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的聲音越來越遠,楚墨岑眉頭擰成川。南宮凌看看他,不言語率先離去。
他和楚墨岑亦敵亦友,若不是為了牽制那個人,楚墨岑也不會主動拉攏他。身為丞相家的公子,如今的刑部尚書,他確實是塊肥肉。但誰能吃上還是他說了算!
楚墨岑出了衙門並未回楚王府,而是朝皇宮方向行去。有些人按耐不住了,他當然也不能坐以待斃。
翌日,春雷滾滾,大雨傾盆。這是初春的第一場雨,不似往年的纏綿。這風雨大有淹沒天地之勢,密密的雨霧壓的人透不過氣。鳳傾天一早就被帶到刑場,單薄的身子在風雨里飄飄欲墜。
她虛眯著眼,抬頭望了望黑沉沉的天。若是最開始就死在花轎中多好。那樣爹也活著,鳳鳴月也活著,風儀也不至于白白當了犧牲品。這一場沒有意義的重生,究竟要來干嘛?
‘轟!’又是一個炸雷,鳳傾天本能的一抖,就听身後的儈子手抱怨道︰「死掃把星,投胎都不選個好日子。」
不知是不是府尹听見了儈子手心里的祈禱,在搭著雨篷的看台上來回踱著步子,一會看看天,一會搓搓手。干脆直接抄起令牌,往雨中一丟。
不耐煩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儈子手立即摩拳擦掌,往闊刀上吐了口口水,一手拎起酒壇。灌了一大口,大喝一聲舉起刀。
鳳傾天閉上眼,唇角揚起笑。刀鋒劃破雨霧,‘噌’一聲銳響。打在身上的雨水消失了,冰冷的身子裹進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這就死了?
但儈子手的一聲哀嚎,比雷聲還響。鳳傾天一縮,立即開始推抱著自己的人。
「笨妞別動,我帶你走。」
「風飛揚?」鳳傾天使勁掙扎,四處涌來的腳步聲足以證明他們現在被包圍了。傻子,學什麼不好學劫法場,當真以為金元的兵差是紙老虎嗎?
「放開我,你趕緊走!」風飛揚緊緊抱著她,一手還撐著傘。鳳傾天好不容易從斗篷里探出腦袋,見雨霧中聚過來的兵差越來越多。
亮的矛頭紛紛指著他們,雨水像是斷線珠子。 啪啪打在油紙傘上。一聲一聲,煞是驚心。
「風飛揚,你放開!我願意死,不要你救!」鳳傾天扭著身子,身上的傷口在風飛揚懷里來回摩擦,又酸又疼。
風飛揚執意抱緊不松開,那麼多人帶走鳳傾天很困難,更何況還是一心求死的人。心下一動,拉開斗篷,一掌將她劈暈扛上肩。用斗篷蓋嚴實。
只見,油紙傘在雨中旋了個圈,長劍已出竅。
雨勢越來越大,包圍圈越縮越小。風飛揚找準一線,腳下用力手上的劍也乘風破雨,決然沖了上去。遂後踩上一個兵差的頭凌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踏木樁一樣,突出重圍,穩穩落了地!
自信一笑,拇指搓上鼻尖,「能攔住小爺的人還沒出生呢!」
話音剛落,眼前就站著個人。雨傘遮住了面容,看不真切。一身黑袍,靜靜立在雨中。像是幽靈,又無可忽視。
「放下鳳傾天。」冰冷的狂傲的聲音,直擊心頭——
虐心的臭孩子們,你們當真不愛袖子嗎?個個潛水不冒泡,袖子都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