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變得極為深沉了。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勉強驅散了一點黑暗。
昏沉的光線,堅硬滿是灰塵沙土的樓板,幾床早已破敗不堪被風吹到各個角落的被子,散發著一陣陣難聞的霉味,胡亂疊放在一起的一堆木板因為潮濕已經開始腐爛,那些縫隙之中一只只瘦長瘦長的老鼠警惕的看著突然到來搶佔它們樂園的三個不速之客
陸銘三人現在就身處這麼一個安靜得讓人發慌的所在。
這里是一處擱置了好幾年的建築工地,幾年前這個工地的老板一夜卷走所有的工程款項,消失的無影無蹤。開發商氣得差點噴血,找政斧糾纏了好長的時間,最後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總之這個建了一半的工地就這麼被擱置下來了。
在這里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年的數十個工人拿不到血汗錢,鬧騰了很長的時間,但老板不見了,開放商也消失了,上面哪里有閑心管他們這些小事。擱置幾個月之後也就不了了之,工人們痛哭一場,也發了狠,將工地上能夠拿走的東西帶走買了個精光,這個工地就這麼被拋棄了。
後來上面換了主事人,城市規劃議程就放在了別的方向,對這里不管不問,兩三年閑下來,這里本來應該是一個新興小區所在,卻變成了一處長滿野草的荒地。
三人分開半人高的野草進入這里的時候,堆放在一起的木板之下的那些老鼠一陣搔動,有幾只嘰嘰叫喚著鑽進了牆壁角落的洞口,有的則依然躲在那些木板之下,似乎很不甘心放棄它們的領土。
陸銘的傷勢太過嚴重,沈欣怡將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扶著陸銘的腰身,讓他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堅持著走進這個破敗不堪的工地的時候,俏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小蘿莉蘇輕雪也在一旁盡力的扶著陸銘,小臉不時轉過來去看陸銘蒼白如紙的臉色,很是擔憂。
「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陸銘對滿臉香汗的沈欣怡道,說出這句話頓時牽動了胸膛的傷口,立即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沈欣怡聞言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扶著陸銘在一處還算干燥的木板上面坐好,借著昏暗的光線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道︰「這里環境這麼差,你的傷怎麼辦?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陸銘坐下來就已經閉上了雙眼,有些虛弱但異常堅定的道︰「不能去醫院,我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放心,我的傷不會有問題。」
沈欣怡已經勸過很多次,知道這一次也沒有效果,不由得擔憂的將目光看向了小蘿莉蘇輕雪。
蘇輕雪張了張嘴道︰「大壞蛋」陸銘睜開眼歉然的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放心吧,只要沒人來打擾我,我很快就能夠好起來。大小姐,其實你們應該早點離開,倒是我連累你們了。」
小蘿莉蘇輕雪連連搖頭。
踫到陸銘看向自己的目光,沈欣怡堅定的看著陸銘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醫院,我自然要留下來照顧你,要不是你,我和我爸恐怕都已經不在了,你是我的恩人,恩情是怎麼都還不完的。」
「你沒有必要吃這樣的苦頭,這不是你應該有的生活。」
陸銘避開沈欣怡的眼神,總感覺沈欣怡的目光之中有些復雜的光芒。他並不是木頭,自然很清楚沈欣怡眼中那種若有若無的感情,美人垂憐,當然是男人再也幸福得意不過的事情,可是他的事情和秘密實在是太多,犯不著破壞沈欣怡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該有的生活。他不能時常陪在慕容萱的身邊,已經讓他有些歉疚了。
听了這句話,沈欣怡心中不由得一陣莫名的難受,連忙道︰「相比于以前那種不能選擇的生活,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干淨一點的地方可以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陸銘心中微微一嘆,但他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堅持著說了這些話,精神已經極為疲憊。見沈欣怡還是這麼堅持,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這些了,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模了模蘇輕雪的腦袋安慰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蘇輕雪很是懂事的點頭,就在旁邊陪著陸銘。
陸銘也不再耽擱,閉上眼立即開始調息。
這並不是他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他也同樣不只是安慰沈欣怡和蘇輕雪兩人而已。對于經年在刀尖上跳舞,時常站在生死邊緣博求富貴的佣兵來說,只要沒死,就一定會拼命的活著!
更何況,他自己還有著高超的醫術。
這個工地被工人本破壞得厲害,到處都是四處散放的磚石,殘破不堪。好在是剛混凝土地面,不太容易扯太多的潮氣,還有一些地方較為干燥。沈欣怡勉強將一個可以避風的牆柱後面的小小空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找來幾床被工人們丟下的衣服被子,雖然已經破敗不堪,也長了霉,不過總算還能夠鋪在牆角保暖。
她實在是沒有過這樣吃苦的經歷,將那些破碎磚石和凌亂的木板搬開之後,一雙保養良好的玉手已經不小心被木板上面的釘子劃破了一道口子,她生怕陸銘看見,連忙將手藏在身後。扶著陸銘到牆角收拾好的一方地方休息好之後,這才悄悄的將手指放在嘴中吮吸掉上面的鮮血。
小蘿莉蘇輕雪將這些看在眼中,大大的眼楮在一旁看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陸銘已經盤腿坐在一角閉目養神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孔,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沈欣怡和小蘿莉蘇輕雪兩人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也不敢開口打擾陸銘的休息。
歇下來之後,兩人才感覺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之前在楚平路上車子爆炸的氣浪雖然被陸銘用後背擋住了大部分的沖擊,但也沖撞到了她們。在黑夜中走了很長的路程,兩人平常都是嬌生慣養的生活,其實早就累得不行了。過了不到片刻的時間,困意瘋狂的涌來,兩人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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