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前段時間,她已經發現白燁修對陸木槿的態度微微有些轉變,但是她想只要等到兩個月後,白燁修休掉陸木槿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眼下看這情形,想必白燁修是舍不得這個女人了。要是她再不想辦法制止,說不定最後被休的人還是她,所以她一定要先發制人,將陸木槿徹底置于死地,這樣她才能放心。
好,既然陸木槿執意要去,那麼今天的計劃就勢在必行。
如此想著,剛剛心里的冤屈和酸楚瞬間又漸漸的緩解了不少,為了白燁修這個男人,她可謂機關算盡,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要是最後她還是被這個男人給拋棄,那麼她該怎麼活下去。
所以她一定要阻止一切可以搶走白燁修的因素,將她們扼殺在搖籃里。
見陸縴靈已經氣走,而白燁修則是愣愣的立在那里,臉上冰冷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半晌,他突然開口,「諾,要不你陪大家去吧……我在這里陪木槿……」
「修,這樣不好吧,你看靈兒都懷孕了,她一個人進宮你放心嗎,我看啊,還是你去陪她吧,我留下來照顧木槿……」
「不行,諾哥哥必須要去,她是人家的夫人,關你什麼事,你留下來照顧算什麼……」顧雅婷當機立斷的黑著臉,強烈反對。
「好了,我想我還是不去了吧!反正我也不想進宮,還是你們自己去吧!要不然我去了,搞得大家都不開心,那還真的是我的罪過了呢……」
見白燁修和宇文諾兩人互相僵持,誰也不服誰,陸木槿微微皺皺眉,有些煩躁,她可不想被這兩個人圍攻夾擊。
「好了,就這麼定了,我陪木槿吧……」
宇文諾用一種很低沉但是十分堅定的聲音說道,說完便想拉著陸木槿的手離開。
「我說不行……」
一向冷靜的白燁修終于被氣的瘋了,見自己的夫人被別人捧在手心里當寶,他再也不能裝的像無事兒人一樣,此刻的心被陸木槿的冷漠和宇文諾赤luo的挑釁給刺的傷痕累累。
這是他的女人,憑什麼別的男人這麼獻殷勤。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算啦!都去吧,你這樣不是顯得本郡主很小氣嘛!搞到就像我是故意針對你似的……」顧雅婷撅著嘴,不滿的說道。
在顧雅婷的一聲令下,眼前的局面終于稍稍緩和,大家都沒有反對,也沒有爭執,下一刻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由于顧雅婷的僵持,宇文諾沒辦法,只好和她單獨的坐一輛馬車。
而陸木槿和白燁修乘一輛馬車。其實陸木槿不是很想和白燁修同坐,只是沒有多余的馬車,沒辦法,也只能將就。
至于陸縴靈呢,她現在在發大小姐脾氣,非要坐轎子。
她本意是想要白燁修來哄哄她,爾後和他一起坐馬車的。
卻不料,這一次白燁修硬是將她晾在一邊,完全不顧她的感受。既然脾氣已經發了,白燁修也不給她台階下,沒辦法,她只能咬牙賭氣的自己一人坐轎子進宮。
而在馬車中,陸木槿一時無聊,也不想面對白燁修,所以她便假裝很困,靠在角落,閉著眼楮。
一時間,馬車內氣氛很是尷尬。
白燁修似乎也看出了陸木槿故意的躲著他,心里微微有些不悅,這女人,和別的男人聊得那麼火熱,倒是和自己的夫君避而不談了。
不行,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機會,他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不能浪費了這良辰美景。
「我知道你沒睡……」白燁修淡淡的開口。
陸木槿沒有說話,反倒是換了個姿勢,繼續裝睡。
哼,這女人想要用裝睡來躲他,沒門,他自由辦法,讓她自己醒過來。
下一刻,白燁修緩緩的靠近陸木槿,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想必還是第一次。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其實長得很是精致,尤其是那雙柳葉眉,一彎再一彎的彎到了她的心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重新審視這個女人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女人有一種異樣的情愫,那種感覺很是為妙,不輕易間溜進了心里,就再也揮之不去。
輕輕的靠近,在靠近,白燁修似乎是故意的緩緩地迎上陸木槿唇,見依舊裝睡的女人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下一刻,白燁修微微勾勾嘴角,不懷好意的一笑,唇角也急切的貼向陸木槿的嘴唇。
