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凡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漂亮的眼眸中眸光微閃，看著完顏杺緩緩開口說道︰「我這妹妹膽子雖然是大了些，可對金家的祖訓還是極為遵守的……若說是她害你，倒不如說是完顏小姐你自己害自己」
完顏杺淡淡一笑，說道︰「我看金大夫你，不止是個能斷疑難雜癥的大夫，就連這心病，也能診得一清二楚」
「若真的能為完顏小姐分憂，金凡自然是求之不得」金凡說道。
「金大夫是真心想替我分憂？」完顏杺說道。
金凡微微點頭，開口說道︰「自個自然」
「那好，倘若真的是如此，那就勞煩金大夫到完顏府里一趟，與小魚見上一面」完顏杺說道。
金凡聞听此言，只是垂了垂眸子，說道︰「我本以為，金小姐是擔憂自己的病情，難道你就不想問問，這病我是治得還是治不得？」
「我這病治不治得了，金大夫想必心中已然有數，想說的自然會說，我又何必多此一問？」完顏杺展顏一笑說道。
「完顏小姐對舍妹與我的事情，倒是頗為關心」金凡話鋒一轉，說道。
完顏杺盯著金凡的眸子，緩緩說道︰「金大夫，難道不覺得小魚兒一個人無依無靠很可憐嗎？她找了你多久，你是個明白人，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人們常說，醫者父母心，金大夫你該不會對自己的妹妹如此不管不顧吧？」
「這一點完顏小姐倒是過慮了，小魚兒是我妹妹，我自然不會對她放任不管，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金凡沉吟著說道。
完顏杺說道︰「不是時候？那請問金大夫，這和妹妹相聚，莫非還非要選個良辰吉日不可嗎？」。語氣中隱含著一絲怒氣。
這金凡對見金小魚一事，左右推月兌，不知是否心中還存著嫌隙，若真是如此……心胸如此狹窄，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好大夫！真是白費了那一身好醫術！
「完顏小姐是是否覺得我不近人情，又或者是心胸狹窄？」金凡問道。
完顏杺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卻並未馬上答話，而是輕輕搖了搖頭，細細的看著金凡，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金大夫，你這話中兒的「或者」二個字應該去掉才是」
金凡聞言一怔，隨即「哈哈」一笑，眼眸彎彎，說道︰「完顏小姐，果然是與眾不同……實不相瞞，我之所以不認回小魚兒，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苦衷？」完顏杺追問道。
「看來今日我是無論如何都要給完顏小姐一個交代了？」金凡反問道。
完顏杺嘴角翹了翹，說道︰「金大夫，需要你給交代的不是我，是你妹妹小魚」
金凡眼眸深邃，緊緊的盯在完顏杺的眼眸上，片刻之後才挪開眸子，說道︰「完顏小姐可知道金凡一介布衣，為何會在在八爺府上，還受到如此禮遇？」
「願聞其詳」完顏杺說道，這一點也確實是讓完顏杺比較疑惑的地方，八爺堂堂一介皇子，平日里哪怕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宮里也是一大把的太醫伺候著，他這府里確實沒有必要留著金凡，而且對他還如此禮遇有加，這其中必有蹊蹺。
金凡見完顏杺沉默不語，微微笑著說道︰「金凡之所以受到如此禮遇，那是因為八爺有求于我」
「八爺有求于你？」完顏杺詫異的問道。
這一點就更古怪了，八爺有權有勢，金凡一介布衣，怎會有求與他？莫不是……八爺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而就連宮里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求助于醫術高超的金凡？
「完顏小姐是個聰明人，大約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這次需要我去診癥的，並不是八爺，也不是八爺府上的其他人，而是……當今皇上，康熙！」金凡說道，當口中吐出康熙的名諱時，竟是不帶絲毫敬意。
「你是說，皇上他病了？」完顏杺有些慌張的說道。
不可能啊……如此大事，若是真的，早應該傳得沸沸揚揚，可如今朝堂上風平浪靜，阿瑪哥哥們，還有十三爺都未曾提起此事。
「並非很嚴重的病癥，頭痛之癥罷了，只是宮中的太醫對此癥毫無辦法，八爺知我醫術精湛，才想著讓我進宮為皇上診治」金凡說的輕巧，似乎並未將康熙的病癥放在心上。
「你有把握？」完顏杺蹙著眉心說道。為康熙診癥，這病若是治得了，那必然是平步青雲，搞不好就此入主太醫院，可若是治得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尤其金凡並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即便他的醫術再如何精湛，說到底他也只是民間的大夫，若在進宮給皇上診病之時出了什麼岔子……想到這里，完顏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八爺竟也如此兵行險招嗎？這病若真的治不好，那他可也是難辭其咎！又或者他已然有了完全的計策？
金凡挑了挑眼眉，笑了笑說道︰「病人都沒有見到，我能有什麼把握？」
完顏杺心底抖了抖，說道︰「那你可以選擇不去……」
「事到如今，完顏小姐認為此事還能由得我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的嗎？」。金凡說道。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想認回小魚兒？」完顏杺問道。
金凡笑了笑，說道︰「正是如此，三日之後我便要進宮了，若是稍有差池，那不是害了小魚兒？所以，一切都要等我從宮里回來再說，如果……我還能出得了這紫禁城」
這話兒听在完顏杺的耳朵里，竟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意味。透出的是一絲一去不復返的憂。
「此事，斷無轉圜的余地了嗎？」。完顏杺抬眸問道。
金凡搖了搖頭，說道︰「完顏小姐不覺得，作為一名大夫，此生能為當今皇上診癥，也是一種福氣嗎？」。
「作為一名大夫，能夠用自己的醫術救死扶傷才是一種福氣，至于救的是誰……在我眼里，帝王將相，販夫走卒，沒有多大區別」完顏杺沉聲說道。
眸色漸漸發亮，眼底中含著半分笑意，金凡只是默默的看著完顏杺，沉吟片刻才開口說道︰「完顏小姐不去學醫，當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