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說的話,吳心自然是沒有原封不動地說出來的。畢竟王允此時也在一旁,有些話是不便讓他听到的。但盡管如此,這也已經讓他很吃驚了。
此刻,奉先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卻說︰「賢弟竟然斷言董太師會死于我的手中,這實在讓人難以想象;究竟賢弟是如何事先得知的?」
吳心卻搖了下頭說︰「這個他並沒有告訴在下,但想來他有他的神通吧;說實在的,起初他這樣說,就連在下也覺著難以置信;但照如今的情勢看來,卻是大有可能啊。」「唉。」奉先聞听,則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卻說︰「雖說我已跟董太師決裂了,可他畢竟待我有父子之情;若要讓我對他起殺心,卻是很為難的。」
這時,一旁的王允則說︰「奉先此言差矣;君自姓呂,他則姓董,本非骨肉,何謂父子?」
吳心也不禁輕笑著說︰「說的是啊;雖然他肯收你為義子,卻並不表示你就一定要得對他效死忠;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唔。」奉先不禁深深地沉吟了下,點頭說︰「是啊,昨夜他竟下令要將我殺死,還親自拿手戟擲我;這多少有些讓我難以接受。」
王允便說︰「就是嘛,他在擲戟之時,又可曾念及父子之情?更何況,哪有父親強佔兒子媳婦的,是不是嘛?」
吳心點頭說︰「不錯。」
奉先心下有些猶豫,又說︰「且讓我再想一想吧。」
吳心不禁輕笑了下,卻說︰「我看你就不要再覺著為難了;連神將都不反對你殺他,還有什麼好為難的呢?更何況只要除掉他,便等于是為漢室除去了一個禍患;也免得他再隨心所欲下去,繼續禍害他人。」
奉先卻說︰「可是紅昌還在他手里呢;我擔心他會一怒之下,加害于紅昌。」
吳心則說︰「這個飛將無需擔心,只要飛將肯答應幫忙除掉董卓,在下就有法子讓任小姐安然月兌身;何況我們並非是要你率兵去攻殺董卓,不一定會牽累到任小姐的。」
奉先听他這樣說,便立時放心了。于是點頭說︰「好,我答應幫你們除掉董卓;只是如今我已與他決裂,他身側隨時都有眾多侍衛的保護,我無法接近于他,又如何可以得手呢?」
王允則說︰「此事簡單,回頭由老身親自前往郿塢一趟,與他替你說情;屆時只要你能得到他的信任,再借由你與王汐的婚宴之便,定可輕易將之鏟除。」
奉先不禁說︰「可我不想跟王小姐成婚,我的心里只有紅昌一人;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王允不由無奈地說︰「唉呀,你這人怎這般固執啊,大不了讓你跟王汐假成親就是了?」
奉先則說︰「這樣只怕會傷害王小姐吧?」
這時,吳心忽然說︰「飛將考慮的不無道理,我們也不能不顧王小姐的感受;沒關系,即使不與王小姐成親也沒有什麼妨害;董卓一向對飛將信任有加,只要飛將回去向他認個錯,並且暫時不與任小姐來往,應當是可以再得到他的信任的;另外,僅僅只除掉董卓還不夠,還得處理好善後的事宜才可以,否則必然是要惹出禍亂來的;倘若可以拿到天子的詔書,卻是再好不過了。」
王允則說︰「得一封討賊詔書又有何難?此事交由老身來負責。」
吳心便點頭說︰「如此甚好;只要再周密地計劃一番,將董卓引出郿塢,要除掉他便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于是,王允又與奉先一同前往郿塢。隨後,奉先在城外等候,王允則前往拜見董卓。
董卓得知王允前來拜會自己,便召他進來,笑說︰「王司徒啊,你怎有空跑來探望老夫的?」
王允恭身道︰「回稟太師,老身听聞太師的傷勢尚未好轉,心下有些擔憂,特來探望一番;這是老身精心挑選的一對上等野山參,奉以太師滋補身子,願太師得以早曰康復。」
董卓笑笑說︰「真是有勞王司徒惦記了;文遠,將東西收下。」
