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突然被小蘿莉蘇輕雪抓住,陸銘的心猛然一顫,心中酸楚憐惜不已,忍不住輕輕握緊了蘇輕雪小小的手掌,另一只手掌輕輕揉了揉她已經很長很柔軟的頭發.
蘇輕雪的小手很熱,可是手掌心卻全是冰涼的冷汗。
蘇輕雪的神智已經被身體的火燙灼燒得模模糊糊,根本不認識陸銘和蘇建業兩人,只是一個勁悲悲戚戚的哭喊著‘別不要我’,聲音沙啞,仿佛一下子竄入內心深處,讓那里情不自禁的變得柔軟起來。
蘇建業擔憂的近前兩步,緊張的看著陸銘道︰「小雪怎麼樣了?」
陸銘搖頭不語,神色凝重,讓蘇建業幫忙將他的金針攤開,取出一只小心翼翼的插入蘇輕雪額頭的穴位之中,蘇輕雪頓時安靜下來,閉雙眼睡了過去,但一雙滾燙的小手卻依舊死死的抓著陸銘的手掌不放,仿佛一松開,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依靠。
陸銘挨著床沿坐下,仔細的探查了一下蘇輕雪的脈搏。
隨後從房間一個藏得極為隱秘的精致鐵箱子里面拿出了一瓶小小的白玉瓷瓶,瓷瓶完全是用上等的白玉打造的,價格不菲。然而在杏林之列,看重的絕對不是這種瓷瓶本身的價值,而是它無比珍貴的保存藥物藥效的效果。
這里面的藥物是陸銘的師父易宏精心調制的,在陸銘來到蘇海市的時候已經一同帶了過來,為的就是防止蘇輕雪的病情突然發作能夠用得上。雖然這種藥物還是不能夠治愈紅顏忌,但是也有著極其不凡的效用,給蘇輕雪服用之中,陸銘握住蘇輕雪的小手,傲天決的柔和功法悄然展開,慢慢的引到藥物流轉。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蘇輕雪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陸銘卻依舊沒有放松,取出金針,小心翼翼的模準穴位,前前後後一共在蘇輕雪小巧的身體上共扎了不下于百根金針。有的穴位只是輕輕刺激一下,金針就被拔出,有的穴位金針則根根樹立,起著各自的作用。
陸銘的動作並不快,可是蘇建業依然看得眼花繚亂,因為金針涉及的穴位實在是太多了。
時間慢慢流淌,陸銘換了三批金針,等他終于收起所有金針站起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從窗子透進來的光線已經很亮了,月色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然隱去,已經天亮了。
「小雪怎麼樣了?」
見到陸銘終于停歇下來,揪著一顆心在旁邊等了五六個小時的蘇建業終于走過來輕聲詢問起來。
陸銘的精神極為疲憊,但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小雪身上的高燒已經退了,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再睡兩三個小時應該就會醒過來。不過,我擔心她醒了之後還是會很傷心,我們盡量讓她笑一笑,或者大哭一次,憋在心中的郁氣釋放出來才真的沒事。」
蘇建業點了點頭,走到床邊,伸出蒼老的手掌模了模蘇輕雪的額頭,體溫果然降了,心情終于放松下來,深深的感謝道︰「陸銘先生,謝謝你。」
「不用,我同樣希望小雪能夠好好的。」停了一下道︰「蘇老爺子,小雪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讓她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不知道蘇老爺子介不介意告訴我關于小雪她父親的事情?」
蘇建業微微出神片刻,將被子給蘇輕雪蓋好,起身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我們去書房吧。」
客廳中等待一夜的劉老司機和蘇全兩人只是在靠在沙發上打盹,一听到陸銘和蘇建業兩人開門的聲音,立即驚醒過來。蘇全急忙搶過來問道︰「老爺子,小姐她怎麼樣了?都怪我太過大意,在小姐面前說出了少爺的事情。」說著慚愧自責的低下頭去。
劉老司機也是用關心的眼神看向了蘇建業。
蘇建業抬手輕輕拍了一下蘇全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道︰「要怪罪的話,我同樣也有錯,也不用自責了,小雪總算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們兩個也來我書房吧。」
在這里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蘇建業說完當先向他的書房走去。
蘇建業的書房很是簡潔大方,書架上滿滿的全是書籍。天色已經亮了,書房明亮一片,根本不需要開燈。蘇建業坐下後點了一支煙,看向蘇全道︰「小雪的病情突然發作,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問你,你現在慢慢說說吧。」
陸銘也將目光轉向了蘇全。
蘇全三十多歲的模樣,長相普通,渾身上下有著一種久經磨練的沉穩。匆匆趕回蘇海市,一路辛苦,又踫到大小姐蘇輕雪病情發作的事情,一夜沒有休息,他的面容很是憔悴。此時卻挺起胸膛,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無感慨的娓娓道來。
十二年前,也就是蘇軒朗的妻子上官秋紅顏忌病情徹底發作去世的第二年,竟然發現女兒蘇輕雪也不幸遺傳了紅顏忌這種罕見的病情。
深愛的妻子痛苦離世,已經讓蘇軒朗沉痛萬分,女兒竟然也有同樣的病情,很有可能也如同上官秋一樣活不過二十四歲,心情極度痛苦的蘇軒朗暗中發誓一定要讓女兒好起來,不然如何對得起離開的上官秋!
