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一路開到莊園的大門口,青輪打開車門下車,湮陌西緊跟而上,偶爾會看到一兩個佣人,但是當他們看見青輪時就會默默地躲開,防止和他正面相踫,就像七年前一樣。
偌大的莊園不缺少佣人,湮陌西卻很少看見他們,那時湮陌西就猜想他們應該接受過特別的訓練,如今再看,果不其然。
她隨青輪一直走到游泳池,夕陽的余暉斜斜地透射入池底,池面波光粼粼,刺目耀眼。
空氣中流竄著水的氣息。
青洛優身著乳白色的長裙安靜地坐在游泳池邊的秋千架上,她的面前有一個用高架支起的畫板,她右手執筆在畫板上一筆一劃地勾勒著什麼,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微笑的弧度,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向她靠近。
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湮陌西唯一的感覺是「幸好A市還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小優。」青輪輕聲喚她,「你想見的人,湮陌西,我幫你找到了。」
青洛優驀然抬頭,湮陌西的模樣就那麼落入她的眼底,沒有給她任何緩沖的機會,那一刻,她听見自己的內心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吶喊,可是她就只是那麼呆呆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言語,很傻。
良久,就到空氣都快因為他們的眼神而凝滯,湮陌西才艱澀地問︰「小姐,你是不是認識我?」
青洛優手中的筆毫無征兆地突然墜落在地,她甚至感到自己的手腕使不上任何力氣,她的臉慘白如紙,她看著幾米之外的湮陌西,不確定地問出口︰「你剛剛問我什麼?我可能沒有听清楚。」
青輪心口微疼,不忍心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再經歷一次打擊。
「我問,」湮陌西頓了頓繼續說「你是不是認識我?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很像在看自己的親人,我想也許你和青總一樣認錯人了。」
「我和你們心中的那個人應該只是長得很像而已,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她不得不繼續說。
她眼里的陌生讓青洛優感到陣陣恐懼,她走向她,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丁板上,很慢,她挪動著腳步,每走一步都感到困難,這樣的場景曾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夢里,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微笑,那樣的笑容像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
可是,絕沒有那些殘忍的話,猶如惡毒的咒語,生生把她的希望湮滅。
湮陌西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青洛優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窒息,她看著她我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擔心她會突然間消失。
「陌姐姐!」她輕輕地笑起來,眼楮里蓄滿了淚,水汪汪的,湮陌西只覺得喉嚨一陣干澀地疼,她听到她說︰「原來你是有溫度的!」
「我,我……」湮陌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來安慰眼前這個被她深深傷害的女孩子,她無法忽視她的脆弱,無法像面對青輪一樣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