「諾。」一旁的張遼應聲上前,將盛有人參的盒子接了過來……
驀然間,董卓不禁又嘆道︰「唉呀,滿朝公卿之中,也就屬你最貼老夫的心了。」
王允不由笑說︰「哪里,若論起最貼太師心意之人,當屬太師的義子呂奉先才是。」
董卓聞言,卻立時不高興地說︰「別提那個逆子,都快把老夫給氣死了。」
王允則笑了下說︰「不瞞太師,奉先自郿塢離開以後,便來到了老身的府上;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老身說了,老身以為此事尚有緩解的余地。」
「喔?那個逆子逃去你的府上了?」董卓不禁略感意外地問。
王允點頭說︰「是啊;奉先來到府上,經老身的一番勸說之後,今已有悔意;只盼太師能予以原諒。」
董卓心下一動,便又問︰「你是如何勸說他的?」
王允回道︰「老身是這樣跟他說的「奉先啊,你義父待你這般厚道,你應當要好生報答他才是;女人若是沒了可以再找一個,可待你這般厚道的義父若是沒了,你又要上哪里去找呢?做人可不能沒有良心啊。」奉先在听了老身這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說之後,當即就表示出了悔意;這不,人都讓我帶來了,正在城外候著呢;太師啊,依老身之見,父子之間沒有隔夜的仇,您就原諒奉先這一回吧;何況誰年輕時還不犯個錯呢,是吧?」
驀然間,董卓又想起那晚他擲戟之時奉先喊的那聲「義父」,不禁立時嘆道︰「唉,罷了,此事說來也不能全然怪他;既然他已痛心悔改,此事便既往不咎了。」
旋即,董卓又差遣在門外守衛的魏越前往城外去喚奉先前來。過了一會兒,奉先便走了進來,拜道︰「奉先今已知錯,懇請義父責罰。」
董卓便起身上前將他扶起說︰「我兒起來吧;此事就此揭過,你還是老夫的好義子。」
奉先恭身道︰「奉先謝過義父。」
于是,奉先又重新回到了董卓的身邊,與張遼一起貼身保侍董卓的安危。而對于葉向董卓告密的事情,奉先也沒有加以追究,只是打算將她給攆走了事。對此,葉的心情也是頗為復雜的。但她先前已做出了傷害他的行為,會有這樣的結局也只能說是她自找的。
本來葉準備在離開之後,就前往長安去投奔她妹妹的。踫巧張遼撞見了她,在得知此事後,便立時向她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意。此刻,葉的內心發生了些許變化,卻應了張遼的追求,做了他的女人。
于此之時,我命張驍、宋憲發下召集令,打算再將那數千名士卒召集起來。但此次應召而來的卻只有數百人,只因大多數人如今都已有了家室要養活。因而,我也就沒有強行征召他們前來。對此,宋憲不禁很是納悶,直罵這些人實在不夠義氣。我則不以為意,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他們應征前來與否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卻說,益州牧劉焉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借助五斗米教首領張魯在民間的影響力,命張魯、張修二人率眾攻殺了漢中太守蘇固,並封鎖了長安前往益州的通道斜谷。繼而,又設計誅除了州內的一幫豪門家主王咸、李權等人,並吞沒了他們的家產和部隊。
不久鍵為郡太守任岐與校尉賈龍暗中策劃叛變,率兵攻打劉焉。劉焉率兵迎擊,將二人擊敗並誅殺。隨即,在控制了整個益州地區之後,劉焉便開始做起了自己的土皇帝。他出行時的儀仗、服飾、車輦等,都與天子的等級一樣。
荊州刺史劉表得知此事,便立即上報了朝廷,說劉焉打算在益州陰謀自立。于是,劉協便派遣劉焉三子奉車都尉劉璋前往益州予以勸說。然而劉焉卻將劉璋留了下來,打算將劉璋立為繼承人。于是,劉璋不再回長安復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