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瀚哲愣愣的看著她，看著他的天鵝，就那樣狼狽的跌落在地，滿眼淒惶，俏臉慘白，在一片嘲笑憐憫聲中，跌落在那里，猶如一只被遺棄的孤雁。
她的眉心都緊緊蹙了起來——一定是因為疼痛，先撞到桌子上又跌在地面上，該有多疼呢？
只是看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無數只小蟲一起上陣啃咬，比他自己摔一跤的感覺還要痛。
四周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像是蚊子般吵的他心煩。那是他的女人，憑什麼讓無關的人說三道四？
展瀚哲幾乎是下意識的，邁步就要往她的方向走去。
才剛邁出一步，就被某道強硬的力量拽住，他皺著眉回頭，卻正是謝虹語。
她臉色微微有些白，杏眼中閃爍著幾抹慌亂，幾乎在心中瞬間有警告的聲音響起，不能讓他過去，不能讓他過去，不然一定會發生什麼她無法控制的事。
「瀚哲……這里還有謝會長在呢，你要干什麼去？」
展瀚哲一震，謝虹語拉住他的力氣用的那麼大，而他回眸，正好對上謝雲靄慈祥微笑卻深沉精明的眸子。
還有謝雲靄！
他在盯著他，他在考察他！
謝雲靄是他帶著謝虹語來參加這次晚宴的最終目的，不過就是想通過他的考驗，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現在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若是扔下他的寶貝孫女謝虹語去幫另一個女人，恐怕前面做的都會半途而廢……
可是 月……
他怔然看向摔落在地的秦 玥，她也正巧抬眸望向他。
水盈的眸子漾了氤氳的霧氣，委屈的看著他，無助的看著他，滿懷期望的看著他。
3。
他的心硬如鋼鐵，卻被這道輕柔婉約的目光求救般的一看，就像是從天外忽然飛來的流星，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砸出一個明顯的印跡，那力道大的他幾乎是整個胸腔都在震動。
他的天鵝，那樣哀傷的看著他，而他手里，牽著謝虹語。
2。
謝虹語，謝雲靄，展氏，展豪，報仇……
無數個名詞無數個讓他經常在午夜夢回驚醒的人影，他的夢想他的復仇心他的計劃容不下一點點的失誤。
每一個錯走都有可能是功敗垂成。
他不能輸，他不能……
1。
可他的 月在看他。用那雙溫柔的眸子，安靜的，絕望的的看他，然後似是發現他周圍的境況般，低著頭蒼涼的笑了笑，皺著眉撐住地板想要搖搖晃晃的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那個傻瓜，逞什麼強？
展瀚哲怒視著她，心跳都因為她驚險的動作而停了一拍。
她需要他。她現在非常，非常，非常需要他！
認知到這個事實，他眸子一凝，左手握住了拳頭，手背表面都浮出了青筋……
去他的報仇、去他的計劃！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扔下他的天鵝一個人孤零零的忍受這個世界的冷漠。
他要幫她！
展瀚哲咬了咬牙，正要邁步向前走去，卻看見已經有了一個男人，溫柔的俯子，穩穩抱起她，如王子拯救了公主般，橫抱著她，優雅的朝眾人致禮，然後淡然悠揚的離開。
展瀚哲瞬間放大了瞳孔，是那個男人！
在禮服店和他搶那件‘天鵝之誘’的男人！
搶了他要送給秦 玥的‘天鵝之誘’，也搶先救了秦 玥。
不過就是幾秒鐘的錯過，但他的天鵝已經被人抱走了。
他又……錯過了……
「啊！好帥！」
「對啊，好浪漫……像是童話故事一樣！」
「就是，要是能有個男人那樣抱我出去，就算再丟人我都認了……好羨慕她啊……」
剛剛還一邊倒的嘲諷譏笑議論一下子就轉了風向，變成了艷羨垂慕。
本該是他的。抱起她優雅離開的人，在一片冷漠中響應她的無助，用溫暖的言行拯救她的人……本該是他的。
本該是他的……
展瀚哲僵著身子，難言的看著那幅無比和諧的畫面，心中升起的濃烈嫉妒卻在觸及秦 玥趴在那個男人的肩頭，低著頭像是在哭的樣子時猶如瞬間被澆了一盆冰水。
她在哭嗎？
她……哭了。
在一起五年來，他看到她哭的樣子屈指可數，而她今天……竟然哭了。
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哭了。
那一滴滴他沒有看見的眼淚，卻像是經過了神奇的空間隧道，全都像大雨似地落到他的心里，如針扎般的疼痛。
他有多痛，她是不是就比她更痛？
她深深愛著的人，將身心全部毫無保留交付給的人，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慢了一步，讓別的男人先救了他。
她一定以為他不想幫她。她一定以為他放棄她了。
不然像她那麼堅強的人，不會哭。
展瀚哲怔然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莫名情緒翻滾于心間，攪得整個人都不安穩。
「啊！是他們！」謝虹語恍然大叫，被那兩人似曾相識的相擁動作給一下子翻出記憶中被忘卻的平凡一幕，那兩人不是在醫院里的巧遇很像秦姐的那個人嗎？
展瀚哲蹙了眉，「你認識他們？」
「不是，只是上次陪爺……呃，陪人去醫院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很像秦姐，所以多看了兩眼，不過後來因為那個女人穿衣風格和秦姐很不像，又被一個男人抱著，還有小孩叫她媽媽，我就以為自己看錯了……」謝虹語用食指點著嘴巴，在記憶中搜尋那兩個人的身影，再將在醫院踫到的女人背影和今天在洗手間踫到的女人背影相對照，明明就是一個人嘛！
可是……那個女人怎麼會認識瀚哲，還幫他說話呢？
而且她……真的好像秦姐啊……
展瀚哲黑眸暗了暗，為她言語中所透露出的信息而心微微一沉。
醫院？相擁？媽媽？
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時光里，在秦 玥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不是秦特助，她從來不參加這種晚宴的。」展瀚哲扯出一個笑容，打消謝虹語的懷疑。
「哦……」謝虹語愣了愣，心中的疑團卻沒有消除，似乎有什麼秘密在逐漸為她打開大門，只是直覺告訴她，這個秘密她一定不喜歡……
PS︰還有一章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