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眼前的女人那麼美，可是也那麼脆弱，幾乎像是個一踫就會碎的瓷女圭女圭。
秦 玥覺得忽然滿心的仇恨和怨忿都在這一刻化成了心疼，濃濃的，深深的，環繞住她整個身軀，她緩緩的伸出手去，一點一點的觸上許清薇的手腕，然後牢牢握住，盈亮的大眼楮蓄滿了清淚。
「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她垂下頭去，聲音哽咽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許清薇反而燦爛的揚起唇角，「听到你叫我‘薇薇’，我就覺得什麼都沒關系，小玥。」她反握住她的手，「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親人。親人之間是不用道歉的。」
「傻瓜！」秦 玥站起來，緊緊抱住她，眼淚滴在許清薇柔白的頸間，很燙，卻也那麼溫暖，「其實我一直很想念你……我沒辦法想象你這些年過的有多辛苦，我一想就覺得……」
「不，其實比想象的要好。」許清薇拍拍她的肩，打斷她的話，眼眸有著瞬間的黯淡，然後迅速恢復明媚，「他待我不錯。」
「當年我走投無路下遇到了他，他幫我教訓了繼父，讓他再也不能干涉我的生活；也幫我還清了母親所有的賭債，還慷概的供我妹妹上了大學，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許清薇嫵媚的沖秦 玥眨眨眼，「如你所見，我現在有好的工作，好的生活，好的未來，好的婚姻……」
「可你不快樂。」秦 玥看著她勾起的嘴角，清亮的眼楮垂下來，幽幽的嘆息。
許清薇愕了一下，頓了幾秒，無奈的瞪秦 玥，「果然是小玥，總是一針見血。」說著她美眸籠上了一層煙霧，「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所謂快樂並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你現在所看重的東西，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不值一提。」
她垂下眸，似是躊躇著什麼，好久才輕聲問出口，「他……還好嗎？」。
秦 玥怔然，知道她問的是誰，可是想起那個人，臉色也立刻暗淡了下來，「不知道……」
「怎麼會？！」許清薇驚訝的看她，「你不是把他當親哥哥看待，當年不也是因為不忿我背叛他才和我斷了聯系？」
秦 玥苦笑，清亮的眼楮失了焦，「我也……」她艱難的開口，「背叛了他……」
「什麼？！」許清薇聲音都變了調。
想起了痛苦的回憶，秦 玥頭垂的越來越低，「兩年前，接了一個案子，師兄是原告代理律師而我……」她的手握緊，「而我們為被告辯護……那個案子，是被告的錯，我為了贏，沒告訴師兄我為誰辯護，從他那里得到了決定性的證據資料……結果最後判被告無罪釋放。」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看到我是被告人一方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我忘不了……」秦 玥的聲音越來越弱，接近泣音，她將整張臉都埋進手掌里，「我對不起他……」
上庭的當場才發現前幾日和自己談笑風生，與自己事無巨細耐心討論了好久這次案子的關鍵證據，努力給自己加油，被自己一直當作親妹妹般寵愛的小師妹居然就坐在被告方一邊，那眼里的絕望，傷心，憤怒，驚愕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許清薇愣了好久，才涼涼的笑出聲，「呵，相戀三年的女朋友為了錢背叛他，當親妹妹寵愛了三年的小師妹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他。」
她的眼神很空洞，「你說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踫上我們？」
房間一下子靜寂下來，氧氣好像一點點被吸光，兩人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清薇看著低頭不說話的秦 玥出聲，「都是因為展瀚哲對不對？」
「為了讓他贏背叛當哥哥般崇拜喜愛的師兄。」
「為了他故意扮丑，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幅教導主任般的模樣，變成沒有眼淚沒有微笑沒有感情的秦特助。」
「為了他忘記善良溫暖，丟棄律師的職業信仰，居然去偷資料？！」
「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秦 玥你瘋了嗎？你瘋了嗎？！」一開始聲音還很輕，後面許清薇近乎是聲色俱裂，嗓音撕裂尖叫著。
耳膜被刺耳的尖叫廝磨著，嗡嗡作響。撕裂的嗓音似乎也撕裂著自己的心，秦 玥死死咬著唇，「我還是……他的情人。」
「情人？！」許清薇美艷的臉龐因為激動的情緒變的扭曲，她豁然站起來，聲音冷的像冰，「呵，不錯啊，秦 玥，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多久了？」
「五年。」平淡的回答。
「五年？！」許清薇失聲重復，焦慮的來回走動著，猛地一下踢飛了面前的凳子，發出‘ ’的一聲響，美眸死死盯著秦 玥，「好啊，秦 玥。你厲害，你牛叉！我，我，我現在真想給你一個耳光！」她一下子把秦 玥拉起來，直接把她拉到一扇巨大的穿衣鏡前，眼眶氣的如血一般紅，「你給我看看鏡子里的人是什麼樣？嗯？」
「就為一個男人，秦 玥你就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啊？你看看你的眼楮，快樂和純善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的臉，你還記得你兩個酒窩上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嗎？你看看你這身穿著，你說你今年二十七有人信嗎？有嗎？」。越說就越心痛，許清薇抓著她的胳膊讓她放在她自己的心髒處，「你模模你的心，你對的起五年前的秦 玥嗎？你對的起你以前做一個公平正義的好律師的夢想嗎？你對的起你爸媽嗎？你……」
「薇薇，夠了。」很輕，很輕的聲音，卻一下子就讓盛怒中的許清薇停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