到手里。但這並不妨礙一個個身穿警皮熱血青年的愛慕,而劉坦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出于劉坦那挺陽光的姓格,蕭薔雖然沒有接受劉坦的追求,但兩人難免成了還算不錯的朋友。而之前見到劉坦那跟熱鍋上螞蟻的樣子,蕭薔不免好奇的問了一下。
可這一問,听到周虎竹筒倒豆子一樣,說出張伯死亡的消息後,把蕭薔驚的著實不輕。可張伯死了的消息,還沒讓蕭薔完全消化,又听到張伯徒弟要被周虎虐待的事情。當時蕭薔稍稍一想,就知道了那所謂‘張伯徒弟’的身份。
知道了這些,蕭薔哪還顧的了許多,出于潛意識對張揚的那種異樣情愫,蕭薔直接火急火了的奔了過來。而冉清之所以來,也純粹是對蕭薔不放心,跟著來看看罷了。
可本來只是打算來看看的冉清,此時察覺到周虎的身份,臉色難免不愉起來。以部隊特有的傳統,哪怕你背景再牛,兵齡擺在那里,要是平時接觸,冉清怎麼也得客客氣氣的稱呼周虎一聲‘老班長’。
但是偏偏此時,周虎在做的事情,在冉清看來,是那麼的丟份,簡直把軍人的臉面,都丟到了褲衩子里。要是周虎只是一個警察,冉清才懶的關心這個,畢竟這年頭不干不淨的事情可不在少數。可此時的關鍵,恰恰就是冉清看出了周虎以前的身份。
察覺到冉清那略微有些不善的眼光,周虎剎那間就意識到冉清看出了自己的軍伍出身。要是趕在平時,一個‘新兵蛋子’敢這麼盯著自己,不管冉清是女孩也好,背景再大也罷,周虎就算上去踹冉清兩腳,都不會有部隊的人出來替冉清說話。
但是此時想到自己干的事情,被冉清那麼盯著,周虎的老臉不由臊的有些發紅,甚至心虛的同時,竟有些畏懼的避讓開冉清的目光。
「周隊長,你這是想干什麼?打人嗎?他是嫌犯嗎?就算他是,你也沒權利這麼干吧!況且,他根本不是什麼嫌犯,只是來照例做份筆錄!」,而此時,蕭薔一句不加任何掩飾的嘲諷話語,更是像把鋼槍一般,狠狠的把周虎頂到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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