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陸銘幾人眼前的是一片奇怪的梯田,四面圍合,好似一個巨大的圓環,層層疊疊,成階梯狀層層下落,往下看去,越變越小,越變越窄,到了視野的極處的時候,儼然已經只有碗口大小的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梯田全部都是暗紅色的岩石和沙石,寸草不生,光禿禿的,不時的會有早已風化的沙子被風一吹層層的往下傾瀉而下,好似無盡的暗紅色浪潮盡數往那個碗口大小的黑洞之中涌去,淅淅瀝瀝的沙沙聲響輕輕的響著,韻律十足。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萬道霞光從上空灑落在暗紅色的沙土岩石上面,如同也隨著那些滑落的砂礫輕輕流動一般,柔和靜謐。
除了那些宛如鮮血的岩石和沙土暗紅色的顏色讓人有些發 之外,這里十足就是一個無比壯觀的奇景!漂亮奇特,若是讓專業的攝影師過來拍一些照片,絕對美麗萬分。
「這,這里就是鬼窟墓的入口?」左木森呆呆的看了看眼前的奇怪景象,良久之後才疑惑不已的看向肥三道︰「你他娘的不會是帶錯地方了吧?不都說鬼窟墓是孤魂野鬼待的地方嗎,怎麼怎麼看都他娘的不像啊!」
肥三也是呆了半晌,但他是根據線路找過來的,很是肯定的點頭道︰「是這里不會錯的。你看這里,還有人攀爬往下留下的痕跡,絕對是昨天晚上那一行人已經先一步進去了。」
肥三伸手指向了不遠處坡度稍緩的地方,那里的確有沙土被踩踏的印跡足印。
「娘的,這些龜孫子,竟然真的搶在我們的前面了!」左木森看著那碗口大小的黑洞,罵罵咧咧的道︰「那我們還等著干什麼,趕緊進去吧,再不快點,連湯都沒得喝了!」
肥三也沒有反對,雖然現在曰頭偏西,已經是傍晚。但看眼前鬼窟墓的情況,里面絕對會比夜晚更黑,是晚上還是白天進去都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在肥三的招呼下,眾人都將背上的背包綁緊了一些,強光手電和槍械拿在手中,開始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
這個巨大的梯田高度著實有些嚇人,最深處看著就只有碗口那麼大小,實則有著十多丈的半徑。
陸銘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弄得砂礫不停的下落,淅淅瀝瀝,听在耳中,宛如就是一場毛毛細雨。
黃靈兒盡量走在陸銘的身邊,以防他傷口發痛跌落下去。那個黑兮兮的洞口看著太過嚇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著什麼古怪,一切還是得小心為上。
環形梯田看著漂亮,正真開始往下面攀爬的時候才知道它到底有多麼的大,多麼的深,陸銘一行六人就宛如匍匐在陡峭紅色浪潮上面的幾只小小的螞蟻一般,動作緩慢,一直從曰頭偏西到月色初升,他們幾人才終于在那個巨大的洞口旁邊停了下來。
六只強光手電打開,光柱交替閃爍,卻照不到下面的底。冷冷的寒風從里面吹上來,帶著濃濃的潮氣,好似能夠貼在人的臉上脖子上,讓人不由自主的趕到恐懼。
朝下吼叫一聲,半晌才傳回來嗚鳴的回聲,听著滲人。真不知道要是一不小心跌落下去,會摔成什麼樣子。
好在左木森他們是專門干這一行的,經驗豐富,繩索抓手等工具很是齊全。眾人稍稍商議一下,就由最為大膽的左木森在前面探路,先行下去,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就出聲招呼他們進去。
長長的繩索固定在一塊結實的岩石上面,另一端綁在左木森的身上,由四眼和肥三拉著,慢慢的往下放。左木森雖然大大咧咧,但到了關鍵時候也絲毫不敢大意,將槍械插在腰間,一手抓著繩索穩住身體,一手拿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一切動靜。
繩索慢慢往下延伸,左木森的身影終于漸漸消失在幾人的視野之中,但好似還沒有到達盡頭,繩索還是不斷的往下。
足足過了半刻鐘的時間,漆黑一片的下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砰!’刺耳的聲響帶著沉悶的嗡鳴,宛如從一口大罐子里面發出來的一般,嗡嗡躁動,讓陸銘幾人心中都是微微一驚。
下面什麼都看不見,真不知道左木森到底踫到了什麼東西。
肥三和四眼兩人擔心不已,連忙開口大喊,聲音傳進去,竟然絲毫沒有響動!