說時遲那時快,那頭的陸木槿猛地睜開眼,爾後一把狠狠地推開了白燁修。
其實剛剛白燁修湊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了,那微微的喘氣聲,沖著她的臉頰,癢癢的,可是為了不穿幫,她強忍著不肯蘇醒過來。
可是他哪里想到,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拿偷吻,逼她就範。
一時間,沒轍,她也裝不下去,只好蘇醒過來。
「你怕我……」白燁修挑眉,望著那頭的女人笑得邪惡依舊。
「哎……睡了一覺,果然好多了……」
陸木槿尷尬的笑了笑,如此的解釋不知道是說給自己听,還是說給白燁修听。
不過,她可不想讓他認為她是怕他,她只是懶得和他打交道,更不想被他平白無故的佔了便宜。
「既然醒了,那就陪我說說話,反正坐在這里也是閑著……」
陽光透過簾布,緩緩的射了進來,隨著簾布的飄動,那光芒是有一陣沒一陣的。陸木槿仔細的盯著那跳躍的光芒,出神的望了身邊還有個男人在和她講話。
此刻她又想起了她的大師兄,無痕公子。
想著他救她的那一天,如同天外仙人踩著祥雲,飛到她跟前。她忘不了那一襲白衣,也忘不了那柔情的聲音,更忘不了……
思緒漸漸地飄遠,只要想到他,她嘴角的笑容就沒有听過。
此刻陸木槿甚是陶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臉色的變化。
白燁修喊了幾聲陸木槿,可是卻不見她回他。而陸木槿呢則是滿臉的痴迷,仿佛想什麼東西想的很是入迷和開心。
見自己完全被忽視,白燁修臉上的線條在再度僵硬,剛剛大好的心情也陰沉起來,下一刻,他冷冷的沖著陸木槿大聲的嘲笑道,「你又在想哪個男人,想的這麼開心……」
「啊……你說什麼……」
思緒突然被打斷,陸木槿緩緩回過神,看著滿臉憤怒的白燁修是一頭霧水,這男人又抽什麼風啊,她可沒招他惹他啊。
「我問你,剛剛你分神是在想宇文諾,是嗎……」
此刻白燁修的聲音依舊冰冷,而且透露著一股淡淡的絕望,就像水中漂浮的稻草好不容易游到岸邊,可是又被狠狠的一腳踢到了水中,陷入了那一望無際的水中。
再也到不了岸邊,也看不到希望。
「關你什麼事……」陸木槿不示弱,狠狠的反擊。
「你是我的夫人,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遲早要和離的……」
「你……」白燁修氣的眉頭一皺,可是下一刻,他還是強忍著心里的怒火,將肚子里那股怨氣給吞了下去。
他不敢再對她發火,因為他怕把她推得更遠。
「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我,離開白府嗎……」聲音再度淒涼,帶著微微的滄桑。
陸木槿抬頭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一瞬間,他似乎滄桑不少,不知道是大病初愈的緣故,還是心中絕望的原因,反正此刻的白燁修就像斗敗了的公雞一樣,十分的落寞。
可是陸木槿知道,她不能心軟,不愛就是不愛,錯過了就錯過了,即使眼下她知道白燁修漸漸的對她有了回心轉意的想法,可是她也不能給絲毫的希望,下一刻,她微微點頭,笑如春風的回答道,「是……」
輕輕淺淺的一個字卻如同一把利刀狠狠地刻在了白燁修的心里,即使心里早有準備,知道她會這麼回答,可是當他親耳听到她毫不猶豫,堅定的回答是的時候。
那一刻,他的心碎了一地,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尤其是抬眸觸踫到陸木槿那微微含笑,毫不在意的笑容時,他的心更痛了。他知道,她不在乎他,所以笑的那麼輕松和自然。
「木槿……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靈兒嗎……」
白燁修想了半天,他覺得他還是應該向陸木槿說明他喜歡陸縴靈的原因,于是他幽幽的開口,說起了他和陸縴靈的往事。
「其實……你不用告訴我,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知道就好……」
陸木槿算是對他們的破事不感興趣,所以她也沒閑情逸致听,可是那頭的白燁修卻是微微苦澀一笑,似乎沒有听到陸木槿口中的拒絕,依舊開始了他的講述。
