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岑這才回過神,對啊,楚征和風飛揚一起去風家了。愛睍蓴璩他這是怎麼了,理智呢?別慌,他告誡自己不要慌,鳳傾天肯定是去院里走走,墨居也不小,或者她是想和自己開玩笑,也許在躲貓貓。
這些天太無聊了,他總是很沉悶,天兒肯定憋壞了。想自己找點樂子吧?
安慰著自己沖出屋,感覺心髒像是被人捏著喘不過氣。書房沒有,後院沒有,她喜歡去的閣樓上沒有,難道上了屋頂?
飛身落在青色的瓦片上,楚王府和龍尾山都在腳下。可他的天兒卻沒有影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浴房。她肯定是嫌自己臭了,想去洗澡。
可她身上的水泡不能踫水啊!楚墨岑急急跳下,直接沖進了浴房。心口砰砰砰使勁跳,當看見一池平靜的水,整個心沉了下去。
「來人!」
話音落,從外面井然有序進來幾個黑衣人。單膝跪地,等著楚墨岑下命令。楚墨岑捏了捏眉心,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墨居守衛森嚴,但想要無聲無息帶走鳳傾天也不是難事。
因為墨居的守衛都在外圍,他以前故意將這里設置成一個漏洞。好讓人闖進來,再來個甕中捉鱉。可沒想到,這卻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但現在不是後悔自責的時候,他斂眉沉聲問道︰「有人靠近過墨居嗎?」
「回王爺,屬下方才瞧王妃在附近轉了幾圈。但沒有進墨居
上官蓮兒來做什麼?楚墨岑心里著急,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他絲毫沒有懷疑過鳳傾天是自己走的。命一部分人搜索王府,一部分人搜索龍尾山。自己直奔芳菲閣。
芳菲閣。
上官蓮兒現在只不過是一只紙老虎,雖然披著王妃的頭餃。但在楚王府根本沒什麼實質的權利地位。她還算有點腦子,楚墨岑回來後她盡量躲著避著。除了那天被黑衣人威脅,去墨居講了一堆有的沒的。
這不,現在正乖乖的做些女人家該做的事——繡花。
楚墨岑示意守衛別出聲,在門邊看了上官蓮兒一會。她坐在窗邊的藤椅上,顯得很安靜。和剛入府時沒什麼區別,好像還是那個單純的小女孩。
「剛才王妃去找本王了?」收起語氣中的寒意,淡淡的問。
上官蓮兒抬起臉,面上是驚訝,一雙眸子卻冷靜的很。楚墨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只見她放下手中的繡活,站起身堆上笑意。
甜膩膩道︰「妾身想王爺了
「想本王什麼?」
上官蓮兒畢竟道行太淺,微微一怔,臉上浮起假意的嬌色。楚墨岑接著道︰「听說上官將軍一直想要王妃回娘家看看,今日王妃就回去吧。多住些日子,本王去接你
說罷楚墨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芳菲閣。這時他已經冷靜下來,如果和上官蓮兒有關,那她一定不會輕易松口。不如找人暗中跟著。但若是無關,會不會是……
他快步回到墨居,先在書房轉了一圈,又回到寢室。一個問題一直在腦中盤旋,會不會是鳳傾天自己藏起來了呢?她要躲著他!那她一定听見了他和楚眠之的對話。
墨居的地形擺設在腦中展開,他疾步鑽進浴房,直接沖到玉床邊。沒人!
里里外外又重新找了一遍,都沒人!楚墨岑急紅了眼,讓人把上山下山的路全部封死,在楚王府周圍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鳳傾天想到楚墨岑會猜到,所以她冒險回到了寢室,就藏在床的內側。等楚墨岑出去,她又趕緊溜回浴房,藏回玉床下。她知道楚墨岑現在還拿不定不主意。一方面懷疑她被人帶走,一方面又懷疑她听見了他和楚眠之的對話自己離開。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鳳傾天的體力流失的很快。機會沒有力氣再挪動,可她咬緊牙關,告誡自己一定要挺到出去。她運氣很好,楚墨岑整個人都亂了,是關心則亂,病急亂投醫,發了瘋一樣,沒有章法,沒有理智。低估了鳳傾天的觀察力,低估了鳳傾天的心思。
鳳傾天如預想那般,潛入了浴房外的水池。沁涼的池水漫過全身,胸口憋得生疼。一股腥甜涌出,她捂著嘴,扒開水底那木塞,游了出去。順利的不可思議,牆外是一條被改了道的溪流。應該是被楚墨岑直接改到了浴
房。
她拖著濕漉漉的身子爬上岸,盡量藏在草叢里,大口喘著氣。眼前直犯暈。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今天透支的體力太多,可藏在這里早晚會被發現。
軟軟站起身,還沒邁開步子就感覺天暈地旋,一頭栽回了草叢里。
這時,從暗中走出一個白衣男人。在黑夜里顯得尤為明顯,可他卻如閑庭散步般,將鳳傾天抱起,慢慢悠悠順著溪流往上油走去。
不知過了幾天,鳳傾天再醒來時,正泡在溫熱的水里。她先環視了四周的環境,又垂頭看著自己布滿瘡痍的肌膚。眸中滿是不解。
難道被楚墨岑捉回來了?