一種不好的預感頃刻間籠罩在了幾人的心頭之上。
「怎麼辦?」
四眼與左木森的關系最好,此時一連喊了幾聲都是沒有任何的回應,仿佛剛才那一聲刺耳的槍響就是宣告著什麼的終結一般。不由得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肥三,眼中不無焦急之色。
「我下去。」話語很少的那個女人開口了,她的名字叫鄒秋,很少說話,很難讓人注意到她,此時則自告奮勇了,看來是個膽子很大的女人。
肥三搖了搖頭,伸手制止道︰「再等等,棒槌真正做事的時候一向小心謹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果然,片刻之後,繩索就突然劇烈的拉扯了幾下,三三兩兩的節奏。
肥三臉色一喜,開口道︰「沒事了!棒槌已經到了底,招呼我們下去,可能這個洞口太深了,聲音難以傳上來。」
四眼放松下來,當下開始下去。然後就是黃靈兒和陸銘兩人,陸銘一用力拉扯繩索就會牽動傷口,著實艱難。一路而下,手電光芒晃過,只見洞壁也全部都是紅色的岩石和突然,如血,如火,給人一種很是怪異的視覺沖擊。
洞口並不是直接朝下的,下降了三十多米之後,突然折了一個彎,變為傾斜向下,借助繩索的拉力,可以踏足往下面行走。
傾斜坡道很長,難怪上面听不到左木森說話的聲音。
片刻之後,有三道手電光芒照射而來,正是先行下去的左木森四眼以及黃靈兒三人。一見到陸銘,黃靈兒稍稍松了一口氣,連忙道︰「永銘,沒事吧?」
陸銘將繩索解開,並按照之前的信號方式三三兩兩的拉扯了幾下,示意肥三和鄒秋可以下來了。陸銘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捂著右胸道︰「只是有點痛,放心吧,傷口沒有裂開。剛才的槍聲是怎麼回事?左木森兄弟沒事吧?」
左木森將強光手電往腳邊一照,一個長約半米的毛茸茸的奇怪動物就躺在腳下,鮮血還在流淌,被子彈擊中,已經死了。全身毛發都是黑的,頭顱很尖很長,牙齒鋒利森寒,有著很長的尾巴,看上去很像是一只放大了幾倍的土拔鼠。
左木森罵了一聲道︰「就是這個東西,他娘的,躲在暗處突然向我撲過來,嚇我一跳,想也不想就給它來了一槍。他媽的,這只死老鼠怎麼會長得這麼大!真是怪嚇人的!」
的確如此,這只老鼠的個頭太高大肥碩了一些,真不知道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要是拿出去讓那些生物學家見到,恐怕會用心研究一番。
好在有驚無險,這樣的事兒左木森他們踫到過不少,一笑而過。片刻之後,幾人再次聚齊,六只手電交疊在一起,照在黑漆漆的深處,開始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地面干燥,這種暗紅色的沙土好似不吸收水分,長年累月的在這里竟然很是干燥,土壤松軟,踩在上面,腳步聲咯吱咯吱的,在黑暗中來回激蕩,听在耳中,如同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慢慢的行走一般,特別是身後,總感覺有人跟著,很是嚇人。
「地面上有腳印,小心一點。」肥三提醒著走在最前面的左木森道。左木森點了點頭,因為每一次出聲都會有著很大的回音,幾人就盡量不出聲交談。一個個凝聲靜氣,只有腳步的沙沙聲響,單調之極。
不多時,左木森突然停了下來,出聲開口道︰「有兩條路,往哪里走?」
幾人連忙上前,手電光芒照射出去,果然見到有兩條深邃見不到底的空曠通道橫亙在眼前,依舊是暗紅色的土壤岩石。幾乎一模一樣,也分不出到底有什麼區別,洞壁上面也不見人工挖掘的痕跡,好似就是天然形成。
肥三看了看地面上的淺淺腳印,可惜兩條通道都有人走過的痕跡,看來前頭先行進來的那群人在這里分作了兩個隊伍。
他們一行人本來就少,此時分開而走顯然是不明智。反正都是一個模樣,也不知道能夠踫到什麼,肥三下了決定,將手電往左邊的通道照了照道︰「這邊吧,小心一點。」
「媽的,果然有很多四人白骨!」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左木森突然低聲罵道︰「可惜一個個都是窮鬼,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光芒照射過去,果然在通道的兩側堆放著不少的白骨,時間太過久遠,已經變得慘白嚇人。有的頭骨滾落在一邊,露出幾個黑森森的孔洞,有細小的蟲子在里面爬來爬去,可惜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腐肉了。
枯骨身上干干淨淨,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難怪左木森會罵罵咧咧的。
「別羅嗦了,要是這麼容易就找到值錢的東西,那我們早就發財了。」鄒秋皺著眉頭擠兌了一句。
左木森嘿嘿干笑了兩聲,就繼續前面帶路。
陸銘看了看那些在頭骨窟窿之中爬行的蟲子,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因為他發現,那些細小的蟲子很像是他們之前在那個遠古森林之中見過的蟲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