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輪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受湮陌西的蠱惑,居然真的拿出的冰箱里的食材給她做飯,等他把兩菜一湯做好,湮陌西已經睡著了。
她靜靜地躺在白色的沙發上,客廳里空氣清香,沙發溫暖柔軟,她躺在上面就如一個孩子落入母親的懷抱里,眉心隱隱蹙著,籠著一絲的不易察覺的疲憊。
青輪靜靜地在她旁邊坐下,她的眼下有模糊的黛青色,那是久未安眠留下是印記,他看著她,默默地,不做聲。
冥冥之中,她似乎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夢,夢境像一只噩夢,一口一口咬著她的身體,她沉在水里,似乎看見無數的光影在她身邊流動,腥紅的鮮血從她身體里溢出來,咸澀的海水浸入傷口,疼痛滿遍全身,冰冷刺骨,腥紅的血涌出來,在冷水中散開,濃烈的血腥味刺鼻得令人作嘔,她被人整整割了二十九刀,刀刀見血,深可見骨。
「不夠,湮陌西,怎麼夠?」方若大腿涵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聲聲猙獰。
然後,然後,她看見幾米開外被綁在鐵桿上不能言語的夏瀾,她的眼里翻卷著驚濤駭浪的咆哮,下一刻,她的臉上被劃了兩個大大的叉,然後是鎖骨處、手臂、月復部、大腿、小腿。
嗜血的疼痛傳遍全身,等他們終于停下來,她已然麻木了,木然地看著那個瘋狂的女人,啞澀地問︰「這樣,夠了嗎?可以放開她了?」
她想,那個女人真的瘋了,她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帶著猙獰的、瘋狂的笑,像是踢走瘟疫一樣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
「踫」地一聲,她孱弱地跌在甲板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被扯得皮開肉綻,玫瑰紅的鮮血漬漬地往外流,她狼狽地趴在甲板上,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割扯著她的神經,她大口地呼吸,臉上猙獰可怖的傷口像是劃在心間上的烙印。
「憑你?和我斗?」方若涵厭惡的聲音像是捅破冰層的利刃,尖細的鞋跟狠命地踩在湮陌西右手腕上,一點一點沒入腕骨,她死死地咬緊嘴唇,腥紅的鮮血從她的唇上和右手腕上蔓延開來,濃密的長發遮住了她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她全身痙攣,不住地抽搐。
隱約之中,她看見方若涵打一個手勢,然後幾個男人走向被綁著的夏瀾,他們沒有解開她的繩子,而是……
她突然就明白了。
「不,不,方小姐,你別這樣對她,我求求你,我求你……」
她趴在地板上,渾身都是血,全身痙攣,抽搐地痛。
眼前大片的光影掠過,忽明忽暗。
那個女人只是殘忍地笑著,她笑著說︰「好啊,只要你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就放過她,怎麼樣?」
「幾個響頭換你母親的性命,你不吃虧吧。」
湮陌西看了一眼夏瀾,夏瀾滿面淚水,拼命地朝她搖頭,湮陌西靜默地看了她一眼,是啊,,然後她掙扎著爬起來,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