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能夠采到此花的人一定是和它有緣的人,一定要是愛恨分明的人,一定要是心中有大愛的人,否則即使你找到了絕顏牡丹,也會被它的花之靈氣給射傷。愨鵡曉
听到宮內紛紛流傳這樁美談,陸木槿算是放下心了,看來他終于重新得到雅寧公主的心了,這樣也方便他實施他的大計劃。而她呢,也可以安心的為他默默奉獻了。
此刻陸木槿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鏡子中那勾著嘴角,流出苦澀笑的自己,她疑惑了,那真的是她嗎,還是那個敢愛敢恨,不受拘束的自己嗎?
不是,那絕對不是自己,因為沒有了他,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要不是心里有著那個娘親的心願,她真的害怕她自己絕對不會堅持到現在。
鏡子里的笑容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難道她真的為了無痕而迷失了自己麼,現在的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智的,不過,她知道,每當只有遇到無痕的事情,她就會很混亂。
而現在無奈只能和宇文諾假意寒暄,她似乎更加的煩躁了,此刻的陸木槿如同一條缺氧的魚,想要迫切的游出水面,去呼吸下外面的大好空氣。
只是可笑的是,皇上竟然下旨給宇文諾和陸木槿賜婚了。
本以為皇後娘娘會百般阻撓,可是不料最後竟然妥協了,而這其中的原因,想必也只有宇文諾和她才知道。
半月後,皇上身體抱恙,但依舊賜宴乾清宮。
其實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也是一場立太子前的暗暗較量,因為大家都知道,前方邊疆戰事吃緊,如果眾多皇子之中哪一位能夠順利的出征取得勝利,那麼他便能順理成章的登上太子之位,否則就那麼輕易的立下太子,那麼些固執的大臣是不會順服的。
所以當下之急,便是宇文諾能夠出征立下大功,那麼他就能順利的登上太子之位,而只要當上了太子,那麼他日後稱皇稱帝也是指日可待的。
因此今晚的晚宴,陸木槿務必得幫助宇文諾拿下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必須成功,當然這也是晚宴前,皇後娘娘私下給陸木槿傳的口信。
只是皇後娘娘不知道的事,她陸木槿並不是鐵了心要嫁給宇文諾,所以幫忙倒是要另當別論。
本來皇上是快馬加鞭的派人召回五皇子,有意趁著這次的機會將其封為太子,可是皇後娘娘又豈是吃素的,她早就派人在途中將五皇子給劫持了,所以這才導致五皇子遲遲未歸,而戰事吃緊,皇上無奈只能提前決議迎戰人選。
當然這個信號是皇後娘娘給的,而陸木槿當然知道皇後一派和丞相一派正在加緊的做著最後的布置,而目標就是為了那個名正言順的太子之位。
當然陸木槿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為的就是這場儲君之爭。只是她幫的人去不是宇文諾。
在偶爾的布置之際,陸木槿還是會想到那個無辜的宇文諾,雖然好久沒有見到他,但是陸木槿心里還是偶爾會劃過他的身影,不過陸木槿知道,那不是愛,只是一種單純的兄妹間的喜歡。
但是其中,也許還包含著陸木槿心中那種對他揮之不去的愧疚之感,也是,隨著爭搶帝位的行程加緊,宇文諾似乎無形中就被牽扯進來了,無論他是否在意這皇位,可是他難免會被牽扯其中,而且注定會被她陸木槿無辜的傷害,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可是這也是無奈的事情。
也許命運就是這麼弄人,你不想傷害的人,但是卻不得不傷害,你不想做的事情,但不得不做,而且還要保證萬無一失。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為了無痕,她只好這樣。
今天的晚宴,是火藥味十足,而陸木槿也沒有心情來過多的裝扮,只是簡單的收拾下自己,便獨自緩緩的前往乾清宮。
當然她依舊沒有等宇文諾,只是她不知道的卻是,宇文諾似乎已經開始習慣每次外出的時候,都要去她房中看看她,其實說白了,就是去等她。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了,太陽已經偏西,沒有了那劇烈的光線照射,如火一般的太陽在這個時候看上去,變得溫柔無比,西方半邊天,已經被那燦爛的晚霞渲染成了一段七彩的雲錦。
遙遙看去,那七彩的顏色,令人眩目,卻美麗非凡。陸木槿不禁痴迷了,或許只有此時此刻才能讓陸木槿暫時忘記那傷心事吧。
天漸漸黑了,整理好心情,陸木槿踏著步子緩緩邁向乾清宮,可是突然有人來報,說錦熙宮出事了。
于是陸木槿急忙的轉身回去,可剛剛一進門,就看見宮內的奴婢和太監,一大群的人紛紛跪在地上,殿內靜的有些詭異,任何人都不敢做聲,大氣也不敢出。
陸木槿用眼角一掃,發現內殿的上座,坐著宇文諾和孟夏。孟夏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隨時準備看一場好戲。那興風起浪地嘴臉讓陸木槿感到分外惡心。
看來又是孟夏做的好事,他們估計又是來找茬的,想到這里,心中不僅無限感慨道,這還沒和宇文諾有什麼呢,孟夏就憋不住了。
孟夏是宇文諾府里的一個侍妾,據說在遇到陸木槿之前,是很得寵的,只是宇文諾遇到了陸木槿,便漸漸的將孟夏給遺忘了。
眼下陸木槿倒是很吃驚,為什麼孟夏又突然和她杠上了,她貌似和她沒什麼正面沖突啊,難道只是因為她即將嫁給宇文諾,她心里不甘心嗎?