蘇軒朗只帶著忠心耿耿的蘇全就踏上了尋找治療紅顏忌藥物的道路。這一條路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萬倍。首先就是毫無頭緒,無從尋找的痛苦。但蘇軒朗憑著一股悲郁之氣硬是堅持了下來,沒頭蒼蠅一樣亂竄了三年,終于讓他知道了龍墓這個遠古遺址的消息。
然而龍墓同樣如同一個迷一般無從尋找,想要找到何其艱難。蘇軒朗如同所有知道龍墓信息的人一樣,想要找到曾經遺失的龍墓地圖。龍墓地圖在三十年前的一場慘烈的爭搶之中不見了蹤影,但當時找到龍墓第一層的大體方位還在。是有人傳出龍墓地圖很有可能就在一處殘破的墓穴之中。
蘇軒朗就將目標選定了在那里。
蘇軒朗這十二年來的事情也是極為傳奇了,在深山老林之中,他們差點就死在毒蟲猛獸口中,好在幸運的踫到了一伙倒斗的,也就是盜墓人。那群盜墓的小團隊折損了幾個人手,救了蘇軒朗和蘇全兩人之後,就讓他們兩人加入了進去補充人手。
在那群人半強半哄之下,生在富裕之家的蘇軒朗就隨著那一伙人干起了提心吊膽的盜墓活計。盜墓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年代久遠一點的墓穴里面,機關暗器多不勝數,更有一些離奇怪異的東西,其中之凶險,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
蘇軒朗好幾次差點就死在墓穴之中的機關陷阱之中,若非身手不錯的蘇全多次舍身忘死相救,他早就埋骨他處了。
跟著那群人撬了好幾處墓穴,收獲有大有小,那個時候的蘇軒朗已經褪去了富家子弟的貴氣,也被磨練出一身膽氣來了。跟其中的幾個人關系也算不錯,不過後來他們找到了一處大的斗,在錢財的驅使之下,有幾人起了歹心,一場械斗讓蘇軒朗和蘇全兩人都留下了不淺的傷,不過總算是掙扎著爬出來活了下來。
殘存的幾個人也生出了感情,此後多有照顧聯系。從那個大斗里面活著出來,蘇軒朗也弄到了一件不錯的古物,那個時候他帶在身上的錢和身份證等東西早就弄丟了,又處在罕無人跡的所在,幾個人差點餓死在路上,終于到了一處小城鎮,這小城鎮是專門為倒斗人存在的,雖然落後偏僻,卻有很多交易在哪里悄悄進行。
蘇軒朗不知深淺的拿古物去交易,踫到了黑手,竟然把他們幾人拉到海上當了一陣子的海員,每天就吃海魚,看幾乎一個模樣的海水,幾個月下來,富家大少爺已經成為了壯碩粗魯的大漢,有力氣,也被船老大看中了,硬是拉著他們幾人跑了無數個海邊城市倒賣物資。
後來終于乘著其他人不注意,逃了出來,那個時候的蘇軒朗本來已經打算回家算了,可是竟然又有龍墓的消息,他們加入了一個探險隊,重新深入窮山苦水,繼續尋找龍墓的信息。探險隊不同于倒斗的人,他們的知識更為全面,設備更是先進不知多少。歷經幾年,竟然讓他們真的找到了一處遺址。
他們在里面找到了一張殘圖,跟傳言之中的龍墓很是相符,可惜地圖並不全,根本找不出有用的線索。那個時候,探險隊已經死傷了不少人,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大的沖突分歧,有人要將找到的殘圖交給國家保存,有的人卻起了私心。人心是最難揣度的東西,有了分歧私心,在荒無人煙的窮山惡水之間,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探險隊同樣是人,歷經幾年生死,人心早已不齊,一旦有了利益沖突,與倒斗的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殘圖幾經易手,最後被蘇全拼死搶到。但其他人已經起了殺心,有人用殘圖的信息引來了一群強勢團伙,差點就將他們清剿一空。蘇軒朗和蘇全兩人無奈之下躲進深山,啃吃野果,野草樹皮兩個多月的時間,折磨得跟野人不相上下。
蘇軒朗傷口感染,生命已經有嚴重的威脅了,但那些凶神惡煞的團伙依然在漫山遍野的搜索。蘇軒朗知道這樣下去兩個人都逃不了,他幾乎歇斯底里的大吼讓蘇全一定務必要將殘圖帶回去,然後他獨自一個人去引開追捕的人的注意,跳進一處懸崖身死。
蘇全費盡艱難找到了他的尸體,只能將其粉化帶在身上,其後歷經九死一生才活著回來。這個時候他已經听到了蘇海市有其他殘圖和龍墓古物的消息,連忙趕了回來,就是昨天晚上才風塵僕僕的趕到。
一晃竟然就是十一二年的漫長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