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二看來,完全不了解栗嚴冬此後翻天覆地的變化。愛睍蓴璩對他的背景知之甚微。不過是鎮上的一個小混混兒,地痞子,到處像個幽靈似的亂串,凌弱懾強的無恥小人。
栗嚴冬的進步,就在于比往日沉穩了許多。不再那麼毛躁,粘火就著了。
「王老二,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麼?我可以給你一碗飯吃,而且會多給。畢竟我們是老鄉麼。以後你交兩成就可以了,我還會格外關照你的。」栗嚴冬此言不虛。他已經完全把王老二排斥在不在一個檔次的一個生活圈里的人。
王老二卻絲毫不買賬。指著栗嚴冬說道︰「不用你關照,我們從來都是兩路人。這不搭邊的事兒,你少操心就是了。」
栗嚴冬只是冷笑著,卻沒有發作櫟。
手下的馬仔們氣不過了︰「冬哥,這是誰啊?在這舞舞扎扎的,給他清除去算了。」
栗嚴冬擺擺手。
「王老二,我念同鄉的情分上,一再的忍讓著你,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知道個好歹呢。浮」
王老二冷冰冰的甩過一句︰「狗屁!大爺什麼時候會在你碗里搶食,我憑自己的勞動,和你無關。」
王老二話剛說完,就被身旁的一個馬仔冷不防地狠狠一記重拳,打在了臉面上。鼻血立刻就流下來了。另外幾個馬仔拿棍棒的,拿皮帶的,甚至還有拿七節鞭的,一股腦的上前,就要狂毆王老二。
栗嚴冬大喝一聲︰「住手!」然後走到王老二面前,「王老二,人要認命,你當初不是也狂的不得了麼?今非昔比了,你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去。我不計較你,還是那句話,我看在同鄉的份上,會格外關照你的。」
王老二胡亂的用衣袖擦著鼻血,破口大罵︰「你就是個雞巴,告訴你,栗嚴冬,在我眼里,你狗屁都不是。」
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兒,王老二一再的侮辱自己,栗嚴冬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致。
「王老二,你這樣給臉不要臉,我也沒辦法。你願意咋地就咋地。我也可以明著告訴你,你找小妞的事兒和我屁關系沒有。不過,你工作沒有了,就是我告的。你想怎麼著吧?你犯到那了,我就是要你嘗點苦頭。」
王老二直視著栗嚴冬,「你此話當真?」
「當然。」栗嚴冬依然很不屑的樣子。
「我干你媽!」王老二以最快的速度,朝栗嚴冬的臉上狠狠地一拳打了過去,栗嚴冬猝不及防,正打在眼楮上。栗嚴冬頓覺眼楮火辣辣的痛,金星四濺。
王老二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下子撲向栗嚴冬,雙手狠狠地卡住栗嚴冬的脖子,大有不掐死不罷休的氣勢。
這一下,馬仔們可不干了。一擁而上,把王老二掀翻在地,一頓拳腳棍棒,打的王老二毫無還手之力。只是本能的抱著頭,卻不肯求饒。
栗嚴冬揉了揉眼楮,又模了模喉嚨,干咳了幾聲。
馬仔們停下手來,一聲不響的等待著栗嚴冬的指令。
王老二已經痛得是在地上來回滾動。嘴里痛苦的申吟著。
然而,這些對于凶殘成性的地痞們是沒有用的。尤其是栗嚴冬,骨子里就是壞到極致的那種人。一旦被扯掉外衣,本質很快就露了出來。更為嚴重的是,今天如果不把王老二徹底收拾求饒,以後很難服眾的。這些,很早以前,他就從吳勝那里學會了。
「斷他一條腿!」栗嚴冬惡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讓人听了就毛骨悚然的話。
幾個馬仔立刻把王老二加起來。其中一個馬仔拿來一塊齊腰高的木墩,把王老二的左腿放了上去。兩個人把住了王老二腳腕子,兩外兩個人擎住了王老二的大腿。把王老二的腿繃直了,然後一個馬仔拿起一個鐵棍,朝著王老二的膝蓋骨直直的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見一聲慘叫,「 嚓」一聲裂骨的聲音,王老二疼的昏死了過去。
栗嚴冬一伙揚長而去。菜農門和商販們都把這一切看在了眼里。一個個都呆若木雞,沒有一個人敢制止。更沒有一個人偷偷的報警。一個個如同僵尸,又或沒有情感的動物,只管看個熱鬧,其他都和自己無關。這就是國人習以為常的「神經心理邏輯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這麼簡單。
