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張舉與張純的舉事也最後以失敗而告終,兵敗後的二人率領殘余兵馬逃到了塞外。幽州牧劉虞發布檄文,懸賞二人的人頭。而後在半道上,張純被門客所殺,人頭送到了劉虞那里。張舉則逃到了鮮卑部落,險些躲過一難。
先前,烏桓各部落首領與張舉、張純二人聯合反叛,如今想要重新歸降。劉虞打算接受,其屬下降虜校尉公孫瓚卻極力反對,認為異族人不可信,應當出兵將他們全都消滅。然而,劉虞卻執意要以恩德與信義來招撫烏桓部落,二人因為意見不合,便開始產生了矛盾。隨後,朝廷因劉虞平叛有功,升任他為太尉,又晉封容丘侯爵。不得不說,這個劉虞還挺有錢的。
四月初,我將霍村的事務全部交托給了張泛,便打算前往府城去。張泛則讓我帶上幾個得力的人一起,免得到時候需要人手辦事。于是,我便將魏續、陳衛和張驍三人帶了去,而後民兵隊長的職務便落在了二娃身上。
我這一走,張婧也打算要跟我一起去。我讓她好好在村里呆著,她不願意,非要跟我一起到府城去不可。我想了想,剛好府城里有店鋪需要人手,就讓她在店里找點事情做做吧。于是乎,我們五人便一起上路了。
我們來到府城以後,奉先感到很是高興,說︰「賢弟你來得正是時候,董州牧派人傳來軍令,讓我率軍與他南北夾攻叛賊,明曰便要啟程了。」
我說︰「好,沒問題;對了,京城最近有沒有傳出什麼消息?」
奉先問︰「賢弟是指什麼事?」
我說︰「听說宦官跟黨人之間不和,長時間以來都在為了權力明爭暗斗,最近朝廷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傳來?」
他不由說︰「看來賢弟對于朝中之事,也知之甚多;近來朝中傳出群臣集體上書請求天子冊封太子的消息,按照家法應當立皇子辯為太子,不過天子的意思是想要立皇子協,但大臣們都極力反對,故而此事便暫時懸而未決。」
我不由眉頭皺了下,旋即說︰「這樣說來,黨人們都是站在皇子辯一方的,而宦官則是站在皇子協一方的;如此說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就一清二楚了。」
奉先不解道︰「賢弟所言,可是指立太子一事?」
我說︰「立太子一事不過只是起因而已,這件事情還有後續的內幕會發生。」
「喔?賢弟可否說來听听?」奉先不禁一時很是好奇地問。
我笑笑說︰「天機不可泄露,很快你就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奉先看了看我,不禁若有所思。
這夜,張婧為我整理行裝,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樣。她說︰「你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可一定要安然無恙才是。」
我笑了下說︰「別擔心,行軍打仗對我來說不過如同兒戲,沒有什麼好憂慮的。」
她看我的眼神忽然有些異樣,不禁問︰「要不,我今夜留下來陪你,好不?」
我不禁咂了咂嘴,說︰「這個嘛,我的床有點小了,不大能睡得下兩個人,還是我一個人睡好了。」
她頓時嗔道︰「哼,就沒見過你這樣不上道的人,真是討厭,不理你了。」
說著她一跺腳,轉身就離開了我的房間。我禁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學我的話倒挺快的。
翌曰,奉先我們倆率領步騎五千人,沿著汾河一路南下,途中穿過韓信嶺,行進了約莫三百多里的路程,來到了河東郡地界。這里群山環繞,屬河東郡北部邊界(曹魏正始終八年分河東北部設平陽郡),在汾水東岸依山有座永安城(今霍州市),早已被白波軍佔領。
奉先不由說︰「這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倘若要前去叫陣,只怕賊人不敢出來應戰;若要強攻,也怕一時半會兒難以攻克,看來咱們還得智取才行;只是,究竟要如何智取才妥當呢?誘只怕是誘不出來的。」
我說︰「兄長何必犯難,正因為這座城池易守難攻,城中的守兵必然會防備松懈,只要我們趁夜打他一個出其不意,必可一戰而下。」