「醒了啊突然,一個溫潤的男音闖入耳膜。鳳傾天下意識護住胸前,抬眼便見一個男人蹲在岸邊。長得十分俊秀,有著一雙不輸給楚墨岑的桃花眼,溫柔如風。
她面紅耳赤的背過身,整個人都恨不得藏進水里。結結巴巴道︰「衣……衣服
男人低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著水里的她,「這可是藥泉,對你的身子有好處。多泡泡吧
說罷,安靜下來。鳳傾天側臉偷偷瞄了一眼,見男人已經離開。這才喘了口氣。這溫泉差不多有兩個浴桶那麼大,但是有股淡淡的香味,聞著很舒服。四周都堆砌著石頭,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屋頂是青色的瓦片,和石頭間有差不多一人高的距離。空氣可以對流,不至于很悶。
她放松了身體,靠著光滑的池壁,緩緩閉上眼。腦里浮現出楚墨岑的樣子。
她不知道她的離開喚醒了世上人人懼怕的閻羅王爺!
楚墨岑找了數十天,幾乎要把龍尾山翻遍。可鳳傾天就像消失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心中有怒,有氣。無數次午夜夢回,夢里是她,記憶里是她,腦子里是她。
實在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就變成了一個刺蝟,逮著誰刺誰。
朝堂上,龍嘯陽一個刁難,他毫不猶豫雙倍奉還。上官雄只讓他接上官蓮兒回去,他就直接送上休書。龍絕塵大怒,要讓他去戍守邊關。他直接辭官。
惹得大臣們開始分流結對,金元亂了,邊關便頻頻異動。龍絕塵這才發覺,這麼多年他主張的和平都是因為楚墨岑坐鎮。便無可奈何的隨他去瘋去鬧。連龍嘯陽也收斂很多,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楚墨岑的對手。
恐怖的低氣壓,在整個金元蔓延。所有人都被扼住了咽喉,不敢大聲喘息,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怒了閻羅王,送他們去地獄。
「王爺,有消息了!」夜蒲急急忙忙跑進墨居,見楚墨岑站在院里望著天空發呆,臉部的線條十分硬朗。自從鳳傾天丟了,他家王爺臉上除了冷厲再也沒有過其他表情。
楚墨岑心口一緊,緩緩低下頭,眸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面上還是冷冷的。夜蒲吞了吞口水,心中大叫不好。
壓低聲音,「是、是夜狸的消息
楚墨岑微微挑眉,但並沒有表現出生氣,輕問︰「在哪?」
「在回都城的路上說完,夜蒲的眼皮子突突直跳。悔不當初啊!
就听楚墨岑又淡淡輕語,「去打掃一個月茅房
夜蒲吐出半口氣,領了命。他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明明知道他家王爺現在除了鳳二小姐的消息,對其他事一律不感興趣。竟然還這麼冒失的跑來告訴他。作孽啊!
夜蒲走後,楚墨岑面上的表情松了松。他知道夜蒲、楚征他們都在為他擔心。可他控制不住,他心里難過。無力進了屋,吞了顆幻藥。意識漸漸迷離……
這次的幻境里,纏綿翩舞的蝴蝶,煽起陣陣微風。天邊是白色的流雲,在湖中投影出相依的影子。陽光在水波上躍動,水鳥在天地間回旋。而他攬著鳳傾天坐在淚湖邊,他緊緊扣著她的手指,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他吻著她的額頭,她側臉輕吻他的臉頰。
一切都美的不真實,讓他心醉又心痛。可畫面太美好,明明知道是幻境他也舍不得離開。
這時,突然眼前一黑,溫暖的畫面碎成泡影。短暫的黑暗後,眼中映出楚眠之憤怒的臉。
「大哥,這麼做值得嗎?」
楚墨
岑翻身坐起,滿臉烏雲。推開楚眠之,怒道︰「不用你管!」
「不要我管?你知不知這是他們給你設的局!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那麼愛她嗎?」
楚墨岑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也不看楚眠之就欲往外走。楚眠之一把拽住他,眼里是失望,是心痛,是無可奈何。
楚征已經送回了消息,風飛揚查到情蠱根本沒有辦法解除,就算有一方取出了蠱蟲,對那個人的情也會與日俱增。而那個體內還有情蠱的人,則會朝相反的方向改變。因為那是戀人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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