「木槿,你知道嗎,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真的愛靈兒,還是為了感激她當年救我的恩情,我總覺得那種因為感激而結合在一起的愛情似乎在一點點的消失,直到最後我再也無力去愛,可是遇到重生後的你,我才發現原來愛情其實是這樣的,即使和你喜歡的人吵架,那心里也是歡喜的,假如她受傷了,你會覺得比她更痛,而她要是對別的男人多看了幾眼,那你就會有種生不如死的撕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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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燁修似乎很是沉醉他的敘述,一時間,他滔滔不絕,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陸木槿真的睡著了。
直到他輕輕的說了句,「木槿,我發我先我真的愛上了你,可是你還會給我機會,為我當年的無知來贖罪嗎……」
話語落下,白燁修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已經睡著了。
他苦澀的笑了笑了,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好不容易放段,對她示愛,不料卻是這種結果。
是天意,還是無緣。
他說不清,此刻他只覺得他的心很亂很亂。
突然馬車突然停了,把毫無意識的陸木槿給狠狠地顛簸了一下,而她的腦袋要看著要撞到了馬車的窗戶上,卻不料白燁修的胳膊迅速的伸了過來,替她擋去了那僵硬的窗戶。
他什麼時候對她這麼細心,陸木槿微微一愣,咬咬唇,想要開口說什麼,不料卻听到外面有人開口,「將軍,宮門到了,請您和夫人下車……」
「走吧……下去吧……」
「哦……」下一刻,白燁修輕輕一躍,跳下馬車,而陸木槿本想也順勢跳下去,可是卻看到白燁修對他伸出了寬厚的手掌,似乎是要牽她下去。
一時間,陸木槿有些遲疑,她該不該伸手……
眼下周圍都是侍衛,個個盯著眼楮看著她和白燁修,想必之前都流傳二人不和的消息,所以每當他們一起出現的時候,必然是大家的眼中的焦點。
「修……我們快走吧……」
「小辣椒,本王親自扶你下馬車,夠有面子吧……」
這時候,陸縴靈從遠處走來,撒嬌的拉著白燁修的伸向陸木槿的手,爾後不顧分說,硬是將白燁修一把給拖走了。
而這個情形下,陸木槿也理所當然的笑著將手交給了白燁修。
遠處的白燁修見二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眉頭深深緊縮,臉上盡是隱忍的憤怒和不滿。
而陸木槿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白燁修神情的變化,反而是心情大好,好好的欣賞起這皇宮來,一旁的宇文諾也是一同隨行,面帶微笑的耐心一一解答。
一路上,陸木槿好好的看了看傳說中人人向往的神秘的皇宮,氣派果然是非同凡響,那金碧輝煌是不用多提。
重檐廡殿,斗拱攢尖,勾心斗角。宮殿為黃色琉璃瓦頂,朱紅色屋身,檐下用藍綠色略加以點金,白色花崗岩台基。
一切的一切,顯得是莊嚴雄偉,氣勢蓬勃……
在顧雅婷的帶領下,大家很快就來到了御花園。初進御花園,陸木槿真的是被嚇到了,當時陸木槿真的是無法形容她自己的心情。
御花園里的花那是相當的多,相當的繁盛……
什麼郁金香(紅、粉、黃、紫、白、雙色、羽毛……)、百合(白、葵、姬)、梅花、水仙.、迎春、報春、瑞香、山茶、白玉蘭、紫玉蘭、瓊花、君子蘭、牡丹、芍藥、丁香、杜鵑、櫻花、含笑、玫瑰、紫荊、棣棠……
美景似大海般深廣,大地呈現出惷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情景。現在的御花園簡直就是花的海洋,萬紫千紅、綠肥紅瘦、花團錦簇、香氣撲鼻,讓人很難不對其深深留戀。
當陸木槿走到紫色郁金香的身旁時,便停下了腳步。
陸木槿抬頭看看他們,發現他們一大群人正熱鬧的在討論什麼。
一旁的宇文諾早就被顧雅婷給拖走了,所以此刻只有陸木槿一個人
陸木槿想熱鬧是他們的,與她無關。所以陸木槿並沒有前進,而是停在紫色郁金香的身旁。陸木槿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她越來越遠,但是他們依舊沒有發現陸木槿的掉隊。
陸木槿想這樣也好,自己獨處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于是,陸木槿輕輕的提起的衣裙,慢慢地蹲下。仔細的凝視著紫色的郁金香。
陸木槿之所對紫色的郁金香留神,那是因為它的話語代表無盡的愛和最愛。
陸木槿想這兩樣東西是她目前最欠缺的,也是最珍貴的。無盡的愛、最愛,突然想到這兩個詞她自己也真的好茫然。
可是誰是他無盡的愛,而她又會是誰的最愛呢?
