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展瀚哲猛然站起身來，一聲怒吼，聲音不大，卻低沉有力。
秦 玥一愣，隨後燦爛笑著朝他揮了揮手，避開把她圍了一圈的青年、孩子，毫不猶豫的像只蝴蝶般朝他飛舞滑翔而來。
展瀚哲心里一松，莫名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只要他叫她的名字，她還是會回到他身邊來，毫不猶豫。
「怎麼了？」有一段時間的滑行讓秦 玥的額頭上沁出點點汗跡，就著展瀚哲張開的臂膀，她直接闖進展瀚哲的懷抱。
展瀚哲唇角一勾，親昵的攬住她的縴腰，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那些混合著驚訝和失落的男青年們，嘴角的微笑揚的越開，略帶得意和驕傲，渾身都釋放出一種濃濃的雄性佔有欲氣場。
「沒事，我也想滑了，你教我。」展瀚哲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帶著暖暖微風的吹拂。
他就陪在她身邊，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心懷不軌佔他女人的便宜？
「教就教……離那麼近說話干什麼……」秦 玥因為這曖昧的呼吸而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微微推開他一點，垂著眸輕輕說著話，水盈的眼楮里卻閃過一抹小心思得逞的狡黠。
展瀚哲只是得意的笑笑，黑眸微眯，看著那群男青年們知道勢不可為散了個大半，嘴角的弧度勾起來。忽略掉她的小小抵抗，更加緊的攬住她的肩，語氣間帶著種無賴的痞氣，「大爺喜歡。」
大爺？
當這是民國、他是來串花樓的有錢大爺啊？
秦 玥各種惡寒，好笑錘了他胸膛幾把，嬌媚的橫他一眼，「那就請大爺快去換鞋吧。」
「 ！」
大概摔了三四次，展瀚哲那平時冷靜自持，甚至帶著點桀驁不馴的俊臉上已經是惱怒一片。他從來沒學過滑冰，可平時他做什麼都很快上手，很少有東西能難的到他，可沒想到這帶著兩根長長冰刀毫不起眼的冰鞋，卻幾乎讓他把這輩子摔的跤都摔完了。
這破玩意兒！
再一次重重摔倒了地面，身上穿著厚厚衣服也擋不住的微疼讓他皺了皺眉，但更讓他皺眉的是身邊人的捂嘴輕笑。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的秦 玥，伸出手去，依舊像個‘大爺兒’般的命令道，「扶我起來。」
「是，大爺！」秦 玥笑的前仰後合，俏皮的沖展瀚哲眨眨眼，「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狼狽的樣子，真的是……」想著，她忍了好久還是抿著嘴笑了。
展瀚哲永遠是一副萬事都難不倒的精英模樣，法庭上唇槍舌戰，百戰百勝；法庭下整理文案，條理清晰，領導風範；即使是私人時間，也是優雅淡然，冷靜驕傲。可現在……看他被那兩只小小的冰鞋折磨的狼狽失措，一副恨不得把那兩只冰鞋拆開看看是不是會有從外星來的專門來為難他的零件的模樣，秦 玥實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偷笑。
「我都在想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想著為難我好讓你一解平時被欺壓的恨呢。」展瀚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瞪她一眼道。
「哪有？明明是想讓你開心來著。」秦 玥撅了紅唇，似是想到了最後最開心的人反而是自己，又笑了。
「看我狼狽你就開心是吧？」展瀚哲扶著她的肩膀，努力調整自己的平衡感，明明是應該帶著羞惱說的話，黑眸卻總是藏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她也可以笑的這麼開心呢。
若是讓她這開心的笑容多展現一次，他多摔幾次又如何？
「人家周幽王是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我這算不算也是不惜摔跤出糗來換佳人勾唇？」展瀚哲寵溺的捏了捏秦 玥的鼻尖，繃著的臉柔和下來，無奈的笑道。
「你想做亡國君我可不想做那紅顏禍水。」秦 玥白他一眼，嘴角上揚，忽然想到了什麼，明亮的眼眸忽而暗淡下來，「再說……你會做那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嗎？」。
你要的是錦繡前程，而非兒女私情。
我一直都知道的啊。
展瀚哲抿了唇，聲音微低，「沒有江山的帝王是沒有美人肯留在他身邊的。有江山，才會有美人。」
秦 玥一滯，抓住他的手，輕聲道，「可即使你一無所有，我還是會留在你身邊。」
展瀚哲沉默，黑眸直視著她。
她的眼眸真摯而神情，她的神態溫柔而堅定。
那麼讓人相信是真的。
即使他一無所有，她還是會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這樣的話，多麼讓人動心，他幾乎要相信了。
他多麼想相信。
可他最後只是淡淡笑了笑，松開她的手，「那也只是如果而已。」
「把一切的希望和夢想都寄托在一個人和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上，那太脆弱危險了， 月。誰都不會是誰的全部，人都是貪心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而那，需要物質的支撐，不是嗎？為什麼你還像五年前一樣相信這種浮在雲端上的東西？」
因為……我還像五年前一樣……愛你。
這句話，秦 玥沒有講出來。她只是眨了眨眼楮，勉強揚起唇瓣，說，「是啊。」
他相信沒有江山，一切都是無用。
而她相信，只要有他，一切無礙。
這就是區別。無法跨越的分界嶺。除非……一人的妥協，否則終究也只能像曾今相交的相交線一樣，最終越走越遠。
她已經妥協了五年。剩下的呢？
過了兩個多小時，展瀚哲這個‘大齡初學者’總算是有了突破性進步，至少能在秦 玥的帶領下繞著偌大的滑冰場滑行一圈。中間有剛剛準備和秦 玥搭訕的男青年不忿之下故意給展瀚哲使絆子，被秦 玥巧妙化解，還有意無意的坑了那青年一把，讓他摔的挺慘。
展瀚哲看著眼里，黑眸里的深幽更加沉。發了狠般拿出準備重大案子的勁頭，摔了更多跤，可是滑的越更加順溜。
秦 玥心疼了，瞪他，「別急，慢慢學就好了，你是初學者啊，又沒事……」
「初學者不能成為不能保護你的理由。」展瀚哲繼續試探著滑行，連頭也沒抬一下，自然而言的說出口，「我要保護你。」
秦 玥愣了愣，然後嬌女敕的唇瓣漾開一朵笑花。溫柔的看他埋頭苦練的動作，心里是無奈的嘆息。
你啊……
總能讓我找到繼續喜歡你的理由。
總能找到。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