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陌西疑惑,不知拉裴爾此話什麼意思,她想了想,沒怎麼在意。
當很久很久以後,那時湮陌西已學會了阿拉伯語,她站在阿拉伯人潮涌動的街道上,听到一名男子介紹他身邊的女子時說道︰「這是我未來的妻子」時,已許久沒了眼淚的女子彷如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淚如雨下。
「小姨沒來?」青輪問,並沒有多少驚訝,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拉裴爾一笑,「你知道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宴會散場後和我一起回去?她很想念你。」
「順便讓她見見你的女孩。」
「好。」
湮陌西低聲問青輪,「為什麼你要叫拉裴爾先生姨父?」
「他的妻子是我母親的親生妹妹。」
湮陌西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系,難怪青輪要來參見這場時裝秀,原來是裙帶關系。
她隨他們進入大廳內部,青輪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曾放開,其間不時有人過來與他寒暄,甚至有幾名國際上大牌的服裝設計師,湮陌西在時尚雜志上見過。
她細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漆黑的瞳仁閃著亮亮的光芒。
但湮陌西畢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沒多久她就對青輪說她想去大廳外透透氣,青輪本想陪著她,她說不用,湮陌西是一個思維很獨立的人,有時候她並不希望有人陪著。
莊園設計得非常美麗,風格非常天馬行空,湮陌西想設計者一定是一位心思古怪的人,她走在彎曲的長廊上,高跟鞋觸地的聲音踢踏作響,空氣里有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習慣性地將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笑意瞬間凝固,手腕處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她驚恐的睜大眼楮。
湮陌西順著來路往回找,眼楮睜得很大,唯恐漏掉了任何一個角落,賓客都在大廳內,出來的人微乎其微,可她仍然很擔心。
「你是在找這個嗎?」。如果湮陌西不是一心撲在找手鏈上,她一定會發現說話的聲音在發顫。
湮陌猛然抬頭,目光定格在一位身著紫色長裙的東方女子身上,她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舉手投足都顯得高雅尊貴。
湮陌西凝著她的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甚至忘了應該伸出手把自己的手鏈拿回來,她定定地望著她,沒有動作,沒有言語。
她也看著她,那張與她極為相似的臉染盡歲月風華。
不知過了多久,湮陌西確定這不是幻覺才幽幽開口︰「是的,我父親說這是我母親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請人特別為我定做的。」
紫衣女人呆呆地看著她,好像沒听到她說什麼,又好像听得很專注。
「可是我母親生下我,卻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已經離我而去,」湮陌西繼續說,聲音掩不盡的悲涼,「以前我還小,沒有辦法離開法國去尋她,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正在找她,我想知道當年她為什麼狠心拋下剛生下的我,即便那個答案很殘忍,我也有這個權利知道,」。
夫人……
紫衣女人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淚,潤濕了湮陌西的眼楮,她的眼楮紅如血,可她終是忍住,沒落下淚。
「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