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猛的一頓,朱彪快速轉過身來,大概是因為張揚這般招呼太過突然的原因,此時張揚明顯能在朱彪眼底留意到一絲戒備。
稍稍苦笑了一下,掃了一眼驚弓之鳥一般的朱彪,張揚無奈的攤了攤手,指了指客廳內的沙發︰「坐。」
說完張揚也不待朱彪反映,率先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留意到張揚突然轉變了許多的臉色,還有態度,朱彪此時卻更顯顧忌起來。
大概是察覺到朱彪的這番顧忌心思,張揚索姓也不拐歪末腳,直接攤開話頭說道︰「今天他倆去學校那,實際上是為了收拾我?」
因為剛才一直攙扶著鄭福乃走在前面,朱彪並沒有留意到姜寶齊的那話,此時听到張揚這冷不丁的說辭,朱彪楞了一下後,細細打量了一眼張揚,才發現張揚的面容,竟那麼面熟。
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看了看張揚的臉色,朱彪咬了咬牙,索姓把自己知道的事兒,全都講了出來。
听完朱彪的話,張揚眉眼間難免閃過一番若有所思之色。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張揚試探著向朱彪問道︰「你是說,不是為了收拾我?而是為了試我?為什麼?」
「你畢竟不在這條道上,不知道一些走江湖的老人脾姓。」,搜刮了一下腦海中的印象,朱彪頓了頓再次說道︰「在好多老人心里,什麼脾姓,不見事兒,不見真章。只有試試,才能放心……」
「那是什麼人想試我?」,張揚這話問出後,朱彪也沒多想,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反正不是許威那老東西,就是老老大。」
可朱彪自己這話剛剛說完,仿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猛的一變,看向張揚的目光,都更顯戒備起來。
雖然對這些所謂老江湖人的脾姓,不怎麼恭維,但這所謂的‘試試脾姓’,張揚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明白很大可能是一種善意的試探。而此時,留意到朱彪剎那間的戒備之色,張揚稍楞了一下後,頓時明白了朱彪的想法,顧忌。
頗感好笑的瞟了朱彪一眼,張揚聳了聳肩︰「今天你們試我,試的把許志那小子收拾的那麼淒慘。估模著,肯定把許威得罪狠了吧?」
指了指那還捂著褲襠,怒瞪著自己的鄭福乃,又朝那有些呆楞的姜寶齊努了努嘴,張揚勾了勾嘴角,調笑道︰「你問問你這倆兄弟,當時他倆使勁收拾那許志的時候,我可一點也沒幫許志啊。所以,你也不用顧忌我跟那許志,許威兩父子,能有什麼親密的關系吧?」
「當然……」,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張揚索姓朝沙發靠背倚了一下,說道︰「你也說,不是那許威,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狗屁老老大,想試我一下。照這般想來,不是那許威,就肯定是那什麼鳥的老老大想試我一下嘍。所以,你對我有顧忌,也是很正常的。我也實在沒辦法給你解釋什麼。我只能說,我不會多管閑事,把你的行蹤抖出去的。再說,我真的不認識你口中的許威,和那所謂的老老大。頂多認識許志罷了。」
「對了!今天你這倆兄弟,海踢許志那小子的時候,我倒是見過一個男人,應該就是你口中的許威了。這麼說,我也只是見過他一面罷了。」,大概是因為從朱彪口中得知的這事兒原因,張揚多少有些好奇。也是因為這般,張揚此時盡可能的想多從朱彪口中知道些什麼。但留意到朱彪那戒備的神色,張揚無奈間,也只得盡力去打消朱彪的顧忌。
本來張揚正猶豫著如何再解釋一下時,听到張揚這話,朱彪那戒備的神色,竟瞬間消了下去。可能是察覺到張揚那微楞間的迷惑,也許是自言自語一般,朱彪一邊攙扶著鄭福乃坐到沙發上,一邊嘆了口氣,感慨道︰「不會的……」
被朱彪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莫名其妙說辭堵了一下,張揚眼神難掩著充斥起一番迷惑之色看向朱彪。察覺到張揚望來的目光,朱彪突然慘然一笑,語調竟猛不丁的夾雜起一番苦楚︰「看樣子,應該是老老大想試你一下。就算你真的跟老老大有關系,我也不用擔心這個。只要你跟許威沒有勾連,我就不怕。」
留意到張揚那更顯迷惑的目光,朱彪又嘆了口氣,從口袋中掏出盒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大口吸了幾下,猛的吐出片煙霧後,看了張揚一眼︰「我怕許威,但我不怕老老大。」
「老老大,老老大……」,一絲嘲弄的色彩,冷不丁的在朱彪眼中閃過︰「之所以我們底下這些人,私底下叫他老老大。就是因為,他!老!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走江湖的,還幻想著有一天自己擦干淨?呵……」,又使勁吸了幾口煙,可能抽的太急的緣故,朱彪難免干咳了幾下︰「人越活越老,膽越活越小。身子能抽的去嗎?早晚有一天,老老大一定會後悔的。」
冷不丁的听到朱彪這話,張揚楞了一下後,微微有些失神。而此時,根本沒有在意張揚神色的異樣,朱彪繼續說道︰「我當初撲到許威手底下,就是看出他有夠毒,都忍,早晚有一天上大位!甚至這想法,好多人都有。可上面的人,根本不在意。也許是真的不在意,也許是太過自以為是……」
「呵!總之……」,嘲弄的搖了搖頭,朱彪突然眼神頗顯同情的看向張揚︰「你要是老老大的人,我只能呵呵,呵呵!祝福你!」
「喂,喂!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跟你們這種人,可沒一毛錢關系!」,被朱彪這般眼神盯著,張揚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可根本不待張揚反駁完,朱彪不屑的撇了撇嘴,打斷道︰「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人活著,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不是你想說不,就真的可以拒絕的。」
張了張嘴,听著朱彪這般說辭,張揚微微楞了一下神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為這番說辭,此時房間內的氣氛,竟逐漸的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而此時,因為了解到這般莫名其妙的情況,就算最近因為接二連三之事,神經粗壯了一些的張揚,還是難免在心中吐槽起來。
恨恨的搖了搖頭,驅散掉心緒中那些雜亂的旁支末節,張揚目光猛的盯向朱彪︰「說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口中那老老大到底是誰!」
盡管覺得張揚之前那話不似作偽,但听到張揚此時這般詢問,朱彪還是難免楞了一下。一邊苦笑著彈了彈煙灰,朱彪一邊稍稍舒展了下因為一天奔波而疲憊的身體︰「安佩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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