可是作為宇文諾的侍妾,她自己應該知道,總有一天宇文諾都是要有自己的王妃,即使這個女人不是她,也會是別人,難道她要和所有的女人作對嗎。
只是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會讓她如此的記恨她,竟然這麼早的就開始下手來和她作對,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是她不知道的。
又或許孟夏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她身上有著什麼秘密。
算了,眼下也不是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下一刻,陸木槿狠狠地搖搖頭,她回神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無比卻異常歹毒的女人。
而一旁的宇文諾見到陸木槿的歸來,微薄的唇角慢慢地勾起,岑冷的眼底竟然泛起一絲冷意和憤怒,倏然起身,獵鷹般健碩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陸木槿。
那股熟悉危險的「麝香」氣息撲面而來,令陸木槿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眼前的這個男人,喜怒無常和深不可測的性子令陸木槿有些不知所措。
前一刻听到玉瓊說,他早上一下朝就吩咐府里的廚子給她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這一點還令陸木槿有些感動、有所內疚,但這一刻就變得危險異常。
看著他冰封無表情的臉,就像隨時可以爆炸的原子彈似的。微微一低頭,卻看見了跪在塌下的玉瓊,滿臉的掌痕,紅一道道,白一道道。
看到這里,陸木槿心痛不已。想必,玉瓊已經收到她們的嚴刑逼問和拷打。
心中不禁一酸,這玉瓊隨陸木槿多年,陸木槿自己都舍不得對她發脾氣,沒想到今天卻為了陸木槿受了這麼大的傷害,實在是對不住她。
轉眸的一瞬間,遇上了玉瓊那委屈的神色,遇上陸木槿心痛的眼,玉瓊瞬間轉過了頭,似乎怕陸木槿越看越心痛。
「王爺,請問你為什麼要責難我屋中的人,你……」還沒等陸木槿的話說完,宇文諾已經伸出手抓住了陸木槿的鎖骨,一雙嗜血的眸子,似一把利劍穿透陸木槿的心髒,容不得陸木槿有半點呼吸。
「憑我是王爺,馬上就是你的夫君,你覺得這個理由足夠嗎?倒是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宇文諾陡然提高了聲音,許是陸木槿不慍不怒的淡定將他激怒。
他伸手一把接過孟夏遞來的白紙,扔在陸木槿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吼道︰「陸木槿難道你不知道嗎,做了王妃之後,那麼你的生命里從此只有本王有一個男人,你倒好,在這兒給我懷戀舊情人……」
輕輕望著眼前飄過的幾張被蹂躪的一塌糊涂的白紙,那上面的字已經被宇文諾碩大的手捏的破爛,可是那字陸木槿還是能夠清晰的辨認出來。
「你是我的不可觸模的夢,
而我只想靜靜的一步步的靠向你,
可是你卻不給我奔向你的機會,
我想奔向你……
奔向你,讓我們策馬奔騰。
奔向你,讓我們踏遍紅塵。
奔向你,讓我們緊緊相隨。
奔向你,讓我們揮灑青春……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是枉然,
因為有了他,一切都是奢望……
所以我想冰封我的心……
也許是為你,但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
因為不愛了,便不痛了……」
這是陸木槿平時練筆抒情的小文章,今天突然出門匆忙,便沒有來得及收拾,沒想到又被孟夏抓到了把柄。
「王爺,這後宮妃嬪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可是要……」
「閉嘴……」一聲怒吼,夾雜著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令陸木槿掙月兌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來越狠佞的眼神。
而一旁的孟夏顯然是沒有見到過宇文諾生這麼大的氣,于是見此情形不妙,悶悶不樂的溜走了,但是她的心里還是很愜意的。
因為一開始宇文諾非要說去等她一同去乾清宮,這一點是惹的她非常不開心,可是不料他們無意中竟然看到了陸木槿寫給別人的抒情詩。
一下子,宇文諾的臉色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上,而孟夏的心情卻一下子升到了極端。她想著,這一下,可有她陸木槿的好看了,可是見宇文諾如此的生氣。也不是時候看好戲,于是有些怏怏的走了。
