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靈山的馬路並不寬，路況也不好，連碎石路都算不上，路面除了浮石，就是堅硬的泥土。晴天一路灰，雨天一路泥。
盡管有著月光，海子還是看不清楚腳下的路。更何況注意力還要放在談話上，彼此還要跟上對方的思維。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談，一邊踩著浮石，一邊保持身體平衡。海子開始不想說什麼，漸漸地禁不住黃平步步緊逼，慢慢跟上黃平思維，回答她一些疑問。
海子說，男人做教師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男人應該做更大的事業，馳騁疆場，血染戰袍，治國齊家平天下。
好男兒志在四方，我不願意固守一隅，被限制在單調枯燥的校園。就像被判了無期徒刑，看著別人一批一批走出去，自己永遠月兌離不了這個圍牆。
黃平說，教師是一個非常崇高的職業。你有更遠大理想不錯，但是既然已經走上教師這條道路，就應該堅持走下去。
多少偉大的教育家都是男性，祖師爺孔子不也是男性嗎？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這是多麼崇高的事業啊。
黃平還沒有置身社會，沒有對社會的親身經歷，有的只是書本上得來的空洞說教。對那些紛繁復雜的人際關系，敏感微妙的處世哲學，別說黃平，就是海子也只是一知半解。
空洞也好，說教也罷，海子都無所謂。海子就是樂意在清亮的月光下，一任身體和心靈受到洗禮，蕩滌塵世間的污泥濁水。
跟月光一樣清亮的黃平在一起，听她清亮的聲音，看她清亮的肌膚，海子身心愉悅。
黃平實實在在就走在身邊，听得見她的聲音，她的呼吸。浮石的作用，讓兩人的臂膀經常發生踫撞。
傾斜角度實在大了，海子也會伸手拉黃平一把，黃平肌膚富有彈性，蘊含引力，不斷挑戰海子的自制力。
黃平說起對海子教學的感受︰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教學的老師，生動活潑，教學互動，把課堂交給學生，在互動中學到知識，一下子把學生興趣調動起來，所有任務都在空堂里面完成，輕松愉快，不亦樂乎！
黃平不停地說，忽視了腳下，一個趔趄，歪倒在海子懷抱里。海子連忙扶住她。黃平平衡好身體，卻沒有離開海子懷抱，仰起臉，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海子。
黃平滾燙的臉頰，點燃了海子胸中的愛意。海子也用力擁抱黃平，海子的緊緊擁抱，擠壓了黃平，觸動了黃平，黃平不由自主發出輕微的呻yin。
只一瞬間，海子就清醒了。海子拼命壓抑住自己內心沖動，海子騰出手，改變了撫模的方向，滿懷著另一種愛意，沿著黃平流水一般的黑發一路滑行。
海子將心中的雜念過濾，生怕污染了這一泓清水，哪怕是引起一點點漣漪。海子說，黃平，我真想有你這樣一個好妹妹。
海子感覺黃平撲通撲通的心跳，慢慢平靜下來。兩人無語。海子送黃平到鎮上供銷社宿舍，黃平跟另外一個女生住在那里。海子止步在供銷社宿舍的鐵門前。
黃平沒有立刻進院門，黃平拉著海子的手，說，我知道你不甘心委身在這狹小的校園之中，你的心思不在這里。
可是海子你千萬別離開我，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陪我走完這段路，扶我擠上高考的獨木橋，好不好。
海子在黃平關注的目光下開始振作，恢復了以往的勤奮，恢復了以往的靈動，海子再一次被逼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