等王老二一伙遠去了。農貿市場的管理員「及時」的冒了出來。而且很正常的報了警。
市場派出所民警趕到時,立刻把王老二抬進警車,拉響警笛,朝市區中心醫院疾駛而去。
警察通過翻找王老二衣兜,尋找有效信息,看到了王老二的身份證。除了確定了王老二的身份,最終卻找到了一張方景嵐的名片。不管是誰,哪怕是客戶,只要身上有著張名片,那麼和方景嵐一定有著密不可分的利害關系。
警察很快電hua聯系上了方景嵐。
「喂,你好,是方景嵐女士麼?」
方景嵐正在美容院做面膜。
「你是哪位?」
「我是市農貿市場派出所,有個叫王老二的你認識吧?」
方景嵐現在對這個名字是既陌生又熟悉。她第一時間感覺到,肯定是王老二又嫖雞被抓了。就氣呼呼的說道︰「對不起,不認識。」
「方女士,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啊。王老二的身上只有你的名片,而且他現在正在急救,希望你認真的配合我們。」
「急救?他怎麼了?」方景嵐心底一沉,一種莫名的擔心襲上心頭。
「是的,他現在就在市中心醫院搶救,腿已經被打斷了。請你盡快趕過來。」
方景嵐這下就驚住了,甚至是心中在作痛。急忙招呼美容院小姐,把自己的臉趕緊清洗一下,然後顧不上回歌舞廳,甚至都沒有和方卉打一個點hua,出了美容院的大門,上了車,風馳電掣般向市區中心醫院駛去。
到了市中心醫院,在醫生的辦公室里。當班醫生告訴方景嵐,王老二屬于膝蓋骨粉碎性骨折,已經不可能復合了。也就是說,王老二的將來是注定要拄拐生活了。目前以主任醫生為首的手術仍在進行著。在醫生交待完後,警察請醫生回避了一下。和方景嵐單獨了解了一下情況。由于當時在農貿市場的人太多,很多人都做了指正。警察也調看了當時的錄像。所掌握的情況是,有一個叫栗嚴冬的和手下一群馬仔,把王老二打殘的。
方景嵐不動聲色的听著,心里的怒火已經在燃燒。盡管是和王老二分手了,或者是仇人,那也是另外一碼事。也就是說,除了自己,其它不管男女,對王老二的冒犯,小可原諒,大了則是罪孽。這就是女人,男人們用捉模不透的女人。她方景嵐可以對王老二頤指氣使,打也好罵也好,那都屬于自己和王老二兩個人的事兒。第三方如果干對王老二這般動粗,那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這也算是社會復雜性的另一面吧。
「方女士,請問你和王老二是什麼關系?」經查詢問道。
方景嵐毫不客氣的回應道︰「警察同志,請叫我小姐,請尊重一下女性。」
這突如其來的反駁,讓警察們吃了一驚,又是苦笑。
「好吧,方小姐,請你告訴我,你們的關系?」
「我們曾經好過,眼看要結婚了,後來------」方景嵐沉吟了好一會兒,眼圈紅紅的。「我們因為各種原因,還是分手了。」
警察又問道︰「你們在一起同居了麼?同居了多久?」
方景嵐對這樣的問題非常排斥。
「對不起,同志,有關于我的個人隱私。我有權保持沉默。你們是在要問,可以找我的律師。」
「那麼就是說,你和王老二現在什麼關系也沒有了?」
「是的,曾經是愛人。現在也不是敵人,至少還算朋友吧。」
「那好吧,方小姐,咱們先說到這,等有需要你的時候,還希望你配合公安部門。」
在警察們看來,事情不一定那麼簡單,不單一的是一起暴力事件。因為能下此毒手的,近似于黑社會才能做出來。也許順藤模瓜,不一定就會把什麼大魚給撈上來。而且由于這是刑事案件,農貿市場派出所已經把案件移交給了轄區分局刑警隊。
「有需要的話,我會的。」方景嵐答復著警察,已經如坐針氈了。她一個人呆呆的坐著,仔細分析著,考量著事情的嚴重性。當然,還有過往的那一幕幕纏綿悱惻,一樁樁起起落落的感情糾葛------
方景嵐明明知道此次王老二被打殘,和自己是毫無關聯的。自己只是為了泄憤,她和方卉遭遇了肆無忌憚的凌辱,這對于心高氣傲的方景嵐來說,那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眼見著,自己的心上人就要牽手了,也許是自己的自私,讓王老二變了心。但是,如果沒有吳曼的介入,王老二最後在自己同意供養王寶貴的前提下,還是會和自己復合的。處于這種情況,自己小小的報復一下,卻萬萬沒有想到,卻無意識中把王老二逼向了絕路------
方景嵐橫下心來︰栗嚴冬,通緝你的恐怕不只是警察,這一次,一定要給王老二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