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語?他叫她‘虹語’?
言語中的親昵讓她的心微微抽搐,冷靜的應了聲‘好’就掛了電話,隨即抬眸,看著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著她的仙人掌的謝虹語單純模樣,眼神明滅不定。
頓了幾秒,她若無其事的開口,「你和老板很熟?」
「誒?」謝虹語瞪大眼楮,愣愣看著秦 玥,「怎麼忽然這麼問?」
「他叫你‘虹語’。」秦 玥淡淡出聲,重新握住筆,在文件上勾畫著,似閑話家常般問道。
「啊,那個啊。」謝虹語恍然大悟的笑起來,坦然解釋起來,「昨晚我因為要看卷宗所以留到很晚,結果展律師也在加班啊,看我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就順便開車送我回家啦,結果我為了感謝他就請他吃夜宵什麼的,然後有點熟了以後他就叫我虹語,不過應該算不上很熟吧,大概就是老板對下屬的關心之類之類……」
老板對下屬的關心?
呵。她冷漠的勾唇,在事務所五年來,她可從沒听過展瀚哲對其他下屬表示過這種程度的關心,起碼沒有到直接叫名字的地步。
「哦。老板讓你去他辦公室,快去吧。」秦 玥沒再多問,淡然轉達展瀚哲的話。
「啊?那我馬上去!」謝虹語眼楮立刻亮起來,風風火火的就往外走。
秦 玥冷然看著謝虹語離開的身影,那白瓷般的臉上听到某人的名字立刻被染上了緋紅,滿眼的春情四溢,無法掩飾。
她太了解這種反應,它的名字叫動心。
她對展瀚哲動了心。
握緊筆,她斂了眸,長長的睫毛不安的眨動著,猶如蝴蝶飛舞。
「這是連雲外輪代理公司提供的關于港明實業有限公司和港明貿易有限公司的侵權證據。但是,目前我國在海上貨物運輸中尚不存在獨立的港口經營民事法律關系體系,而且只要提貨單表面形式合法,港口經營人也無須對提貨單記載事項的真實性進行實質審查,所以這些證據可能對我們的勝訴與否的可用性比較小。」低頭將一沓文件裝進包里,走出連雲外輪代理公司的辦公樓,秦 玥的眉頭有些微微皺起,「憑這些我們很難勝訴。」
「這才是我們必須贏的理由。」展瀚哲黑眸有些嚴肅,和她並肩下樓梯,「這是我們接的第一個比較大型的海上方面的案子,贏了這麼難贏的案子,以後我們爭奪海外市場這塊大蛋糕才有底氣。」
「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們認為當時發生了什麼,證據證明當時發生了什麼,這是三件不同的事,而法律只承認最後一件。」
「作為律師,我們不關心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們關注的是,證據證明了什麼。而這,就是我們贏的突破口。」展瀚哲侃侃而談,說話間自信滿溢,一股認真的男人魅力撲面而來,非常迷人。
秦 玥看他躍躍欲試不肯後退的模樣,擰了眉,「你總是太愛冒險。」
「我會認為這句話是句夸獎。」展瀚哲沒有抬頭,未曾在乎她的擔憂,帶了幾分驕傲,「你知道,我從沒有輸過。」
「我知道。」她抬了抬眼鏡,掩去眸里的暗涌。
「正好五點了,直接下班好了,你回去吧。」展瀚哲看了下手表,掏出車鑰匙,沖她揚揚眉,「要我送你嗎?」。
「你……你不和我一起回嗎?」。猶豫一下,她咬著唇問出口。
「不,我答應了別人要回請她吃飯。」展瀚哲聳肩拒絕,漆黑的瞳閃了些期待,而那灼痛了秦 玥的眼。
回請?回請……謝虹語的宵夜麼?
她斂了眸,平靜出聲,「那麻煩你送我回家了。這里坐地鐵不方便。」
發動車子行駛了一會兒,車里開的暖氣很足,很快溫暖了她凍的冰涼的手,她透過鏡面用余光看展瀚哲,他正輕松的勾著嘴角,嘴里隨意哼著歌,不經意間透出了幾分他的愉悅心情。
她在心里輕嘆了口氣,開口打破沉默,「她說我是個溫柔的人。」
「誰?」沒頭沒腦的听她忽然說這麼一句,下意識的問出口。
「謝虹語。」她的頭轉向車外,看著冬日蕭條的樹枝從窗外迅速後退,陰蒙蒙的天氣似乎也染上了心頭,「她是個好姑娘,對吧?」
展瀚哲愣了愣,正好紅燈,慢慢踩了剎車,黑眸深沉的回看她,「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