也許陸木槿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認定你不是陸木槿的良人,那麼總是萬般,陸木槿也不會低頭,也不會反抗。
陸木槿呼吸變得急促,但眼神依舊坦然,純淨透明,有些呼吸紊亂般的嗆道︰「王爺,你為何苦苦相逼,區區幾首詩,至于惹得你容顏大怒嗎?再說就算我陸木槿想別人又如何,你不是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人的嗎,你之前說了你不在乎的啊,所以你為什麼要生氣,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
「你……」宇文諾怒火中燒,陡然舉起另一只碩大的手。
陸木槿輕輕的仰起臉,閉上眼楮,毫不畏懼地等著他一巴掌打下去。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等了良久,那一巴掌還是沒有落下。
「陸木槿……」宇文諾惡狠狠地冷喝著,倏然放下了陸木槿的下巴,改成雙手緊緊地箍住陸木槿的雙肩,力道大得像要把陸木槿嵌入身體。
「王爺,你放開我,我好痛……」良久的拉鋸戰,陸木槿終于還是受不了他的健壯。只好用力的想要推開這發狂發瘋的魔鬼,奈何他力氣大得很,根本不為所動。
「你為什麼不讓我走近你的心里,我愛你已經深入骨髓,你讓我那你如何是好……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你不夠好,是我太莽撞太無情,太冷血,太霸道,可是我已經知道了錯了,而你倒好,對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和生氣,竟然無動于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借著我對你的回心轉意用無聲的方式來回應我,來折磨我,可是你知道嗎,你那樣比罵我,還讓我心痛,讓我難受……你知道嗎,陸木槿,你快要把我逼瘋了……」
宇文諾突然瘋地啃咬著陸木槿柔韌的小菱唇,慍怒的嗓音中竟帶著若有若無的哀傷,「可是你還還忘不了他,是嗎?」
陸木槿緊緊的蹙著眉頭,他粗魯的動作令陸木槿有些吃不消,只好使勁拼命的掙扎,「學會放棄也許是另一種幸福……也許你不要索取那麼多,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放棄,從你醒來之後,答應再次嫁給我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放過你……」宇文諾的手勁愈加地發狠,那尖銳的指甲硬是狠狠的扎入陸木槿女敕爽的肌膚,刺的陸木槿生疼。
「放開我……你不是已經有了孟夏的麼,那你為何還對我說這些啊……」他的大手狠狠地禁錮住陸木槿的頭,狠狠的吻了下去,這一吻,痛得令陸木槿驚呼,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放開你,你不是說放棄也許是另一種幸福,那你為何不為我學會放棄呢……」
「你給我放手……」又痛又怒的陸木槿壓根就無法正常思考他的話,只是本能的用力地掙月兌著道︰「宇文諾,你給我清醒點,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現在立馬離開走,我不想見到你,也不想听你說話……」
陸木槿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本來掙開他的鉗制對陸木槿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娘親再三叮囑陸木槿,讓陸木槿不要輕易的暴露武功,所以,目前的狀況就算陸木槿痛得要死,陸木槿也得忍。
可是陸木槿納悶的是為什麼宇文諾今天會如此的反常,他不是一向自詡清高嗎,為何今天會說出那般不符合他身份的話。
雖然腦子里一片混亂,可是此刻的陸木槿不想去糾纏這些瑣碎的事情,因為今天的她還有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幫助無痕奪得出征的機會。
于是陸木槿不再多想,收拾好心情,凝神注視著眼前表情相當痛苦的宇文諾,心中微微有些動容,可還是鎮定的說道,「宇文諾,有什麼時候等今天的晚宴結束後,我們再說好嗎……」
輕輕的推開宇文諾,此刻的宇文諾倒是稍稍的靜下來了,沒有反抗,也沒有動怒,只是苦澀的抖動嘴角,爾後心痛的一笑,「你是急著去見無痕,還是……」
陸木槿的心在慢慢地繃緊,就好像是被一根弦在使命拉扯似的。本來好不容易平靜的美眸慢慢騰起水霧,她下意識地斂了一下眸子,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感性。
她強逼著水霧慢慢從眸底消失後,再抬眼時,早已是如花笑靨,美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可是那非同一般的笑顏上竟然有一絲絲不是很明顯的絕望的悲傷。
