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當然有,喬森。」湮陌西喚道,喬森將股權讓渡書從文件袋里拿出來,又打開另一個文件袋,里面有一疊文件,全是股權讓渡書的復印件。
喬森將原件遞到湮陌西的手上,又將復印件一一發給董事會的大股東,然後站回湮陌西身旁,從始至終,他沒有說一個字。
「你們手上的是股權讓渡書的復印件,原件在我手上。」湮陌西打開原件,一頁一頁翻給他們看,每一頁的內容都無比清晰地印在她兩邊的大屏幕上。
大廳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他們不可置信,然而,白紙黑字,他們卻不得不信。
然而,他們卻發現本該是湮陌西簽字的地方卻是一片空白,到現在她還沒有簽字,意味著什麼,已不言而喻。
她不接受青輪讓渡的股權。
她竟然不接受,這比青輪將股權拱手相讓更讓人震撼。
「湮小姐,請問您為什麼還沒有在這份文件上簽字?」仿佛太讓人難以置信,想要得到驗證一樣,有人問。
「我為什麼要在上面簽字?」湮陌西反問,「,他的東西就是我的,在誰的名下很重要嗎?」。
湮陌西神色淡然,仿佛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從今天起,我接手櫻皇國際董事長兼總裁一職,在我丈夫完全康復之前,他的一切,我來守護。」
「櫻皇國際是我丈夫的心血,我不會讓它在我手上損傷一分一毫,請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櫻皇國際。」
「至于我的私事,很抱歉,我無可奉告。」語氣陡轉,變得十分冷硬,她雖然說著抱歉,但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讓人躊躇不前,不敢輕易去問那些被埋沒的八卦問題。
對于這個突然鑽出來的青輪親口承認的妻子,櫻皇國際的女主人,很多人都有一種畏懼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站在那,即使什麼也不說,也讓人感到冷意。
「今天的股東大會到此為止,喬森,半個小時後召開董事會,謝謝大家。」
湮陌西從台上離開,蜂擁而上的記者被保安擋住,她徑自離開,所有的一切都成為背景。
她的背影卻那麼孤冷寂寥,如同悲風落葉,滿是蒼涼。
韓念西站在會議廳的角落沉默不語,他從沒見過那樣的湮陌西,她的眼眸太深。藏著深深的喜怒哀樂,但是目光卻那麼堅定,仿佛認死了一樣東西,即使最後會遍體鱗傷也不反悔。
就像七年前她堅持要生下琉越一樣,就像她拼死拼活地加入魔鬼訓練一樣,就像她即使吃盡苦頭也要登上金融界的巔峰一樣。
她決定了的事,就會拼盡一切去做。
而此時,她的所有作為都是為了那個叫青輪的男人。
青輪,那個男人,他是值得他的姐姐為他至此的。
微不可言地,他突然有一絲嫉妒。
他突然感到一絲無可奈何以及一絲慶幸。
他無奈,他是她的弟弟,他們終身只能是親人,可他又何其慶幸他是她的弟弟,不是朋友或者其他的什麼人,因為他是她的弟弟,他可以一直在她身邊,可以明目張膽地關心她,可以給她安慰,給她依靠,她不會拒絕,因為他是她的弟弟,她的家人。
他會一直守著她,一直。
搞定董事會,讓櫻皇高層人員無條件听命于她,是湮陌西接手櫻皇國際的第一步,這是一項高難度的工程,櫻皇國際的精英不計其數,他們高傲,他們桀驁不馴,他們不願听命于一個女人。
湮陌西已不知是第幾次走進這間會議廳,專供櫻皇國際高層秘密會談的會議廳,第一次走進這里不過是幾個月前,沒想到幾個月後,她再次走進這里,會是以櫻皇國際董事長的身份,世事無常,真正令人捉模不透,第一次她是外人,是櫻皇國際的合作對象,這一次,她卻成為了主人。
湮陌西一進會議室就有人拍桌子,好幾個股東怒目相向,顯然是想給湮陌西一個下馬威。
董事局的人一向自命不凡,認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
「湮小姐,雖然青輪將名下的股權過度到你的名下,但既然你沒有簽,你便沒資格接管櫻皇國際!」陳董怒目圓瞪,對湮陌西接管櫻皇國際這件事非常不滿。
「陳董說得對,湮小姐,我們不接受你接管櫻皇,希望你能將董事長的印章交出來。」謝董接話。
青洛優怒,「謝董,麻煩你們分清形勢,櫻皇的股份我們青氏佔百分之六十一,最有資格的是我哥,現在我哥在家休養,接手的當然是只能是我哥的妻子。」
湮陌西看向她,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冷然一笑,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
「哦?我沒資格?那麼請問,誰有這個資格?是陳董你還是謝董?嗯……?」那一個嗯子,尾音綿延得老長,明明她的聲音很好听,甚至有幾分呢喃的味道,但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湮小姐,」負責歐洲市場的約翰站起身來,他是一名英國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金發藍眼,輪廓分明,在櫻皇國際有一定的股份,也很有地位,「我們櫻皇隨便一個案子都是上百萬,上千萬,甚至上億,領導櫻皇國際需要絕對的實力,稍稍出錯都有可能給我們公司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我們不會放心將櫻皇交到你手上。」
眾人齊齊點頭,這才是關鍵所在,青氏擁有櫻皇百分之六十一的股權,是櫻皇最大的股東,董事長的位置落在青氏手上已無可厚非,然而,櫻皇國際太過龐大,管理起來十分費力,這麼突然地交到湮陌西手上,他們怎麼可能服氣?
可他們也不敢太放肆,七年前青輪將董事會大換血的事他們不想再出現第二次,那次,所有在他昏迷期間威逼脅迫青洛優的股東全都被青輪使用各種手段掃出櫻皇,且幾乎在國內無法立足。
青輪太狠,他們惹不起。