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未免太不把我慕氏放在眼里,輕易就要在慕景思面前將人打死?好大的口氣。」慕景思上前半步,不動聲色地將封沂護在身後,冷然開口。
如果說這個郡守烏紹元只是態度有一絲神族的傲慢,那這位駱夫人無疑就十分惡劣了。既然對方如此不留台階,他也不必跟對方客氣什麼了。
「慕景思?」駱夫人微微蹙了蹙眉,隨即恍然,「哦,便是來自安赤郡的慕氏少主?我倒忘了,原來你這女人竟有如此靠山,怪不得仗勢行凶,目無法紀。少主如此說,是要以慕氏的名聲,為她擋下這罔顧國法的大責?」
封沂微微挑了挑眉。倒是看差了,這駱氏夫人也不全然是個沒腦子的,還知道把這事兒往國法上扯,想拿這頂大帽子去壓住慕景思。
「若是說起罔顧國法,我一個羅蒼郡的外人,無論如何都不敢跟駱大公子相比啊。駱公子騎獨角獸橫行于市,鞭打無辜行人在先,我與駱公子公平比試在後。比試之前,我有言在先;比試之中我不曾暗施詭計;比試之後,我又無窮追猛打。這就要請教了,到底我犯的是哪一條國法?」封沂輕輕巧巧一個閃身,便從慕景思身後站了出來。
這世上,她拼命想要去保護的人事物,任對方是誰,也休想佔了一絲一毫的便宜去。
絲毫沒有意識到,慕景思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她歸入了「想要保護」的那一類。
而在她的身後,慕景思的唇角微微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一言不發地悄悄後退了小半步,讓出了屬于她的舞台。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願做她最堅實的後盾——什麼叫後盾?就是把身前的舞台盡可能地給她去縱情施展,而他,永遠是她的最後一道屏障。
駱夫人沒想到她竟如此強勢,一時詞窮,惱羞成怒︰「你一個卑下的人類,有什麼資格質疑高貴的神族?我的話就是國法,我說你犯了國法,你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個門!」
「哦,原來駱夫人說的話就是國法,受教了。烏郡守,你怎麼看?」無視對方話中濃烈的警告意味,封沂饒有興致地看向一直不語的的烏紹元。
烏紹元臉上掠過一絲尷尬。無論怎樣,烏家在神族之中只不過是小小的一粒塵沙罷了,就算是駱夫人的娘家,雖則當初號稱神荒十大家族之一,可這些年來也早就敗落了。公然說出「我的話就是國法」這種言辭,實在很容易給人留下把柄。
他可是還想在有生之年大干一場呢,不然也不會去處心積慮地交好安赤郡郡守,更不用看慕景思的臉色。
「少廢話!」駱夫人怒斥一聲,回身吩咐,「絲蘿,叫人看好門,不許放走這兩個人類!來人,給我打!」
那名喚絲蘿的妖族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極快速地偷偷瞥了封沂一眼,一扭身便飛走了。封沂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背影,直至一聲暴喝響起在面前時,才仿佛剛剛回神。
「人類,納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