「宇文諾,你為何總是這樣的想我,難道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麼的骯髒,那麼急著紅杏出牆,那麼想要急著給你戴綠帽子嗎……是,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無痕,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只是把無痕當做我的哥哥,僅此而已,如果我先前錯把哥哥那份愛當成了愛情,那麼很抱歉,我讓你誤解了……」
宇文諾的眼底倏然一痛,他沒有想到陸木槿竟然會如此平靜的給他講到無痕和宇文諾這兩個男人,可是下一刻,他感覺連同胸口都像是被人硬生生捅了一刀似的,令他如鯁在喉,疼痛難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這種即將失去的劇痛感慢慢撫平後,唇邊強行勾起一抹牽強的弧度,似是嘲笑,也是自諷。
「就算這樣,又有什麼用,無論你是否把他們當哥哥,或者當愛人,可是你的眼中從來就來沒有我,不是麼……自從你那次母後找你逼供之後,我覺得你突然離的我好遠,似乎隨時會離開一般,是,我先前那樣對你,讓你很難再對我有好感,可是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王妃,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試著互相愛上,或者說做一對平常人家的夫妻生活麼,為何我們每次面對的時候,都要爭的頭破血流,你知道嗎,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也很心疼,可是,你的心里從來都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我只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才不得不做這樣愚蠢的事情,我知道也許我這樣,會讓你越來越討厭我,可是我無法面對你的冷漠和無視而依舊無動于衷……」
面對宇文諾突如其來的轉變,顯然陸木槿還沒適應,她只是微微愣了愣,有些木然的望著宇文諾,爾後舌忝舌忝嘴唇,鼓起全身的力氣,卻化作一股低沉的聲音,「這麼說,你是後悔了,突然愛上我了……」
「是……我後悔了,我愛上了你了,也許你覺得很可笑,但是我無法在躲避我的心,其實我早就對你……雖然那次我說我要忘記你,和顧雅婷成婚,可是誰知道那一天過後,我就更加堅定自己的心,我發現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你……」
宇文諾苦澀的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他自己的滑稽,可是見陸木槿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的低著頭,于是宇文諾繼續開口道,「或許你覺得我不可理喻,但是我想告訴你,我真的對你有了愛意,這一次是出自真心,沒有半點虛偽,我知道得知你喜歡無痕之後,我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願意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只要你給我機會,好嗎……」
此刻的宇文諾早已經退去了先前那般傲慢和狂妄的樣子,呈現在陸木槿的面前的似乎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想要得到原諒的可憐的模樣。
那依舊英俊挺拔的身影此刻的顯得卻是很黯然,那僵硬的臉頰上分明的稜角依舊很明顯,但是在沒有得到陸木槿的回應,那線條似乎更加的深刻了。
也許陸木槿看到的只是他面頰上的痛,其實此刻的宇文諾心里卻更痛,只因為他後悔了,他愛上了。
然兒陸木槿不是那麼一個容易回頭的人,她並不是一個被無緣無故的扇了耳光,在听到別人的對不起之後,就會馬上原諒別人。
所以,宇文諾的路還很遠,如果,他選擇重愛,選擇彌補,選擇後悔,那麼他要面對的會更多。
不過陸木槿也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她要的愛很簡單,一心一意人,如果一個男人能夠容忍的下她的全部,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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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命的狂更,大家都給點力啊,謝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