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漸漸放亮了光線,青輪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露出精壯的胸膛,就像暗夜里的一只妖精,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一杯透明的威士忌,酒液流滑過喉嚨的時候發出沉寂的聲音。
湮陌西已經完全沉睡,她像嬰兒般蜷縮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睡著的時候不會發出一點聲音,連呼吸聲都輕微地難以察覺,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如同在娘胎里的胎兒,用原始的姿勢護住自己的要害,防止自己的心受到傷害。
心理學家說過,習慣用這個姿勢睡覺的人,沒什麼安全感,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對外界很排次,害怕受到傷害。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這樣睡覺,從來都是蜷縮成一團,保持著嬰兒在母體時的姿勢,七年前是,七年後仍然如此。
昨晚他們都失了控,從浴室再到床上,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她額前的每一縷盡濕的頭發他都看得明晰,姣好的身段,以最原始的姿態呈現在他面前,和七年前那一晚一模一樣,那一刻的青輪確定自己是深深地佔有了這個女孩的。
而這一刻,她就睡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楮,沉睡著,沒有消失,沒有什麼比這更好。
他放下酒杯,走過去輕輕地掀開被子的一角,他輕手輕腳地躺上去,生怕驚醒了她。
湮陌西還是醒了,她本就淺眠,有一個人躺上來她沒理由不發覺,但是她很累,她閉著的眼楮都沒睜開過。
「吵醒你了?」身子被人從後面攬進懷里,有點冰涼的溫度傳進她的肌膚,湮陌西輕輕地嗯了一聲便默不作聲了。
她不知道怎樣面對青輪。
「還在生我的氣?」青輪的聲音悶悶的,像是犯了錯的小媳婦似的,說︰「陌西,別生氣了好嗎?」。
湮陌西不知道他說的生氣是指哪件事,是指他那天的指責還是指昨晚的事,雖然,她並沒有為昨晚發生的事生氣。
青輪卻自顧自說起來,也不管湮陌西听不听得到。
「不告訴你我見了琉越是因為我怕你知道了會認為我是因為琉越才和你結婚的,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誰知道琉越會那麼快來A市,我還來不及說你們就這樣見面了,你果然還是誤會了。」
湮陌西握著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很涼,帶著微薄的繭子,是一雙能給人安全感的手。
她仍然沒有睜開眼楮,靜靜地听。
他把她抱得更緊,她的後背與他的胸膛僅僅相貼,那樣的姿勢,仿佛湮陌西是他的一塊浮木,他想要緊緊地抓住生的希望不放。
「我沒記憶的時候,你總是出現在我的夢里,海棠花,少女,還有阿青……我總是一遍一遍地夢見你,夢見你渾身是血,夢見你一身白色的禮服站在我身邊。」
「有人說在你夢里出現的人也正在夢見你,所以你們才會在夢里相會,我不信,因為我明明是因為總是想起你,總是掛念你,所以才會夢見你,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想起你,掛念你。」
(今天慶祝一下,三更哦,12、23、24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