一時間,陸木槿望著郁金香有些失神,腦子里一片混亂……
「槿夫人,我們郡主請你過去賞花吟詩……」陸木槿抬頭看看了身旁,原來是個宮女奉命請陸木槿前往。
陸木槿笑著問那位宮女︰「好的,我馬上就去,不過你能告訴我是誰提議吟詩的嗎?不是說等到其他王府小姐來了之後,一同賞花吟詩的嗎……」
「回槿夫人的話,是靈夫人提議的。她說現在時辰尚早,那些小姐們都還沒到齊,所以決定先自個兒做做詩,助助興……」
當那名宮女清清楚楚的告訴陸木槿前因後果的時候,陸木槿並不感到很意外。這陸縴靈還真的手下不留情,才剛剛來花園不就,她就這麼迫及待的要吟詩作對嗎?
說到底她是急切的想要看她出丑,只不過,這一次她失策了……
在她的心中,估計陸木槿一無所是,是個什麼都不會的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可是不料,重生後的她,早已經是滿月復才華,只等驚艷眾人。
好吧,既然你陸縴靈苦苦相逼,那她陸木槿也不能屢屢退讓,這次就讓你們好好地見識見識重生後的陸木槿吧。
陸木槿輕輕的摘下了那朵紫色郁金香,小心地把它攢在手心。然後陸木槿緩緩的起身,迎著射來的耀眼的陽光微微一笑,默默地在心里對自己說著綻放。
接著便隨著那名宮女一同前往了……
漸漸的離人群越來越近,陸木槿只見他們三五成群,聊的好愜意。人群中有認識的人,也有不認識的人,似乎是提前早到的貴族小姐們。
「妹妹啊!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賞花,如果我們再來吟詩作對的話,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看著陸縴靈虛偽的笑容,陸木槿感覺到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微笑看似沐浴春風,其實是綿里藏針,讓人暗中受傷。
「恩恩,靈姐姐說的真不錯,我們來吟詩做對吧……」顧雅婷听了陸縴靈的話,也趕忙的幫腔。
「是啊,今天可真的適合吟詩作對哦……」其他幾位陸木槿不熟悉的小姐們也紛紛點頭示意,表示同意陸縴靈的提議。
其實那群烏合之眾,陸木槿想也不用想,不就是忌諱著顧雅婷的郡主身份,爾後想要竭力巴結。
所以優勝劣汰很明顯嘛,誰願意站在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小草身上,除非他們腦殘,所以對于他們那種趨炎附勢的態度,陸木槿並沒有覺得很是詫異。
「修,你說我的提議好不好嘛……」陸縴靈搖著白燁修的肩膀,一個勁兒的撒著嬌,而白燁修眼中則是寫滿了柔情和寵溺,接著便一個勁兒的狠下心笑著點頭。
爾後白燁修還挑釁的看了陸木槿一眼,只是眼下他的臉上卻沒有了剛剛的笑容,轉而換上的是一副惡意的斗氣的憤怒的面容。
沒錯,白燁修,他是故意的,他在生剛剛陸木槿和宇文諾的氣。
他吃醋,陸木槿沒有扶他的手下馬車。
他生氣,陸木槿和宇文諾親熱的在一起。
他懊惱,陸木槿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他。
所以,眼下他故意的附和陸縴靈的提議,目的就是想讓陸木槿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以來懲罰她剛剛故意冷落他。
二來呢,則是想在她處于危機之中,出面給她解難,讓她知道,其實他也是一直對她默默關心和愛護的那個男人。
只不過,陸木槿卻不領情。
她有些不屑的望了眼前二人一眼,這算什麼啊,算是小三在原配面前示威,還是在向世人證明,原配不如小三嗎。
明明是陸縴靈這個小三搶了她現在不愛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在外人面前,都說是她拆撒了白燁修和他的青梅竹馬呢?
「哎喲,你對你的青梅竹馬還真是上心,簡直是有求必應啊……」陸木槿故意面帶嬉笑,眨巴這一雙看似無辜的大眼楮水汪汪沖著二人戲謔道。
而白燁修在听到陸木槿的話之後,臉色驟變,只是介于在場的人太多,不好發作,只好咬著牙,沖著陸木槿擠眉弄眼恐嚇道,「陸木槿,你……」
「好啦,未來的前夫,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位很想看我吟詩作對,估計現在已經等的急死了,要不我們就開始吧……免得某些人憋得難受……」
陸木槿高傲轉過頭,不再看白燁修和陸縴靈,可是在轉頭的一瞬間,她看見了宇文諾的擔憂的神色,只見他們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滿臉寫滿了擔憂與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