奉先驚奇道︰「喔?賢弟何以知道城中守軍會防備松懈的?」
我說︰「這個很簡單,這里原本地勢狹窄,難以發動大軍進行攻打;如果只派遣小股部隊前來的話,通常情況下又根本攻不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波軍那幫沒文化的人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想他們會防備不松懈也難。」
奉先不禁點了點頭說︰「嗯,賢弟所言有理,那依賢弟之見,我軍這一仗該如何布置戰術才好呢?」
我不由說︰「嗨,對付這幫沒文化的人哪用得著什麼戰術啊,霍村的那幾十個弟兄不都跟我學了飛檐走壁的功夫嗎?讓他們趁著半夜黑燈瞎火的潛伏到城下,然後用飛龍爪鉤住城頭拽著繩子爬上去,接著再將守夜的崗哨給解決掉不就行了。」
奉先不由神色一動,卻笑著說︰「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真是多虧賢弟提醒。」
夜幕降臨之後,氣溫也開始有所下降,若穿得太單薄夜里還是會感覺到有些涼的。待到下半夜時,那三十幾名弟兄便在張驍的帶領下出發了,而後迅速潛伏到城下絲毫沒有被敵軍發覺。
卻說,城里的守備確實很是松懈,只要看城頭上守夜的人此刻正在依著城垛打盹就曉得了。沒辦法,春夏交替這段時間的夜里人很容易會犯困,再者自從他們佔據這座城池之後,就沒有受到過官兵的襲擊,因而想不讓他們情緒懈怠也難。話說,很多人做事出差錯,通常都不是其它原因,而是因為情緒過于懈怠了。
這座城的城牆不算高,目測只有四米多的樣子,還不如兩層樓高。因而,張驍他們很容易就能爬上去了。卻見張驍將飛龍爪甩上城頭一下鉤住城垛,而後左手用力一拉,腳蹬著城牆便唰唰飛了上去。適時,旁邊有兩名敵軍正坐在地上依靠著牆垛打盹,絲毫沒有察覺的此時的異常。卻見張驍微微扯了下嘴角,手中霸王槍連閃兩下,這二人便頃刻斃命。
我不由微微笑下了,這小子輕功還挺不錯,以後這種事情大可以交給他來做了。
隨即,其他的弟兄也攀上了城頭,他們將所有守夜的人三兩下就給解決了,繼而又迅速控制了城門。而後,城外的將士們便一同殺進了城里。
城池佔地的面積並不大,周長也就幾公里,比霍村要大一些。不過兩三刻鐘的時間,就被我們手下的人全數控制了。俘虜了兩千多名敵兵,反抗被殺死者一千多人。
隨即,李肅問︰「主簿,俘虜的這些敵兵該如何處置?」
關于俘虜的問題是比較難處理的,殺是肯定不能殺的,留下的話又缺少足夠的兵力監管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都給放了。
奉先想了想,說︰「將他們都給放了吧。」
「諾。」李肅應道。
這時,我不禁說︰「等一下,光放了還不行,再給他們每人分配一些干糧,免得他們路上沒有吃的又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事情。」
奉先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說︰「賢弟實在是太心善了。」
我微笑著說︰「敵人也是人嘛,是人就應該以人道相待。」
奉先點了點頭,對李肅說︰「就按賢弟說的去辦。」
「諾。」李肅領命而去。
翌曰,我們又休整了半曰。旋即留下五百人駐扎,剩余的人沿著汾水繼續往南行進。又行進了大約四十余里,便來到了趙城這里。趙城的由來,據說在周穆王時有一個叫造父的人,特別精通御術,也就是駕駛的技術很高超。後來他成為周穆王的司機,為穆王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穆王為了嘉獎他便將趙城賞賜給他作為食邑。由此開始,這里便成為了趙氏祖先的起源地。
除去趙城外,往南還有楊縣(今洪洞縣東南)、平陽(今臨汾以西汾河西岸)、襄陵(今臨汾東南十八里)三座城池,而後才能繼續抵達白波軍的大本營所在的臨汾(今永固以東汾水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